“扑哧！”利器入体的声音响起。
幽闭高耸的森林里，霎时掉下了两个人影。
赵瑾捂着胸口，跪在铺满落叶的土地上，咳出两口鲜血。
鹅黄色发带绑着的马尾从脸侧扫落，坚毅的眉透着股少女中难得的英气。
她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将削铁如泥的宝剑随意插进土里。
这个妖怪有些道行，杀起来废了她不少力气。
但相比而言，收获也是与付出成正比的。
她缓缓走近那具少年尸体，手指钳住少年的下巴，目光在少年俊秀的脸上扫了一圈。
妖怪们为了迷惑人心，倒是都有一副好皮囊。
欣赏够自己的战利品，她提起剑，刺穿了少年的胸腔，嫩绿的血液流了一地，她掏出了一颗还留有余温的内丹，鸡蛋大小。
看来级别还不错，这个少说能卖万贯钱，够她升级下装备了。
她这把好剑，还差个黑曜石的剑鞘，如今用布包着，真是委屈宝贝儿了。
将内丹收好，处理了现场，再把自己身上的杀气掩藏起来，赵瑾才又顺着来路向森林外走去。
按理来说她不是个容易迷路的人，但这次却奇怪的走到一条小溪边。
小溪水浅，清澈透亮，周围遍布花草，视野开阔，是个不容易藏有危险的地方。
赵瑾紧绷的神经略有放松，正想着在这里洗个澡。才脱了鞋袜，还没下水，一个声音从头上传来。
“你在做什么？”这声音空灵动人，好听至极。
但也正因为太好听，赵瑾的后背立马浸出了冷汗。
在妖怪世界，越是极致的东西，便越是危险。
她悄无声息握紧剑，抬头看去。
青松蜿蜒的枝干上坐着一位少女。
雪白的绫罗和着瀑布般的秀发像一幅充满意蕴的水墨图。
她肤白胜雪，眉眼如画，豪不夸张的说，赵瑾活了二十年，人间与妖界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
心中顿时警铃大响，能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边，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的……
大妖！绝对是大妖！
即便是全状态的她跟她对上，也难有把握，何况在刚刚的战斗中她已经受伤了。
额角紧绷，握着剑的手指收紧，但还不待赵瑾有动作。
少女又问了一遍，“你在干什么呢？”问的同时雪白绫罗下的那双赤裸小脚还悠闲的晃了晃。
那双脚像是最漂亮的雕刻作品，没有血管，晶莹透白，上面的指甲盖都形状优美，颜色好看。
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少女翘起小脚，用脚尖遥遥指着她，“你为什么看我的脚？你怎么不说话呀？”
少女一连串的问题出口，赵瑾顿了顿，原本紧绷的精神有了一丝放松。
这个妖似乎对人类没有敌意，而且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天真。
为什么看她的脚？当然是因为……因为她视力好。
能不出手最好，赵瑾试着和她交流，“这里水很干净，我想下去洗洗。”她的目光真挚地看向少女。
“不行，你会弄脏她的。”少女毫不委婉道。
“啊，”赵瑾反应很快，她温声道歉，“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了。”
少女的霸道，赵瑾并不奇怪，妖物都有地盘意识，一般都会把自己生活的环境当做是自己所有。
“你是人类吗？”少女问道。
这话里居然毫不避讳自己是妖的事实，果然是个涉世未深的天真妖怪。
“嗯。”纵然心中闪过诸多念头，赵瑾面上依然是诚恳坦然的。
少女晃了晃脚，偏头又问道，“人类世界好玩吗？”
听到这话，赵瑾眸光微闪。
妖丹是非常稀有的珍宝，有很强的药用价值。
且这女妖一看就知绝对不比刚刚那个男妖级别低。
虽然现在她打不过她，可是如果把她骗出去，去了她的地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赵瑾不动声色，“很好玩，人间马上过节了，到时候夜里满街都是漂亮的灯火，可比在山里有意思多了。”
……
“你这样出去不行。”在即将走出森林时，赵瑾停下脚步，对突然出现的少女道。
少女偏头，及臀的黑发倾泻而下，漂亮的眼眸疑惑地看着她。
这模样……是个人都会怀疑她是妖怪。
赵瑾冲她招手，“你过来。”
少女也丝毫不担心她会伤害自己，轻巧地落到了她身边。
她取下自己头上鹅黄色的发带，征得少女的同意后，赵瑾轻声道“冒犯了”，便一手揽起少女顺滑的长发。
发丝在手中缠绕，少女的身上还带着股好闻的异香。赵瑾喉结动了动，回过神后又立马与少女拉开了距离。
“啊，我知道了，你是要把我打扮成人类么。”少女摸了摸自己被束起的头发，似乎觉得有点意思，她唇角微扬，看向赵瑾。
“嗯。”赵瑾侧开脸，避过她的目光，从一旁摘了根树枝，将自己的头发簪起。
少女抬脚，“可是我还没鞋子呢。”
赵瑾的目光又落在那双玉足上，它嫩的似乎不能受一点伤。
“等出去我就给你找鞋子。”虽然她不介意把自己的鞋子给她，可刚刚才被嫌弃太脏了，就算给了少女也多半会拒绝吧。
“好啊。”少女点头，说完又要飞上枝头。
该不会是鸟精吧，“诶，等等，出去后，可不能再飞来飞去。”
“可我没有鞋子。”少女瘪嘴，莫名有些撒娇的意味。
“这……”
“啊，我知道了。”少女看着赵瑾轻笑一声，突然双手环上她的脖子，“你抱我吧。”
柔荑和着香风袭来，赵瑾却是手下意识握住身旁裹着布的剑，这是捉妖人天生的敏感。
片刻后，她才扯出个笑，伸手将少女拉开，斯文道，“这不合礼数。”
被拒绝少女也不以为意，“那你说怎么办。”
赵瑾沉吟一下，回忆起来时在不远处就有间民居，“我去去就来。”
少女眨了眨眼，也不怕她跑了，“好啊。”
赵瑾做了个告辞的手势，就欲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后，她又回头，“还未问姑娘姓名。”
少女看着她的凤眼，笑道，“延思，我叫延思。”
作者有话：有些攻不像攻，有些受不像受。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