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请你看着我(兄妹骨科)--裴铃铛(二十六)

正文 请你看着我(兄妹骨科)--裴铃铛(二十六)

一家人出游,若是感情亲密,自然快乐非凡。若是暗结了些龃龉,就不能不冷淡尴尬了。

裴父有些后悔,这次带上了裴铃铛。

坐在机场的贵宾候机厅里,她既不是跟佣,又说不上话。

裴铃铛讲她口渴,想去拿饮品。起身后,径直进了趟洗手间。出了洗手间,她在贵宾室里四处辗转,也不愿早回。

裴父正巧喉干,想要喝口热茶。等不回裴铃铛,直接塌着脸,威风凛凛地叫了服务。

裴嘉臣对着服务生,补了句,“我父亲最近喝金骏眉,没有的话,普洱也好。”

服务生点头,顿时觉得好做了不少。裴嘉臣又十分客气地,补了句谢。

服务生回来时,不仅拿了裴父点的热茶,还附上了个靓丽的果盘与五份热手巾。

裴父的心情好了一些。

原本,他在心里埋冤着裴嘉臣,点名要带裴铃铛一起来。

这时,又被裴嘉臣的周到得体打动,暂时少了些责怪。

飞机转旅行车,再转水上飞机。

水飞上,人人戴着个大耳机罩子,不再需要讲话。

捱过了一早的诡异氛围,裴铃铛终于心情舒畅。

她转着脸,看着窗外一漫无际的海水,默默地享受着不需看人脸色,不需听人讲话的此时此刻。

下了机,由管家安排着,参观房间。

裴父、白珍丽,与裴嘉工住一间。裴嘉臣与裴铃铛住一间。两个房间隔得略有些远。

“怎么不定个大些的?一家人住在一起。”

管家走后,裴父责了白珍丽一句。

“我也这样讲。是阿臣,他要今天就来。现在是暑假,大家带着小孩子出来走,房间不好订的。”

裴父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他讲不过白珍丽。

不过,白珍丽也后悔,她太纵着裴嘉臣事事做主。

这是个幽谧的,特为情侣和小家庭,而设计的度假酒店。私密性绝好。

他们的房型还不一样,距离隔得远,简直要见不上面。

但白珍丽哪会轻易认输呢?况且,裴父也想裴嘉臣在侧。

白珍丽一通电话,立即把裴铃铛和裴嘉臣叫进了房间。

五个人餐餐一起吃,你们来看看我们的房间,我们去看看你们的房间。第一天就这样混沌着,和睦大团结似的,轻松而过。

夜幕降临,裴嘉工要睡时,裴铃铛与裴嘉臣作别,往他们住的沙滩屋去。

裴铃铛在心里猜测着,裴嘉臣会不会甩下她,再折回去,与裴家人再待一会儿。

裴嘉臣没有。裴铃铛反而心里惴惴的,开口确认道:“你可以过去,再待一会儿。”

裴嘉臣置若罔闻。他躺倒在一座日间椅上,望着窗外,看起来稍微有些寂寞。

不等裴铃铛过多揣测,裴嘉臣邀请道:“去踩踩沙?”

