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行站着，在路旁路灯微弱的光芒下静静走向女生寝室。
沉默。
刘婷婷细弱的双手撑在後腰，状似无意地将宽大的校服用两根手指紧紧勾住，愈发显现出腰肢的纤细窈窕，再加之夜色下及肩长发半遮住的皎洁白嫩脸庞，看上去很是楚楚动人。
站在女生边上只是为了防止中途出什麽意外，自己好及时扶住，避免徒生麻烦。
张成军此时目光凝视着前方的红色砖楼，脑中正在想自己的爱人茵清和还在学校寄宿的儿子张佩恩。茵清是家中长辈介绍的，勤劳顾家，通情达理，是个稳重贤慧的好妻子。这些年来自己也很爱重她，按时回家，从不在外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生活各个方面都很好，很安稳。
自己本身就不像大哥，愿意听从父亲的安排在军中闯出番天地，永远满腔热血。
他只想平静地好好过日子。
“张老师，您什麽时候来的德阳高中啊？”女生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夜风，听到人的心底很是清凉舒服。
稍稍回忆了下，张成军随口答道：“四年前。”语气不熟不淡，也没什麽和学生深入交谈的欲望。
刘婷婷还记得以前读高一的时候，张老师还是教的隔壁班班级，非常严肃认真，只是性子有点不太好相处，很少和学生们开玩笑。有什麽重点知识就只会在上课的时候就讲完，没有鼓励过学生下课去问题目。且……别的数学老师大多都是同时教两三个班，只有他是选择教一个班。
像是没有发现张成军的疏离，刘婷婷继续羞郝地笑着说道：“刚才，多谢张老师了！都怪我自己，下楼梯也没有看清楚再落脚。”现在的声音已经缓过哽咽，渐渐变得清脆起来，还带着小姑娘的娇柔，很是好听。
没有想很多，或者说心思不在女生身上，张成军敷衍回应：“没有同学跟你一起吗？”
身旁的女生慢慢停住了脚步，脸色暂态间惨白，比先前摔倒的时候还要狼狈。柔亮的双眼像是浸泡过水似的，盈满了水雾层层，还有稀疏红血丝泛出，语气脆弱可怜：“我，我是孤儿，平时不怎麽和班上的同学讲话……”
张成军听着刘婷婷打着颤绕几弯的低低抽泣，顿时愣住，有些後悔自己的问话。
不知道是不是夜幕的遮掩会愈发让人敏感，徒然感觉委屈放大了数十倍。刘婷婷原本死死压抑的啜泣渐渐成了哭出声，断断续续的，娇小瘦弱的身子也跟着连连微颤，双手还紧紧围住自己的身子，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张成军身边很少出现孤儿这个名词，也很少有学生在他面前哭得这麽……可怜？看着眼下泪珠斑驳挂在白嫩脸颊两侧的女生，他暂时只能想到这个词。
德阳高中教学楼和女生寝室之间的小道上，只见一个身着黑白校服的女同学在夜色里悲切哭泣，旁白还站了个高大身影的男人，默默望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别人的痛苦，自己没有办法亲身体会，就不能擅行安慰。
抬手抚了抚额头，张成军从裤口袋里摸出包烟，随手挑了根，又放回去找到打火机。点燃，等待，深深吸上一口，然後烟雾缭绕在眼前。
“别哭了！”
烟雾飘散到刘婷婷的面前，夹杂着温凉的夜风，能让人清醒。
毕竟家里有两个军人，虽然自己平时表现得较为和气，但从小刻在骨子里的霸道强势是和父亲及兄长没差别的。只是沉沉的一声，就让哭得情难自已的刘婷婷逐渐安静下来，只还有些小小的颤抖不能克制。
在等待女生平复哽咽啜泣的时候，张成军就直直地望着前方抽烟。
烟雾都飘往了刘婷婷的方向，在她的脸上打圈抚摸，味道闻起来有点呛，但是不敢作声。
张成军抽完整根烟後，就稍稍分开两指掉落冒着微光的烟头，抬脚碾转了两下。看也没有看身後侧的刘婷婷一眼，率先径直走在前面，还是女生寝室的方向。
呆站在原地片刻，刘婷婷就赶紧追上跟在後面，生怕张老师就这样将自己丢在这里。
经过女生寝室的时候，张成军脚步未停，继续前行。但是刘婷婷记得他先前的话，只乖乖地等在大门口，不敢乱动。
没有太久，只是徘徊几个来回的时间，就见张成军提着袋药匆匆走来。
白色塑胶袋很鼓，还是个瓶子的形状突出来，很显眼。
肉就是要越炖越香~~~谢谢你们的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