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八年,言淼却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人生中还会有如此纵欲的时候。
已经记不清她和宋遇宁做了多少次了,她只知道到最后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淫靡的气味,垃圾桶里全是避孕套和精液,床单也湿了一大片,到处都皱巴巴的。
他们不仅在床上做,还在椅子上,在他的书桌上,在窗边,几乎在房间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欢爱的痕迹。
女上位,后入式,传教士,坐着,躺着,跪着,站着,几乎所有姿势他们都尝试过了。
她一边正经地和同事讨论着工作,一边又赤身裸体地在他的抽插中娇喘吟哦。他们就像两头脱缰的野兽,疯狂地发泄着最原始的欲望,用身体向彼此诉说着心底那份一直在肆意生长的爱意。
就像她说的,她真把宋遇宁榨干了,至少在这一天里,他累得够呛,身体也到了极限。
她笑他腿软,得意地和他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他同样笑她叫得嗓子干哑,身体虚得连从床上起来都费劲。
他们精疲力尽地相拥着躺在床上,四肢紧贴,呼吸缠绕,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体温,享受着难得的自由时光,努力抓住属于他们的每一分每一秒。
“淼淼,淼淼。”他越来越喜欢这样叫她,尤其每次做完之后她气喘吁吁地躺在他怀里,更是给了他一种在拥抱自己妻子的感觉。
事实上,现在的他们也的确很像一对甜蜜的新婚夫妻。反正在他心里,这就是他们永远的关系。
“我突然想……”附在她耳畔轻轻吻了吻,他小声道,“换个称呼。”
言淼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含糊不清地问:“什么?”
“老婆。”他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发红,声音喑哑,“想叫你这个。”
她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双目依旧紧闭,睫毛却微微发颤。
宋遇宁的吻落在她眼皮上,双唇轻启,又低低地叫了一声:“老婆。”
言淼搂紧他,将头埋进他怀里,好一会儿才骂道:“傻子。”
她本来还想说“你才十八岁,叫什么老婆”,可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又把话吞了回去。
她不会再去忧心未来,哪怕以后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反正现在他们正坚定不移地在一起。
宋悦和言文彬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屋里所有痕迹都被姐弟俩清理干净,看不出异样。
他们带了新鲜的瓜果蔬菜回来,是外公在乡下种的,言淼帮着宋悦把东西放去冰箱,宋悦特意看了眼柜子,见里面空空如也,问道:“你们俩不会懒到饭都没做吧?”
言淼心虚地笑:“怎么可能?我们吃得可丰盛了,还剩好多倒垃圾桶了,害得我都特意去扔了趟垃圾。”
他们确实没好好吃晚饭。在电话里确定了爸妈真的不回来吃饭后,刚准备做饭的两人又情不自禁地在厨房拥吻,在餐厅的椅子上耳鬓厮磨,最后忍不住去一楼的卫生间做了一次。
用的依旧是后入,言淼趴在洗漱台上看着镜子中的两人,听着他在她耳边喘息,感受着他火热的欲望将她狠狠贯穿。
事后因为实在太累,姐弟俩就随便煮了碗面填饱肚子。
“怎么了你?”一同从厨房出来时,宋悦又疑惑地看着言淼,“腿抽筋了?”
言淼心下一紧,连连点头:“嗯,上班的时候盘腿坐椅子上压的。”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从小就这样。”宋悦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挺胸,好好注意一下,别驼背了。”
言淼连声应和,一抬头就瞧见宋遇宁正在客厅门口看着她偷笑,气得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也就是没让他做重活,父母看不出来什么,要是像平时那样让他从车里扛袋米进来,指不定他能虚成什么样。
趁着父母不注意,宋遇宁在她耳边低声道:“明天我再去趟药店,给你买点补肾的,今天没想起来。”
言淼屈膝撞他:“你更需要补。”
姐弟俩在客厅听父母详细说外公的情况,想起来还没打电话报平安,宋悦又拨了电话过去,听到她在电话里叮嘱外公关好门别随便让人进去,言淼好奇地问言文彬:“不是都不让互相串门了?还有人硬闯的?”
言文彬道:“后面那家的女儿女婿也回去了,带了个智力有问题的孩子,那孩子看门开着就自己跑进去,非要一起吃饭,他父母都拉不走。”
宋悦挂了电话叹息一声:“赶他走吧,觉得他可怜,不赶他走吧,这种特殊时期,万一真传染什么……唉,都是他父母造的孽,无知又自私,近亲结什么婚?”
言淼剥橘子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宋遇宁,刚好与他视线相撞,默默对视片刻后两人又赶紧移开目光。
宋悦仍然在抱怨:“有些人就不配当父母,你看看孩子那样,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就是。”宋遇宁笑着附和,“真要结婚那就别生孩子,近亲结婚危害的是下一代,只要不生……”
宋悦嗤笑:“那些人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传宗接代,怎么可能不要孩子?老一辈相信亲上加亲也就算了,年轻人竟然也一意孤行,好好的表兄妹做什么夫妻,最终可怜的还不是孩子?”
“所以我才说不要生孩子嘛。”宋遇宁笑得有些不自在,“只要不生孩子危害到下一代,谁管他们近亲结不结婚的?”
“不是还有法律管吗?”言文彬朝他笑笑,“你没学过啊?我国法律禁止近亲结婚,像他们这家的情况,到法律上也会被认定为无效婚姻。”
“我当然学过了,姑爹你这么小瞧我,这点常识我会不懂?”宋遇宁继续装作云淡风轻,“我就是突然想起之前看过一部电视剧,一对表兄妹想结婚,决定不生孩子,双方父母也没反对,像你们说的这家,只要不生孩子,法律禁不禁止的肯定也不重要,不领证就行了。”
“什么电视剧尺度这么大,还敢宣扬近亲结婚?”宋悦一脸不敢置信,“你说的是古装剧吧?近亲结婚就是封建时代的糟粕,搁现在那是乱伦,法律禁止了多好。”
“乱伦”两个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言淼猛然捏紧了手里的橘子,宋遇宁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又很快若无其事地往嘴里塞着糖,开始跟宋悦回忆起那部并不存在的电视剧。
那两个字,他们从前也想过无数次,说过无数次,可从宋悦嘴里说出来,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锋利。
一家人没坐多久,宋悦就说累了要去睡了,等她和言文彬的脚步声在楼道里越来越远,客厅里的姐弟俩才慢慢抬起头,互相对视,彼此沉默。
半晌后,宋遇宁道:“我不会放弃。”
言淼对着他笑了笑:“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