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九十九、一百！”清点第三遍后，终于确认没有漏掉任何一件，她满意地长吁一口气。
善良可爱又勤劳的缘结神大人，在短短三个月内就为足足一百对有缘人结上红绳，果然，拓宽业务范围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她把纪念品放回包裹里，想了想，又取出其中的一样——那是一面小巧的梳妆镜，源于她撮合的第七十九对有缘人：年华逝去、容颜不再的妻子起初时常对着镜子落泪，她的夫婿便藏起了家中全部的镜子，却依旧不见妻子的欢颜。其实，妻子并非害怕镜中的自己，而是担心枕边人变心负情，自己却无力挽回。等缘结神帮他们解开心结之后，那位姐姐还想也送她一面，被她摇着脑袋拒绝了。
不过后来，她照旧用了神力制作了这次结缘的纪念品。
神力凝成的镜面如实映照出少女秀美的面容，缘结神对着镜子做了几个鬼脸，镜中少女也跟着做出口歪眼斜的样子，浑然不觉糟蹋了一副好相貌。
“果然，还是这个样子看起来顺眼一点，之前缺神力到把自己变成小女孩实在是很不方便……”虽然看起来弱小的女孩形象在扮猪吃老虎的时候是很方便啦，但是也增加了被奇奇怪怪的东西找上门欺负的频率，现在这个年纪就刚刚好，像是行走世间的新晋巫女，也更容易获得陌生人的尊敬和信任。
不过——她低下头看着胸前，喃喃自语：“要是神力再充足一点就更好了……”
“神明大人怎么独自在这里？”
突然，一个只碰到过几次但每次都被欺压以至于在脑海中留下了深刻印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山间凉亭，四面无遮，只要冲出去就可以跑路——身体的反应速度远胜思维里几个回合的应对，她立马一手持镜一手抓包裹就要开溜。
“啊！”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住了脚踝。
上半身还顺着冲力向前，双腿却被锁链捆住往后扯，她意识到这个状态下自己不仅跑不掉，大概还会摔个狗吃屎。
一声“救命”尚且卡在嗓子里，下一瞬，后背就贴上了一片胸膛。
冷硬，坚实，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除了体温低了点，半人半鬼的修罗之子和常人也没有什么不同，或者说，他的“非人”带来的强大力量反而让这个怀抱显得更有安全感了。
包裹落在地上，缘结神不合时宜地发起了愣。
“怎么每次见到我第一反应都是逃跑呢？这就是神明大人所谓的‘最好的朋友’吗？”
少年的嗓音隐含不满，听到她耳中，一回神便要辩驳：“才不是逃跑！我、本神明有事要离开罢了，难道还要征得你的同意吗！”
想到这几个月来收集的愿力和体内还算充沛的神力，缘结神一咬牙，试图从对方手臂的禁锢中挣脱。
——结局自然是失败。
离开高天原而长久在人间游历的神明，早已习惯了在面对强敌时“战略性撤退”，纵使恢复了一星半点的神力，又怎么会是常年浸润在修罗鬼道，时刻准备着厮杀的恶鬼的对手呢？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作为缔结姻缘的信物，红线本就是她能力的象征，方才情急之下，也来不及翻出压在包裹最底下的法杖，她就干脆拿了红线去对抗鬼童丸的锁链。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加持了神力的红线划烂了用恶鬼皮囊做成的衣袍，也在鬼童丸的胸膛上留下了几道红痕——再多就没有了，他甚至连油皮都没破——然后就被恶鬼夺去，成了她身上的第二层枷锁。
“你、你要干什么！”
这下子算是彻底失去行动能力了。活了几百岁的神明头一次陷入如此窘境，不免色厉内荏：“我、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这样子聊天多累啊……来来来我保证我不跑了，你给我松开——”
“不行。”伴随着斩钉截铁的回应，他把她抱上凉亭中的石桌。
不知何时，跟随在鬼童丸身旁的四只小鬼已经不见了踪影，凉亭四周有诡异的雾气蔓延。
她抬头，人类外表的恶鬼对着她露出充满恶意的微笑。
“我觉得在叙旧之前，可以先做点别的事。”
***
“缘结啊……神明大人给人类结完姻缘之后，还会负责后面要发生的事吗？”
