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佳鸥,你站起来把王晓东刚才回答的复述一遍”
复述?他刚才说了啥?韩佳欧慢吞吞地站起来,支支吾吾的,只是隐约的记得那么开头的几行论证。数学课上,韩佳鸥是不敢怠慢的,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也因为数学成绩一直不是很好,而 这次韩佳欧数学考试的成绩相当不错,这道几何证明题她又答对了,难得想试一次数学课上的开小差,嗯,还挺不错。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又听到老师叫自己干什么的时候,韩佳鸥慌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因为角ABC=角BCD,,”韩佳鸥编不下去了,就那么尴尬地站在那儿
老师嘲讽式的 哼 了一声,“这就不知道了?答案好抄吗?你有本事就继续抄,我看你高考能抄上抄不上?高考能抄上才算本事,现在抖你的小聪明还早了点儿,,,” 老师还在喋喋不休的骂,像是她自己受到了很大的欺辱,语气要尖酸有多尖酸,要多刻薄有多刻薄,言语间满是鄙夷。
韩佳鸥被骂的羞愧,无地自容,此刻恨不得将自己的头缝在裤裆里,后面说的什么,她已经模糊了,只是韩佳鸥被骂的有点懵,老师在说什么?说自己抄?抄什么?答案?什么答案?老师的意思是我的成绩是抄来的,还是这道题是抄来的?虽然自己平时数学成绩差,但是突然受到这种莫名的辱骂,韩佳鸥心里很是委屈,站在全班这么多人面前被指骂,简直就是一种酷刑,就像是撕开你的遮羞布,让你暴露在了空气中。近乎一分钟的辱骂终于结束了,数学老师反讽道,“你这聪明人可坐下吧,万一让你的脑子站坏了呢还”
韩佳鸥坐下了,现在恨不得把头埋进课桌里,觉得头顶有千斤重的东西压着她,甚至感觉到了全班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在心里嘲笑,在心里鄙夷唾弃。
心里很委屈,韩佳鸥很想冲着老师说,凭什么说我这是抄的,你有什么证据?你凭什么骂的这么难听,你真是枉为人师,可是有道屏障在牢牢的阻止着。又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碎裂,透明的,薄薄的,又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渗了出去,原来是早已如纸一般薄的自尊心和廉价无能的泪水。韩佳鸥忍着泪水,不想让这一碰就碎的东西流出来,彷佛这是碎出来的是羞耻,是承认抄袭的悔恨,可是明明那么努力了,还是拦不住,越来越拦不住,真想现在就冲出教室,狠狠地摔门,让老师听见自己的愤怒,然后找个地方好好大哭一场,嚎啕大哭,不过始终没有那个勇气,而且还要抑制住声音,忍着不抽泣,要不然被听见了,老师又可能会说,“还有脸皮哭?”
恍惚间,韩佳鸥感觉自己的同桌好像也被叫起来了,好像也在骂着和我相似的话,还捎带着自己,不过现在已经没那种闲心听其他什么了,爱说什么说什么吧,现在的韩佳鸥仍然沉浸在那近乎一分钟的“教导”中,耳边还是不断的谩骂,感觉无数的审判之眼在瞧着她的丑恶,在压抑着她。
这是自上次被数学老师当堂打骂以后的第二次羞辱。第一次是因为数学题没答上来,被查出笔记没做全,被叫到讲台上。自己就那样站在讲台上,被直直的骂,而后又精准的将本子扔到了额头,肉体上的疼痛韩佳鸥还清楚的记得,本子装订那边的拐角打的是有多疼,摸上额角彷佛还能感觉到当时的痛楚,至于怎样回到坐位,韩佳鸥觉得当时自己的周围就像围了无数双审判之眼,直勾勾的审视你,就像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天罪之人,正在被着被压着去刑场的死刑犯,透不过气来。恨不得想把这段记忆抹去,怎么会想清楚记得,可是偏偏却留着不浅不淡的痕迹,想忘的忘不掉,不想忘记的反而越来越模糊,真是,什么脑子。
剩下的上课时间,韩佳鸥都是低着头,泪水时不时的滴落,强忍着抽泣,不想被周围的人发现,更不想被老师看见,而老师也没再看她,也没再管过。韩佳鸥只想快点结束这节课,快点,再快点,竭力忍着想要大哭的冲动。把课上忍着的委屈找一个没人听见的地方好好的发泄出来。终于下课铃响了,这种难受到窒息的课终于结束了,可是老师还在不紧不慢的拖堂。韩佳鸥已经决定好了要去旧教学楼,那个地方被闲置许久,只有一二三层还在被使用,就算是纪律委员也很难查到那里,虽然有点距离,不过两三分钟而已。
路上韩佳鸥半忍着抽泣和哭声,加速,在四层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在地上,曲着腿,腿上放着胳膊,胳膊上埋着头,终于洪水决了堤,可以哭出声了,可以大肆地抽泣,韩佳鸥放纵着着自己的委屈,连带着把压抑已久的情绪也带了出来,现在韩佳欧已经不清楚是为什么而哭了,就只是想放纵自己的情绪,想哭而已,也许开头是个引子,把这近半年压在心底的苦楚都带了出来。
这时传来一个男声,“喂,你在哭什么呢”,赵天成想逗逗她,严肃了几分“喂,你几班的啊,居然逃课间操”
韩佳鸥心里打了个惊,屋漏偏逢连夜雨,就想发泄一下还能碰见纪律委员,抬起头,还在哭,韩佳鸥哭着,抽泣着,“你,你让我,我,哭完,先”,然后又埋进胳膊哭了起来,旁若无人地哭,抽泣
有啥哭的啊,我赵天成从小到大还没这么哭过呢,踢了踢韩佳鸥的脚,又提高了几分贝,“说吧,你几班的”
韩佳鸥现在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不理他,自顾自的哭着。
真是受不了,赵天成看着地上坐着的这个人,满脑子都是那鼻涕虫的哭样,哭的真难看,算了,不逗她了,真烦,然后就走了。
预备铃响了,韩佳鸥也哭够了,心情也顺畅多了,彷佛上节课发生的和她没关系一样,不过,那个纪律委员呢?居然没有把她记在小本本上,万幸万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