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籁俱寂。
阿尔辗转反侧在床上,始终睡不着觉,月亮撒了一片明静的光在窗沿边。她看着看着,不由痴痴地下了床,手掌撑着脸侧凝望那遥远的辉月。
她看见的不是月,而是月光下那少年少女相许白头的誓言。
可现在什么都变了,宁静的生活没了,许诺一生只娶她为妻的少年变心了,而她却和一个妖魔做了交易。
身后,一双虚幻冰冷的手,缠上了阿尔的腰,苍白邪气的男人像没有骨头似的,歪头和阿尔的面颊紧贴在一起,他的脚幻化在一堆黑烟里,月光下没有实体,没有影子。
他的双耳有尖长的耳廓,此时正稍稍下耷着,像一只被水淹湿、没有精神的猫咪。
“今晚的月色好美。”
男人一双漆黑的目盯着远处的夜色和圆月,那双目如一汪死水,什么都映照不出来。
“放开我,方梦晚,或者说瘟神,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阿尔被他阴沉的气息弄得浑身不适,挣扎脱开他的拥抱,可越挣扎却被沉郁的气息缠的越紧。
“方梦晚,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她抬起原本就哭红的眼,说不出的委屈和伤心:“你把我的半面铜镜也拿走了,你还要怎么样?”
“阿尔,我帮你杀了人啊,杀了欺负你的老鳏夫,杀了整日欺压你的继母,还有那风雪漫天的龟山镇……”
方梦晚低低呢喃着,列出一条条原本隐埋在阿尔内心最深处的罪恶,他多说一字,阿尔便颤抖地不成样,最后紧咬着牙,泣不成声。
“方梦晚,我后悔了,龟山镇没了,小苏哥哥也再不记得我了……”
“你把那面镜子还给我好不好……”
这世上再也无人能记得她了,或许,一开始,她就该死在小溪的岸边,也不要去找苏有容了,也不要去灭了龟山镇,在那结束,似乎对谁都好,她就是个祸害,总是给人带来灾厄。
“不能,那面盘龙镜将我封印了数千年,也辛亏碎成两片,封印动摇我才能发挥神通。阿尔,一朝脱困,我岂有回去之理?”
那一天,阿尔被丢在小溪岸边,本以为必死无疑,可那面镜子却突然发出了摄人的光芒,方梦晚不愧是个邪神,鼓惑人心极有一套,诱得阿尔与他做了交易,亲手将困在牢笼中的妖魔释放,那镜子也自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在月夜会现身的瘟神。
“我不想要这样活着,我就希望……”阿尔低头轻声说,“我希望,他能记得我,我死了也无碍,若不能,我这样活着,独独只有我记得过往一切,又有什么意思。他反而觉得,我是个疯子。我怎么会是个疯子……”
“阿尔,因果循环,在我把你从黄泉路上捞回来,在你决定活下去的那一刻始,有些事情本就会变得不一样。”
四周又寂静了下来,方梦晚本就没有呼吸,诡异的安静中,房门却突然被扣响了。
“姑娘,深夜叨扰,很是抱歉,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落下了,烦请开一下门。”
清冷淡漠的声音,阿尔一听就知道是那个白衣道子。
可她正要去开门,却被方梦晚一把拽住了手,他下身就是一团虚幻的烟雾,缓缓降了下来,拉着阿尔掐了个障眼法。
“别去开门,三更半夜的,不是什么干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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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人傻了,怎么又给我整成了恐怖类的,写的我生怕一回头背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