他的手指在少女姿态的神明身上游走，隔着朴素的巫女服，红线被反复拨动，隐藏在布料之下的躯体为此微微颤动。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不忘先纠正他话语中的纰漏：“我现在业务范围其实还包括了人和妖、妖和妖的。”
“那从今天起，要不要考虑一下加上鬼和神呢？”鬼童丸接着她的话茬，手上动作不停。
“啊呵呵……这可能……不太好吧……”一边暗中积蓄神力，试图冲开被困住的手脚，一边还要分出心神来回应他，偏偏体表那只来回抚弄的手就像恼人的蚊子一样，勾出骨髓深处的痒意。缘结神已经在心里痛骂了无数遍这个突然发疯的臭弟弟，奈何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得和他周旋。
然后她就听到对方若有所思地开始贬低她的业务能力，“也对……毕竟就你这么个捡破烂的，虽说是神明，却连普通小妖都不如，又怎么可能去为实力强大的神明与恶鬼们结缘呢？”
这她可就不能忍了：“你懂什么！再厉害的妖鬼，缘分没到的时候就是单身狗！感情是最莫测神秘的，哪怕是神明也无法掌控。而我的职责，正是守护这样美好的事物！”
多么伟大又光辉灿烂的神职啊！缘结神自豪地挺了挺平坦的胸脯。
“是吗？”他状似倦怠地垂下眼，手却搭上她的肩，“那不如就来试一试好了，你究竟有没有本事给神鬼结缘——眼下不就正好，半人半鬼的怪物，和自我放逐的神明——你说呢，缘结神大人？”
“呃诶诶诶？你说什么——等等等别、别撕我的衣服！这是刚买的啊！”
鬼童丸哦了一声，动作停顿片刻，没再试图让这碍眼的衣服消失。
他换了更为隐蔽的方式，用灵力在不起眼的部位划开了几道口子。
布料撕裂的声音伴着锁链自下而上游动时发出的叮当声，和谐又悦耳。
如此这般，外表看起来依旧是完好无损的巫女服，被红线紧紧裹附在柔软的胴体之上，但实际上，腰侧、腿间、肋下……无辜的微风和作恶的金属链条自如地从棉布的缝隙中穿过，直接覆上少女柔滑的肌肤。
“它好冰……”
“会热起来的。”
“喂喂你把那个链条往哪儿塞啊脏东西不要进来啊啊啊——”
“你好吵。”
修罗鬼选择了在这种情况下最省事省力的方法让还在念叨个不停的少女闭上嘴。
他俯身过去，将坐在石桌上的人拉近。
她还在张着嘴尖叫，似乎想用音波攻击代替不能动的四肢阻止锁链的进攻，于是方便了他的入侵——
柔嫩如鲜花的唇瓣，非常灵活的小舌，形如编贝的皓齿，充盈着她的气息的津液，以及两颗尖尖的、可爱的、还想凶猛地反咬他一口的虎牙。
他一样一样地摸索过去，动作略有生涩，却并不会让怀中的人逃开半分。来自小虎牙的攻击被他纠缠着她的舌头挡下了。
又一次被自己的虎牙咬伤的神明呜地一声，压在喉咙里的痛呼听起来就像小兽面对天敌时的求饶。
果然如他预想的那样，神明大人虽然一点也不乖巧，但是很甜，很甜。
倒也不是那种集市庙会上能买到的糖果的甜味，她的味道让他想起神社里的禅香火烛、山间的草木虫鱼，和这人世的滚滚红尘，那么多或清或浓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就成了她血液里独特的香甜。
锁链乘胜追击，轻松地绕过已经破损的衣物，叩开无人造访的幽闭之门。
虽然常常自称活了几百年，但只负责恋爱姻缘的缘结神显然不曾有过这般遭遇。神躯是血肉筑成，沾染了人间烟火，更加抵挡不住情欲的侵袭。
少女渐渐停下挣扎，不再抗拒于对方武器的“脏”——灵力制造的锁链虽有金属的质感，但本身是不染尘埃的。
于是，幽花盛放，嫣红映衬银白，血肉抚慰钢铁，有细密的水声自深处缓缓生发。
他任凭锁链自行发挥，只贪婪地吮吸着她的香甜。然而舌尖的伤口本就不大，再算上神明的自愈能力，那点血腥味很快就淡了下去。
想起许久之前听过的一个传言，他眯着眼再次勾住她的舌，准备好的利齿两度嵌入。
第一下，扩大她原本的伤处；
第二下，撕开自身的肌理。
两对唇瓣贴合得紧密，他肆意地掠夺着有限的空间和氧气，直到对方无处可逃，任由他将来自修罗鬼的血液涂抹在神明的伤口上。
鬼童丸满意地放开她。
“李似狗嘛！”吃痛的神明怒骂，但舌头上的伤势影响了她的发挥。
“据说修罗的血液可以污染神明的力量哦。”
他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怒意，目的达到就好，况且她现在也只能嘴上说说，不痛不痒。
