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小鬼还是会好好叫姐姐的。
棠璃慢慢放下粉盒，略略感到惊讶。
他是被学校里的女生宠坏了的那种男孩子，表面长得人畜无害，实际很有自己的脾气。更多的时候，他总喜欢没大没小地叫她：“璃璃……”当她耐心地纠正道：“是姐姐噢。”他会叫得更放肆。
而现在，他望向她的眼神，好像一只驯服的小狗。
软绵绵，湿漉漉的，一句本可以很挑逗很暧昧的话，被他问得如此纯情。
棠璃微扬了唇角。
“是不是真的，”她悠悠注视他怯怯的眸子，“摸一下就知道了。”
宁绯怔了怔，下意识将目光落在了她腿间的位置。
一秒过后，他触电似的移开，连头也扭过去背对着人。棠璃歪过了脑袋，看向他，男孩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
她什么也没说，手伸到小腿下，提起裙子。
纯白的真丝长裙被牵动，往上滑去，棠璃做这个动作时略略走了个神，她今天好像是第二次在男人面前撩起裙摆。她的腿很细，膝盖突出玲珑的骨节，因着那凝脂般的肤色，丝毫不显得柴。
掀到这里，她就停下了动作，开口：“要摸摸看吗？”
宁绯迟疑着回头，一扫棠璃的腿，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到底还是小孩子，这么轻易就被唬住，一时间，他抿紧了潮湿的唇，松开，循环往复，喉结往下滚了又滚。
放在身边的那只手，缓缓抬起来。
在棠璃鼓舞的目光下，犹豫着，一点一点，朝她靠近。她关注着少年的表情，他看起来既紧张又兴奋，眼看着就要碰上她的膝盖，“砰！”前排的车门忽然被打开，直把他吓了一大跳。
宁绯的手猛地缩回。
是司机抽完了烟，他边开门上车，边抱歉着：“久等了，棠小姐。”
棠璃淡定地松了裙子，光滑的面料瞬间垂落下去，她应了一声：“没关系，走吧。”还没说清楚要去哪里，她就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司机都纳罕着从后视镜，朝后座的两人偷瞄了好几眼。
嘲笑小屁孩的后果很严重，棠璃知道，但就是没忍住。
直到影片开场，宁绯都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那张好看的脸臭臭的，任她怎么逗，就是一门心思地生着闷气。荧幕上已经在播放片头，她便索性随他去了，打了个哈欠，陷进座椅中。
她很困。
昨晚睡得太晚，白天只在蓝佑予那里补了个午觉，远远不够。——跟好看的弟弟相处很有意思是真的，但也是真的十分消耗精力。
电影是部枪战片，节奏紧张，跌宕起伏，从片头开始，就一直“突突突”个没完。在嘈杂的背景声中，棠璃睡得异常安稳，身边的小孩子暗暗侧头，偷瞄了很久，才确认她是睡了，很惊讶地转过身来。
“姐姐……”宁绯怔怔地叫了一声，低哑的声音被激烈的枪炮声淹没，他呆看了好久。半晌，才转了回去，靠回椅背上，直愣愣看着电影屏幕。
棠璃是在片尾曲中醒来的。
观众都走得差不多，工作人员提着打扫工具进来清场，她静静注视着这一切，无意间一动，才发现手里不知何时攥了一只手。
被她攥着的男孩扭过头来，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看，他还是不说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了有一会儿，只能由她打破了沉默：“结束了吗？”
“嗯。”宁绯说。
棠璃这才意识到自己睡了整场，她感到有一些不好意思，正想着怎么补救，额头忽然被一根手指蹭了一下。她下意识抬手去捂：“咦？”
“没什么。”少年收回了手指，刚才还有些灼人的视线，迅速从她的脸上撤离，撇开。
然后，用低得不能再低的音量咕嘟了一句：“你好像一只小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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