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场的人见小桥脸色苍白,全身发冷,显是受了重伤,性命垂危,虽然心里还对Meimei的事有千种疑问,可还是救人要紧。
「叫救护车啊,还在等甚麽啊?」Khloe对我说道,这种大场面,果然还是只有Khloe能处理。我心里也替小桥发急,很想替她报警求援,但正要把电话拿出,却感下身一痛,痛得双手都发颤。
「你在干嘛啊?」Khloe见我迟迟不决,再等不下去,便拿起自己的手袋,找出电话求救。我此时下身痛得苦不堪言,只能伸手捉着Khloe的小腿,勉力道:「两 … 两 … 」Khloe还在与线内的人员沟通,也没闲情理我,只是走开一边。
「两 … 」我绝望地看着Khloe离去,便转过来向Meimei说。Meimei会意,走到Khloe身边,Khloe却已经挂线了。「一辆就可以了,可以放两个人的嘛。」Khloe笑道,「你这皮外伤,没事的。」皮外伤,这种可是男人最痛,岂是一般皮外伤?
「但是 … 那叔叔怎麽样啊 … 」大桥一脸胆怯地道,怕得已经哭了出来。但听她的声音与小桥有八九成相似,就只是语气比较羞怯,才听得出个差别来。
「叔叔?你还叫他叔叔 … ?」Khloe说道,「那是个变态,人渣,禽兽,他不是人来的!」Khloe说着有点激动,语气不自觉加重。
大桥被她这麽一说,就只有哭得更惨,开始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
Khloe没她好气,只有抚抚她的头发:「好啦,我不是说你啊,我是气那人渣而已。不过该怎麽处置他也个好问题。」
最後我们还是决定以小桥为重,暂时放过牛佬,到房中看看,见他仍然奄奄一息,便放心轻轻解脱了他身上的綑绑,待他醒来後可以自救。救护车不久便到了,大桥是小桥的亲属,所以跟了上来,而Khloe和Meimei则在屋内打点善後,待会再到医院探望。
在救伤车中,我下体虽然疼痛,但尚有知觉,只见大桥哭个不停,在合什祈祷,又不时喃喃自语,责怪自己的不是。
「为甚麽每次都是这样 … 每次都是我好心做坏事 … 」大桥惨然说道,「那晚又是这样,我想着去酒吧找你,哪知又被几个男孩灌醉了,要你来救我。这次又是这样,我没看你的讯息,傻傻的回家就被人找住了,又要你来救我,还害到你现在 … 」大桥说着已经哭不成人。
我听着开始思索她的话。记得那夜酒吧之中,坐在我对面的女孩,确是被几个男孩毛手毛脚,後来在茶餐厅还听阿枫与巧儿说道,那女孩被他们带走,似要被数男污辱。我当时还道小桥怎能一人分身二角,竟同时与我在一起,又可以出现在酒吧中,原来一个是大桥,一个是小桥,这就想得明白了。
但大桥既说小桥救了她,自然没有如Meimei般,被数男轮奸,想来定是那夜我一心要找回钱包,小桥及早脱身,才会遇上大桥,替她避过一劫,难怪小桥曾经说过很感谢我,那时我问她是甚麽一回事,她也没有明言,想来是为此了。
想到此处,心里的谜团尽扫,就只望小桥平安无事,吉人天相。那知突然间,有人无端握起我的手来。原来是大桥,大桥一脸愁容,握起我的手来。
「先生 … 我不知道该怎报答你 … 」大桥道。
「报答我又不用,别再泼我一身巧克力就很感谢。」我笑道。
「那天的是你?」大桥听後一惊,似是终於想起这件事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 」说着又要哭起来。我听後好笑,事隔半年有多,她也不必再为此事道歉啦,反正我没有记恨她。
「不是的,不用道歉,」我笑道,「你以後别再叫我『先生』就行了,叫到我都老了,你叫我贤仔就行了。」
「嗯,我叫大桥,贤先生你好。」大桥说道,一边向我伸出手来,要和我握手。我看着又是好笑,她另一只手早就握起了我的手来,只是她自己没有留意。但我还是依着她,勉力伸起一只手,与她握过。如此我们做了一个奇怪突兀的姿势,但见大桥满足,我也就开心了。握过手後,大桥又转喜为悲,突然竟又哭了起来。
「喂,喂,你又怎麽了啊?我不是说了不气了吗。」我忙道,看着她如此有的没的哭个不停,我也不禁心生怜爱。从前小桥无论如何不快,最多只会眼圈红红,泪水却始终忍住,她姐姐可大不同,但都怪她们脸蛋太相像,看到她我就仿佛看到小桥一样。我看着又不觉往身旁的小桥一望,见她仍是不省人事,不由得又胆心了。
「不是的,」大桥摇摇头,「如果你也因为救我而 … 我会好内疚的。」我听着不禁好笑,大桥竟把我当成恩人,其实我不过是被小桥骗来,而即使最後把牛佬打倒,也不过是小桥的计谋,但被当成英雄的滋味还真不错。
「我没事的,皮外伤而已,还活着,我担心的倒是小桥 … 」我说着心里一酸,也再说不下去。大桥听後点了点头,也是忧心忡忡的看着小桥,直到医院,也是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