鬼童丸手一抬，锁链的一端飞入他掌中，宛如驯服的家犬，而已经隐没于神明体内的另一端却比最凶残的野兽还要暴虐，将世外桃源搅得凄风苦雨满地狼藉。
“咦？神明大人这是……舍不得吗？”
试着将锁链向外抽拉时却发觉从另一头传来了非正常的巨大吸附力，着实令他吃了一惊。
“擦不似——嘶哈——”一时不慎磕到了伤口，同一个部位受到三次伤害的神明总算放弃了说话，只用一双痛到泛起水雾的大眼睛瞪着他。
只可惜，她的身体违背了意愿，一味地绞紧体内的异物，不肯放开。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啊……会让我想做一些更过分的事……”
他说得很慢，抽出锁链的速度却快到几乎出现残影。
伴随链条而出的，还有飞溅的透明液体，落在鬼童丸的唇边，被他伸舌舔净：“也是甜的。”
眼前的少女通红着一张脸，说不清是羞恼还是气愤，水汪汪的蓝色眼眸仿若上好的琉璃珠，波光潋滟，是被情欲蒸腾后的好颜色。
哪怕是周旋于京都的贵女姬君之时，那些金堆玉砌出来的娇娇女们，也没有这样的风情，或许这便是神明与凡人的差距。
而此时此刻，原本已沉溺修罗鬼道的杀戮氛围中许久的恶鬼，忽然就无师自通了什么。
他回到了人间。
因为人间才有极乐，有她。
***
被红线划破的衣袍——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布条们——终于落在地面。
少年模样的恶鬼有着常年不见天日般苍白的皮肤，先前缘结神的反击留下的红痕已经淡褪，倒像是什么浅粉色的暧昧痕迹。
结合当下的情境，真是一个美妙的巧合。
赤裸修长的身躯覆上看似衣着完整的另一具躯体。和服下摆被撩开，腿心处湿润的布料显现出不同于周围的深色，是无声的邀约。
被压制的少女只从喉间发出了几声咕哝，剩下的含混不清的抱怨就连同口中的血水被对方悉数吞吃。
修罗鬼的血液中似乎含有类似麻药的成分，这才让他放肆地压迫她的伤口，挤出更多的鲜血吸食的行为没有受到太多反抗。
于是接下来的步骤顺理成章。
少女自下而上地打开身体，秘境迎来今天的第二位访客。
她被束缚着坐在石桌上，唯一的支撑就是鬼童丸撑在她背后的手臂，但很快，由于两人体位的变化，他松开她的唇，改成了双手掐住她腰窝的姿势。
看着她摇摇欲坠的上半身，鬼童丸视线扫过凉亭四周，足尖一点，缘结神的包裹就飞上了桌面，抵在她的后腰处。
“看来你的破烂们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有了依靠，缘结神的身体略略放松，正好给入侵者大开方便之门。恶鬼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持着利刃劈开重重阻碍，直达最深处。
那里早已被锁链搅和成了汪洋，藏在漫长甬道后的水泽又一次被恶客惊扰，激荡出惊涛骇浪。
不知是呻吟还是娇喘的细微声响自唇间溢出，听得他微微一顿，又想亲上去，不过看着那鲜艳欲滴的唇色，又觉得这样欣赏也是不错的，堵上了可就听不到了。
然而红唇的主人却远不如他知情识趣，才哼了两声就用牙压住了唇瓣，妄图遏止那些羞人的音调。
“别咬。”
他用手去掰，她咬着唇后仰，头颈碰到身后巨大的包裹——
“咪~”
一团灰黑色的毛绒绒扑上少女的肩头。
神力凝成的猫咪对被自己惊扰的正在进行的事情一无所知，蹲坐在熟悉的位置，爱娇地偏过脑袋蹭了蹭主人的下巴。
鬼童丸本想驱逐这不速之客，可看到眼前这有趣的一幕便又改了主意。
他干脆不管这只蠢萌的小东西，重新箍着少女开始冲刺撞击。而黑猫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又立足于被撞得来回颠弄的少女肩上，一个不稳便向前翻倒，落入两人怀中，四爪朝天胡乱挥舞之时，小巧的爪子勾住了她胸前的衣襟，“刺啦”一下，劣质而脆弱的布料于猫爪之下支离破碎，露出细腻如白瓷的胸脯，其上一点红樱颤立风中。
没想到蠢猫居然上来就立了一功，鬼童丸愣了片刻，错过了将猫咪赶出去的最佳时机。
黑猫继续下落，原先的布料被横亘勒于胸下的红线切割断裂，慌不择路的爪子又抓上新的布料——然后循环往复，等它终于踩上实处的时候，主人上半身的蔽体衣物已经被它撕成了鬼童丸同款碎布条。
猫咪什么都不知道，它发现了新世界，就在它的脚爪之下。
这一片“土地”湿漉漉、热乎乎的，还在不停震动。
而顺着布与布之间的裂缝往里看，雪白和赤红交织的皮肉若隐若现。
