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整片前额又在抽痛。
身体骨肉在他臂弯力道的挤压下几乎要发出不堪负荷的响声。
你很想开玩笑说他抱的这么紧让你怎么离开。
但你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他需要你,正如你曾经无比需要他一样。
你抚摸着他的背,安慰道:“你可以信任我的,多信任我一点吧,不要对我沉默。”
你发现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沉默的包容者,对你的痛苦全盘接受,却从不向你倾诉他的。可他难道就没有痛苦吗,还是你做的不够好,让他无法信任,以至于无法向你展露他的脆弱和不堪。
你梳理着他有些硬的发丝,他的脆弱,他在哽咽中微微发抖的身体,他的一切都在此刻向你打开。
他抱着你的力道就像溺水时抓住了一根浮木。
你被他勒的很疼,但对他的怜爱压到了其余一切的情绪。你亲吻他的泪水,尝到他痛苦的苦涩。
过了很久,他说:“我生病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看着你的眼睛,睫毛被泪水打湿,里面有铺天盖地朝你席卷来的情绪。你几乎要被那些感情淹没了。
“不,”他又摇头,全盘否定自己,“我不值得原谅,我是个骗子,瘾君子,我不值得被信任。”
你不忍心看他的自责与痛苦折磨他,你捧住他的脸:“我们都会生病,没人应该责怪一个病人的,你也一样。”
他的手盖住你的手背,紧紧扣住你的十指。
“我控制不了自己。”他终于向你坦白。在你们相遇之前他已经患上了性瘾,同时伴有严重的焦虑与强迫行为。性对普通人来说是调剂品,而对他来说却是必需品。尤其是在他发作时,对性的渴望就如同瘾君子渴望毒品一样。可他从精神上并不会为了那快感而感到愉快,欲望被满足的快感只会让他感到痛苦和更加低落。
“我会伤害你的,”他松开你的手,“人对性快感都有一个阈值,而我的太高了,普通的性行为不能满足我。”
“而且我已经伤害过你了,记得吗?”他垂着眼,“我每晚给你下药,在你睡着后猥亵你。我不知道再这么下去我还会做出来什么。”
你抓住他的手:“没人说这是无法治愈的,我会陪着你。”
他注视着你,那目光非常熟悉,让你想起湖面之下仰望的微光。只是这一次他是仰望的人,你明白他即将要沉溺的痛苦与挣扎。
你曾经也是溺水之人,你不责怪他们在挣扎时想要拉住一切的疯狂。
你选择拉住他的手,即使有一种可能是他将你拽下湖面,让你与他一同沉溺。
他说在你们确定关系之前他已经看过心理医生并且接受药物的治疗了。你感到痛苦,因为在你们成为伴侣之前的那几年,你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一直活在痛苦里。
你以为他只是个毫无阴霾的甜美大男孩儿。
你感到胸腔里一阵被撕扯的痛楚。
回忆起你们确立关系以来的点滴——他对运动与健身的狂热,对一切高强度运动的热爱,有一次他带你去看他打拳击,在赛场上头破血流筋疲力尽像一只走投无路的野兽。
他在用另一种形式发泄,而你却忽视了那些信号。
你明白这会是一场持久战。
早晨他照例晨跑,而你会早早起来为你们两人准备早饭,在洗漱时跟他做爱,然后你们各自出门。他学IT专业,最近在与学校里的朋友一起做游戏软件的开发,所以非常忙碌。你在实习的午餐休息时间过去找他,陪他吃午饭,然后锁上门在休息室里与他做爱。
他不复以往的温柔耐心,每次做爱时都很粗暴,时常把你身上咬出血痕,在你高潮后的不应期里仍然又快又狠地抽插,让你因为那痛苦的快感蜷缩起来。
好像要把你吓到知难而退一样。
他掐着你的腰,把你托举在臂弯里,你被他顶在门上起伏,隔着薄薄的一层木门,外面就是来来往往的学生。
肉体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响,你担心极了,双腿紧勾住他的腰,求他不要在门边做。
他忽视你的乞求,狠狠捂住你的嘴。
你的喘息被他悉数捂在手掌里,心跳震耳欲聋,浑身的血液都要被点燃了一般。你听到门外靠近的脚步声,听到你们交合处因为抽插而发出的黏腻声音。
门把手在你小腿边被转动,你听到外面疑惑的声音。
你看向他的眼睛,他也在看你。
你们对视着,像在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你的泪水落在他手背上,你担心的不是自己,你担心如果他在学校公共休息室里做爱被人发现也许会被扣上品行不端的指控,也许会遭到更加严厉的处置。
你不希望他的人生因为他的病而被抹上污点。
他的手抽搐了一下,仿佛你的眼泪是滚烫的开水。
他停下来抱住你。
门外的脚步声离开。
他垂头靠在你肩膀,声音很轻:“我们分手好不好,别再让我伤害你了,别再让我讨厌我自己了。”
你选择——
1同意
2 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