今日裴家三口造访时,五个人一起踩过沙。

这时,裴嘉臣似乎忘记了下午的事,要与裴铃铛重来一次。

裴铃铛用行动说话。她轻快得略过了裴嘉臣,走上了客房外的一小片沙滩。沙滩承接着海水。海水是碧绿的。现在是黑夜,能听到阵阵的海浪,却看不太清楚。

裴嘉臣轻悄悄地走近,用右手戳了戳裴铃铛的右肩。

裴铃铛向右转头时,才发现被耍弄了,他在她的左侧。

裴铃铛猛烈地左转,裴嘉臣装腔作势地躲避,引着裴铃铛在沙上跑起来,追着他。

他在笑。无论是何样的原因,受到她的追逐与注视;他无法否认,他是喜欢的。

裴铃铛跑了好久。

裴嘉臣十分狡猾,总在给她希望。每当她不想跑,想放弃时,他就停一停,令她胜负心大起,瞪着眼睛,屏着气,再冲一次。

等到裴铃铛耐心耗去时,裴嘉臣退让。他被裴铃铛逮住。裴铃铛上踢,扬了裴嘉臣一腿的白软细沙。

运动了一会儿,毛孔发着微汗,双手紧攥着一只活生生的战利品,裴铃铛的心情好了很多。她的眼睛在夜空下发亮,不亚于闪耀在天上的星星。

裴嘉臣看了一会儿,终于放心。他只偷偷地,擅自喂她服过一次药。

既然换个环境有效,那么暂且不需日日吃药。

沙滩屋的正中摆着一张大床。床尾正冲着室外的沙滩与海岸。

在室外活动一阵,往回走时,这床突然大得突兀,再无法让裴铃铛觉得理所当然。

浴缸也是为情侣设计的,停在室外。两人仅是冲了澡,一前一后地上了床,各占着大床的一侧,中间隔着半只手臂的距离。

高级酒店的香气,沁入心肺。裴铃铛一呼一吸,悄悄地享受着。

“喜欢海吗?”裴嘉臣在黑里问道。

“喜欢。”

“我也是。”

裴铃铛有些眼热。裴母喜欢海,他们的妈妈喜欢海。

此时此刻,裴铃铛心知肚明,不需要她提及,裴嘉臣也是记得的。

裴母已去,这世上唯有他们两人,在最大程度上,继承着她的骨血与意志。

“我……”

裴铃铛有些想坦白,她怨过、恨过、惧怕过、祈求过裴母与裴嘉臣。一个已逝,一个远走,唯独她一人被活生生地留下了,心理哪能不扭曲?

最终,裴铃铛没有讲。她选择试探一下,他是否发觉了他们的过分亲密。

“阿姨和爸爸看到是一张床,什么都没有讲。”

“讲了才奇怪。”裴嘉臣直言道。

裴铃铛脸红,却在心里哂笑一下,整个人快活又得意。

这间屋里的浴缸没人用。白珍丽屋里的浴缸,正满着水,裴嘉工坐在里面,玩着汽车玩具。

家里的李妈没随行,带孩子的任务,彻底沦到了裴父与白珍丽的头上。

裴父耐心有限,白珍丽承担了一切。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已经有些喘不过气。

第二天一早,白珍丽守在第一时间,打算把裴嘉工送入度假酒店的孩童俱乐部,上托管。

路上,偶然撞见了和裴嘉臣同龄的国人小孩。白珍丽眼前一亮,如临大赦,上前同那对夫妇交际起来。

这一番闲聊,歪打正着,裴父和白珍丽发现,对方算是裴家需要上前巴结些的权力人家。

竟是凑巧,对方家里,岁数略大些的小女孩,十分喜欢和裴嘉工玩。白珍丽也与小女孩的母亲投缘。

白珍丽倒是不在乎继母的身份。她比裴父年小那样多,谁瞧不出来呢?

裴父起了些心虚。他只是潦草地提及了一句,同行的还有,病逝前妻的一双子女。

四大两小,步入餐厅就坐。裴父叫了裴嘉臣与裴铃铛过来。兄妹二人,朝着裴父和白珍丽新认识的朋友们打了声招呼,裴父并未邀他们入席。

裴铃铛与裴嘉臣,没有新挑一间餐厅。他们共同决定回房就餐。

裴铃铛打量着裴嘉臣的脸色。他越是风轻云淡,她越是愤怒与心疼。

“原来他沦到与我一般的境遇时,我会为他不甘……”裴铃铛在心里想到,眼睛不由地有些发酸。

在餐厅,两家人坐在一起。两对爸爸妈妈和年幼的小孩。聊的也是小孩子的事情,拉近着彼此的距离。

她和裴嘉臣这样的,半大不小的青少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裴父势力得刚刚好。他们融不进去,坐下多是尴尬,破坏了交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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