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甄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睁开惺忪的双眼,努力辨识着周围的景象。以为自己还躺在清江苑的床榻上,四周确实马车内的装饰潢物,也不见男人伟岸的身影。如若不是全身酸软乏力,肚腹处鼓鼓的,即使宫内和花壁上附着的穴肉努力吸收稀释着,也还有些许在其中流淌着。
“碧衣,碧衣。”
“小姐,怎么了?”碧衣掀起马车车帘进入厢内。
“现在何处?”唐甄透过车帘往外看,夕阳垂暮,金色的光被云层吸收,黑夜不经意间乘着风前来,悄悄地为天际围上黑色的披肩,知已是日暮时分。三月的风已有了暖意,吹拂面庞,伴着青丝在空中飞舞。
“是在唐府旁的小巷中,”怪说不得这周围的景致看起来如此熟悉,“呃,皇上刚离开不久,见小姐有转醒之意...才离开的。”
唐甄却没接话:“我们快进府吧,我瞅这天似乎已酉时,阿娘和阿爹该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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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刚进府,刚穿过游廊,便看见母亲身旁的王嬷嬷站在回廊转角处焦急地踱来踱去,看见唐甄三人的身影,赶忙往前牵起唐甄的手:“诶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夫人以为你出事了,正在厅内哭着呢。”
步入厅堂里,望见唐母正坐在椅子上掩面垂泪,唐讼肃着脸站在唐母旁边,眼望向门口,待瞧见唐甄一行人衣袂飘飘缓缓归来时,却将脸转了回去,不看这贪玩的小破猴儿。
唐甄自知理亏,两步化一步地走到唐母跟前,抱住唐母:“阿娘,女儿平安回来了,让你担心了。”
唐母轻拭眼泪,抬手轻抚唐甄的脸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阿娘啊,是担心你遇那歹人...”还没说完便捂着嘴,“呸呸呸,你看阿娘的嘴,尽说些什么?”
唐甄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亲昵地在唐母怀里蹭了蹭,撒着娇,让娘亲放轻松。
察觉到唐母的心情渐渐平稳,卧在母亲怀中的唐甄微抬头,半眯着眼睛打量着站在一旁铁青着脸,吹胡子瞪眼的唐讼,一副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样子,但唐甄却最清楚他的脾性:最最是刀子嘴豆腐心。
唐甄从母亲怀中起身,朝着唐讼小跑过去,边跑还嗲着嗓子喊了一声:“爹爹。”到了他跟前还亲密地挎上了他的胳膊,摇了起来。“爹爹,爹爹。”
“这次再喊爹爹也没用,平时就是太惯着你了,才这么无规无惧,肆意行动。就罚你在赏花宴之前的这半个月都呆在屋里,哪也不许去。就给我好好的养性子!”
“啊?”
“啊什么啊,唐宴,”正靠在柱子上默默看戏的唐宴立马站直了身,“带你妹妹去吃饭,然后送她回屋,不准她出来了。”
唐宴挑着眉,摸了摸鼻子,好笑地看着父亲身旁的唐甄,因被禁足而吹着气,气鼓鼓的样子仿若一只正在水底游泳的青蛙一样,“走吧,我们家的大小姐。”
吃完饭,净完身,折腾完一切,回到屋里榻上躺上,唐甄忍不住舒服的打了个呵欠。全身的酸软终于得到了缓解。
窗外,月亮已经接替了太阳,挂上树梢,透过窗棂往外看,犹如一幅夜月山水画。
唐甄将被褥鼓成柱状,小嘴一开一合,嘟嘟嚷嚷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甚至有时用手捶向鼓起的被褥。
如果你最近了听,便会忍不住发笑,这小妖精把被褥当成了沈泽安来出气。
边捶边骂道:“狗男人,发完情就拍拍屁股走了,狗男人,狗男...”
正准备往下捶的小手突然被一股力给抓住,将她侧躺朝里的身子翻转过来,双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面前的人。
“你,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