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正式开始和乔治交往了。
这还是你第一次谈恋爱。你又新奇又兴奋，连羞涩都被这两种情绪死死的压在了下面。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更放任了你想与乔治亲密的欲望。
你几乎一刻都不想和他分开。在一起的时候最好也是窝在他的怀里，指尖扫扫他半长的发，再仰起脸绵长的接吻。
你爱极了与他耳鬓厮磨，一呼一吸间盈满了他的味道。
只有他。
你好喜欢乔治。
你其实没有怎么想过恋爱会对自己的生活产生多大的改变。或者说，你知道会有改变，但不知道会那么大。
你之前好像上了个假霍格沃兹。或者说……你好像来了个假英国。
现在就不一样了。
原来……上学也能是这么开心的。
你不再厌恶这个世界的一切了，反而对明天多了很多很多很多期待。就好像困住你的那间暗室，突然被凿了个小洞。
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
你好喜欢乔治。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你觉得自己得了肌肤饥渴症。
只有拉住他的手、扑进他的怀里、磨蹭他的脸颊、再揉揉他的头发……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这样不好。但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你应该早点来教我跳舞的，乔治。”你扒在乔治身上，有些惆怅的在他后颈处划来划去，“我想早点和你在一起。”
他抬手也捏了捏你的小脖子，“难道你是喜欢我的舞姿吗瓷娃娃？”
“不是啦。”你软下身子，窝回他的怀里，指尖改为细细描画他的五官，“我是想早点认识到你是一个多好的人——”
指尖点到他翘起的唇角时不自觉停顿，接着有些犹豫的蜷缩起来。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呀，乔治？”你嗓音又轻了几分。
他的眼神也缥缈了起来，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一番辗转才重新停留在你的脸上，有些痴了。
乔治捉住你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眼睛不曾离开你。
“从我见你的第一眼。”他轻声说，“我对你是一见钟情，瓷娃娃。”
你呆住了，脸颊浮起火烧云，半晌“哇”了一声。
“那、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我没有早点来找你吗瓷娃娃？”乔治无奈苦笑，“每次你都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只能远远看见你的背影……”
你咬住嘴唇，又羞又悔，在他脸上轻轻蹭了蹭，才软声道：“那我害怕嘛——你总是欺负我……既然、既然喜欢我的话……干嘛要那样欺负我……”
“我不这样……”乔治歪歪头，把你耳侧垂下的头发挽至耳后，还顺手挠了挠你秀气的耳垂，“你怎么会注意到我、还把我深深刻在脑海里呢？”
被他触碰到的肌肤立刻烧灼起来，你羞怯的垂下眼帘，轻轻推他一把。
“你这样不对……”
“那我该怎么办呢？”乔治好学似的含笑问道。
你歪头想了想，“嗯……你应该……先做一个小小恶作剧让我注意到你，再立刻过来跟我道歉说是自己的无心之失，然后为了赔罪可以给我介绍一下这个学校的状况之类的……”
“嗯……”你仰起头很快乐的冲乔治笑，“那样我就会觉得你是一个好人！以后也会试着向你寻求帮助！你就是我最重要的好朋友啦！”
说着说着你又红了脸，拿手指一下一下戳他的胸口，“再然后告白的话就随便你嘛。反正我大概是不会拒绝的……”
他捉住你的那根手指，举起来好好亲了亲。
“很懂怎么拐骗自己嘛，瓷娃娃。”乔治坏笑道，“这样是不是太好骗了一点？”
你当然是不喜欢别人说你“好骗”的，毕竟这和蠢没什么区别。但不知道为什么，听乔治这么说反而有一种别样的甜蜜漫上来，烧得你又清了清嗓子，把头小心靠近他怀里。
“那你不能趁机欺负我呀。”
乔治捏捏你的小耳朵，低头亲了你一口。
“放心吧，我不会的。”
你嘻嘻笑了两声，把头重新埋进了他的怀抱里。
你好喜欢和乔治在一起啊。
你们交往的事情又过了一周舒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整个人都不好了。
“都是我的错……”她翻来覆去的说，“我就该知道他来约我是为了……”
他？
喔。乔治的同胞兄弟，弗雷德·韦斯莱。
“别这样说嘛，”你勾着她一缕小卷毛绕啊绕，“要是他听见该多难受呀。”
舒曼一下像被点了哑穴，两颊烧红，讷讷看了你一眼，眼波流转，好看的你都看呆了。
“诶，”你兴致勃勃的凑过去，“你们在一起了吗？”