虽然猫咪看不懂，但它知道这里可以钻进去，里面似乎很温暖，于是就这么做了。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男女交合之处，生物繁衍之所，神明身上仅存的最后一点遮羞布之下，忽然挤进来一团活物，一双富有弹性的肉垫在黑暗中摸索。
“泥给窝奏凯——啊啊啊！”缘结神挣扎着发出无力的怒吼，可这阻挡不了小猫的举动。
肉垫拍到了一个硬硬的凸起，轻轻一碰，踩着的身躯就是猛地震颤一下。猫咪并不知晓这是主人身上目前最敏感的部位，只当是新玩具，如往常一般拍拍打打，连带着脚下的躯体弹动不止。
而鬼童丸依旧没有停下，他只是解开了红线，转而用锁链控制住缘结神的双手。
猫咪发觉了背部的压力减轻，抖了抖身子往上爬。
桃谷深处，动辄决堤的潮水已填满了并不宽敞的空间，而现在，猫咪踩上了鼓涨的肚皮——
是最后一根稻草，也是堤坝上的蚁穴。
神明抛开戒律，走向崩坏，其最初和最后的缘由，都来自于自身造物的这一踩。
天地倾覆，川河倒悬，洪流遍地，山岩堆叠——但这并非末日灾难之景，而是重获新生的庆典。神明和恶鬼，在这一刻迎来了共同的欢悦，宛如一场盛大的烟火，自心底炸裂。
似是亘长的静默，又恍惚只是一瞬神游。
缘结神艰难地用肩膀撞了撞还在怔愣的某家伙，“粗去，给窝松卡。”
黑猫跳回主人的肩膀窝成球。
鬼童丸抽离自己，微妙的气味从她身下涌出，像是拔开瓶塞的酒瓶，琼浆汩汩流泄。
他没有去擦，也没有召回锁链，而是先将脖子上的红绳解下。
这条陪伴他多年的红线，兜兜转转一圈，终于回到了最初的主人手上。
代替它系回原处的，则是那条被用来反制原主的红线，依稀还有她身上的血腥味。
缘结神看着他完成这一次交换，等他松开右边的锁链，立刻把手腕举到眼前：“泥不似讨压借租森力嘛（你不是讨厌借助神力吗）？”
“你想起来了……姐姐？”
她点了点头。
十几年前的事对她来说不算遥远，但结缘的经历太多，把那些不曾留下纪念物的回忆冲得淡薄失色。
不过还好，终究是想起来了。
沉眠角落里的记忆被翻出来之后居然鲜活一如昨日，只怕都要归功于这个从小就不好应付的臭弟弟。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在修罗鬼道“初见”时，他会自称是自己的信徒。
“……既然姐姐还记得我，那就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
“嗯？”
什么情况？这种相认剧情不应该伴随抱头痛哭之类的感人场面吗？为什么他还锁着自己的左手？还有这个话风也很危险啊……
她正要挣扎，却被少年单手压制。
“姐姐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想要姐姐给我拿红线做一件衣服。”
“我原本可是非恶鬼皮囊织成的衣服不穿的，看在姐姐的份上，你赔我一件，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了，我也会解开链子的。”
诶诶？这是怎么个算法？凭什么要我赔衣服？那我的衣服谁赔给我！
内心咆哮着，缘结神还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她怕问出来之后会听到诸如“让你的小破烂赔你啊”“这不是有个物似主人型的破坏狂嘛”之类的回复，干脆憋下这口气，精打细算地给他编了一身衣裳，短打，露胳膊露腿的那种。
“那么，再会，我的神明大人。”
他走的干脆利落，只剩造型如同自己写下的话本子里“破布娃娃”的神明摊在石桌上，还要抓紧浓雾散去前的时间给自己换身衣服。
估摸着对方大概走出很远，缘结神这才掐了个手势。
哼哼，臭弟弟，想不到我会收回大部分神力吧，你就戴着那一小截儿红线裸奔吧！
蹲在一旁的黑猫洗了个脸，朝着亭子外的树丛轻轻地“喵”了一声。
“小黑，奏！”
一人一猫渐行渐远。
树丛后，牵着小鬼们的恶鬼少年看着身上逐渐透明的红线，轻扯嘴角。
“笨蛋。”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包裹里的那几颗头颅，发现了之后又会不会拿去卖钱呢？
真是猜不透啊……姐姐……
新的红线在右手腕上缠了几圈，末梢在风中悠悠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