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已经喊了三个同学了，没一个会。教室里气压有点低。
这节课是试卷讲评，月考的试卷批改完发下来了，均分不太高。“陈老师肯定挨骂了，我都能想象得到物理组组长对着陈老师叭叭叭的嘴脸”，同桌许洋洋开小差，偷偷在草稿纸上吐槽，丑字龙飞凤舞，写完还用胳膊挤了挤李煦，李煦目光从试卷移到草稿纸上瞥了一眼，没什么波动。
许洋洋这个奇葩也不管人家的反应，还在自顾自写“对了对了，我在充饭卡的时候，听见王寒跟人吹牛逼，说他有一次下了晚自习，偷偷往你杯子里射过”。
李煦看完这段话，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想，腾得站起来，凳子因为她幅度太大，在地面上划拉出尖锐的声音。
许洋洋惊呆了，她没想到李煦反应这么大，她觉得王寒在吹牛逼，所以她压根没当回事，于是才这么直白地跟李煦吐槽。
而陈域正拿着试卷，站在第一二组中间的过道里，离李煦隔了大半个教室，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只看见她动作连贯，毫不停歇，拧开自己桌角保温杯的盖子，还好，还有半杯开水。握着杯子直接走到最后一排王寒面前，王寒眼睁睁看着李煦拿着杯子步步逼近。
居高临下，目光里有狠。
“你是不是干过。”
王寒秒懂，脸瞬间白了，眼神有点惊恐闪躲。猥琐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李煦不问了。
直接伸手卡住他的脖子就往他嘴里灌杯子里的水，王寒本能地挣扎，半杯开水，小部分灌进了王寒的嘴里，大多泼在了李煦手背上。
事情发展的太快，李煦的动作毫不停顿，班上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陈域捏着的卷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快步走到李煦身边，扣住她的手腕。
“松手！”
……
“李煦！”
……
陈域的手用了劲道，手腕被他掐着，李煦不得不松。
“班长维持秩序，所有人保持安静，我马上回来。”陈域拽着李煦的手腕出了教室，拉进隔壁办公室。
办公室没人，陈域把门轻轻掩上，抬脚往办公桌走，她还站在门后，很有脾气。
陈域叹了口气又走回门边，拿起李煦的手，翻过来看了看手背，红了，没敢碰，不知道会不会起泡，“去冲会”，边说边准备牵着她去水池，李煦僵着不肯动。
“陈域……”
李煦声音很冷静，看着他，可惜眼睛忍得很酸，红红湿湿。
“嗯，想哭？”陈域很有耐心，声音温和。
李煦没回答，而且走近一步，直接撩开陈域外套的衣摆，把手臂伸进去，环住。陈域穿外套不喜欢拉拉链，这反而方便了李煦。
她轻而易举在外套下抱住了他，只隔着陈域穿在里面的卫衣，感受着陈域的体温。安心。
陈域用外套把她裹进来，拢进怀里。李煦顺从地靠着他。
感觉卫衣胸口的位置有点湿。
躲进陈域的外套里，李煦的眼泪终于不用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