“嗯……嗯……”她似乎是想以你不察觉的幅度缩到被子里去，被你一把抓住，这次红云都要漫到额头和耳侧，原本清冷的嗓音颤巍巍的，软得一塌糊涂，“应该不是吧……我也不知道呀……”
“唔喔——”你煞有介事的点头，“那你喜欢他吗？”
她猛的一颤，手脚几乎是瞬间就软了下去，浑身都泛着柔嫩的粉色，再不肯抬头看你。
“嘻嘻！”你忍不住笑起来，“啊呀呀，我们家曼宝宝这个春～心～萌～动～”
舒曼掀起被子钻了进去。你笑得不行，干脆也随着她钻进去，伸手去挠她。
她左扭右扭的躲你，半天躲不开又只能一把把被子掀开。你笑吟吟的凑过去在她耳侧吹气。
舒曼猛的一抖，瞪过来的眼神终于带了几分凶气。
你才不怕她，扑过去完全压倒。身下温香暖玉，水波荡漾的碧眸瞪过来别提有多勾人。你心痒痒的，勾住她精巧的下巴。
“别忘了，你是谁的女人。”
“……”
“那你呢？”舒曼脸瘫了一瞬就又挑眉笑起来，恰如寒冬缓慢褪去时第一朵徐徐绽放的迎春，白玉般的藕臂伸出，搂住你的脖子，媚眼如丝呵气如兰，“你是谁的女人？”
“……”你傻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慢吞吞的道，“你这样，弗雷德一定计划着要下手的。”
“……”这次僵住的变成舒曼了，红晕再次漫上，她不满的瞪了你一眼。
你笑着翻倒回旁边的床上，乌墨与灿金混在一起，你拉住她的手，长长的出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这难道不是我要问你的吗？”她嘟哝道，“怎么变成你问我了？”
“我有什么好问的呀，”你不在意的回道，“尘埃落定的事情。”
她侧头看你，一边的俏眉压下去，半讽半嗔的哼笑一声。
“让我想想，你一看见红头发就撒腿就跑的毛病……是什么时候治好的来着？”
这话你没法接，只能干干咳一声，“舒曼——”
她又哼了一声，但好歹是放过了你。
“至于你问我——？”清冷的嗓音渐渐低下去，带了几分柔软的迷茫，“其实我上辈子的男神就是他了。”
“诶——？”
舒曼没管你的惊呼，继续说下去：“但什么时候把他真正看成……弗雷德·韦斯莱……我不知道。”
这又是一个外人没法判的官司。你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舒曼侧脸冲你一笑。
“但不知不觉，就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脱口而出，咕叽咕叽的笑起来，“没想到我们家曼宝宝真的是个情种子呢。”
“那你呢？”她现在也懒得再做无谓的挣扎，干脆来个釜底抽薪，“乔治是怎么做到让你对他从闻风丧胆到恨不得长他身上的？”
“……哪里有恨不得长他身上呀，”你心虚的嘟哝，“我只是、只是觉得他还挺好的……是我之前误会他了……”
“喔～误会，”舒曼散漫的拖长腔，“你误会他什么了？他没有让你走着走着突然滑倒？也没有骗你吃会流鼻血的糖？还有——”
“停停停停停！”你慌乱的打断她，再听下去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抖M了，“那些、那些他也跟我道歉了……”
舒曼面无表情的看着你，你的嗓音愈发心虚的低下去，最后耍赖般的拿被子蒙住头，“反正——反正他现在对我挺好的！长得也挺好看的！身上也香香的！”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理由吧。”她一锤定音，砸得你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把被子再往上拽拽。
“我们还是睡觉吧。”
舒曼躺下来，你发誓你听见了她嗤笑你的声音。
哼！
这番谈话你俩谁都没有落上好，一觉起来又正巧碰见那对兄弟。你们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耳侧蔓延开来的红晕。也不需要说什么，也没有时间说什么，上来就被一人一个的拽走了。
在这种日常里，舞会突然的就到来了，突兀的像是你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乔治一提你还踩了他一脚，差点就忘了你们当初凑一堆的由头。
“会有人嘲笑我么？”你犹犹豫豫的问他，有些羞愧的垂下了头，“我现在还不怎么会跳……”
“怎么会，”乔治伸手捏住你的两颊，笑嘻嘻的往外拉扯，“你是我的宝贝——也是和我跳舞，怎么跳都很正常。”
你的心一热，脸瞬间红了半边。乔治自然从不吝啬对自己女友的夸赞，但这么直白的——
你还是有些受不了。似乎连腿都站不住了，直接软进他怀里。
“你真好呀，乔治。”你软着嗓子说，甜甜的，像含了颗糖，“我真喜欢你——”
他便更大力的揉捏你的脸颊，低头重重的吻你，有些凶。
你莫名想到了一句很俗套很俗套的话。
“像是要把你揉进自己身体里去。”
不知是哪年流行的霸总了。你当初只觉得智障，现在却觉得……
甜甜的。嘻。
舞会那天你起了个大早。虽然昨晚也根本没有睡好，但你还是精光抖擞的睁开眼睛，坐起来伸了个神清气爽的懒腰。
再一扭头，对上了一双同样清凌凌的碧眸。你咧开一溜小白牙。
“曼宝宝也起这么早呀！”
舒曼默默的点了个头，也撑着胳膊坐了起来。打着卷的金色长发顺势垂下，你伸手比了比，有些惊喜。
“你的头发快和我一样长啦！”
可惜她明显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好惊喜的，就淡淡点了点头。
刚起床时的舒曼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再冷淡三个度。不过你不怕她。没有谁比你更清楚她到底有多绵软可爱了。就像焦糖布丁。硬硬脆脆的外壳底下，是软嫩嫩的芯。
所以你开心的抱上去蹭蹭。她也伸手揉揉你的头发作为回礼。
“现在要起来吗？”
你嗯了声，“我的礼服不太好穿……”
“没事，我帮你。”她简短的承诺道，又拍拍你的胳膊，“那我们起来吧。我研究一下给你画个漂漂亮亮的妆。”
你“吧唧”一口亲她脸上，开开心心的跳下床去。
今天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
可能就是你们起太早的缘故，当舒曼捧着你的脸左看右看觉得没什么瑕疵再点点头的时候，竟然还没有天亮。
而如果你没有记错的话……舞会是在晚上。
“……”
你和舒曼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把桌子上的化妆品收拾干净，再把那本大词典搬了上来。
你们决定写一会儿作业。
虽然说专门早起打扮漂亮就是为了让他们惊艳一把啦，但……
“还是想留到舞会开场的时候呢。”你小小声嘀咕，舒曼也附和的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呀？”
她眼珠转了转，把词典往你跟前推了推，“还是写作业吧。”
“……”
你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合心的办法，但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开口：“那早饭和午饭……”
舒曼低头从桌子下扒拉出个大纸箱子，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你们从霍格莫德收刮来的零嘴儿。
你闭嘴了。
好吧。其实最开始写作业是你的主意。舒曼只是把你的行动说出来了而已。而不想现在出去找他们也是你说的，她只是顺着你的话点了点头……
所以你的不甘心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你真的像舒曼说的那样……恨不得长乔治身上？一天不至少见他一次就心里难受？
emmmmmmm
你现在似乎真的很难受诶。你真的真的很渴望见到乔治，想念他像星星一样熠熠发光的眼睛、想念他身上清甜的柑橘香气、还想念……想念他的怀抱、他的亲吻……
你好想他……
“……”你的胳膊突然被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一下把你从绮思中拽出，你懵然的看向舒曼，却对上了她同样懵逼的眼睛。
“你真的……还好吧？”她小心翼翼的说，“陶瓷？”
她已经很少这样生疏的连名带姓的喊你了。这种态度同样让你茫然。你顺着她的目光看回去……
“……”
不怪她。
如果是你看见她发着呆把“弗雷德”这几个字写满半张牛皮纸的话你也会这样看她的。
“……”
你掩耳盗铃似的把那张纸团成一个球扔开，又拿张新的过来端端正正一笔一划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并努力让自己忽视舒曼执着的眼神。
但显然只有一个人努力是不足够的。
“陶瓷你……咳，就这么喜欢他吗？”
你装作没听见，开始把论文题目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抄上去，每一个拐角都要划得漂亮。
“嗯……其实……呃……”舒曼还在绞尽脑汁的想话题，你一颗心乱糟糟的跳着，又不可控的想到了他嘴角上翘的弧度，手一抖，一整行工整漂亮的字母最后一个就歪了出去。
“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舒曼叹口气，不讲究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只要你保护好自己，不要伤心就好了。”
这句话你没法在忽略了，轻轻“嗯”了一声。心更乱了。
你现在这样……以后真的不会受伤吗？
乔治的笑容又跳到眼前，你捏紧手指，发现心脏惶惶然，竟然并不是那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