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调戏
米勒一打开门，就看见了气息不稳、面色潮、一头乌发有些凌乱的苏乔。
她前一秒才把所有零食打包扔进玄关的垃圾通道里。
“米勒大人，您好！”苏乔深深鞠了一躬，假装自己是赶来迎接客人的。
“小苏乔，好久不见！”米勒眨眼一笑，目光越过她看向里面，“艾克斯呢？”
“上校大人出门了，说晚上才回来。”苏乔恭恭敬敬答道，在这位面前她不敢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和语气。
“哦，没事，我来取个资料。”说话间，米勒已经换好了拖鞋。
苏乔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目的不是她就好。
可下一瞬，她就被米勒抱了起来转圈圈，天旋地转。
“小苏乔，我想死你啦！你有没有想我啊？”
快要掉下去的苏乔惊慌地搂住米勒的脖子，“米、米勒大人，请放我下来！”
“哈哈！就是这个！”米勒停了下来，把她放到沙发上躺好，然后直勾勾地望着她。
苏乔害怕地吞了口口水，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一块肉。
“就是这样惊慌的表情，害怕的神态。”米勒眯起眼，舔了舔唇，“我买了安吉拉的机器人，根本就不是你这样的。你很特别，其他机器人根本没有你这么活灵活现，没有你这么有趣。我一定要艾克斯把你送给我！”
说完，米勒俯身亲了一下苏乔，苏乔反应很快地别过头，被亲到了脸颊。
“哈哈！”米勒并不在意，起身去书房拿资料。
惊魂未定的苏乔坐起来，眼波流转，快速思考应对方法。
等米勒拿好资料出来，再次准备扑向苏乔的时候，苏乔站起来，一脸严肃地说：“米勒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上校大人设置了唯一模式，伴侣机器人必须忠诚于主人。”
“哦？唯一模式？”原本只是想抱一下她就走的米勒，突然起了兴致，嬉笑道：“如果我偏要抱你，亲你呢？”
“抱歉，米勒大人，如果您坚持这么做，我只能进入防御状态。”
“是吗？”米勒更感兴趣了，步步逼近苏乔：“我很想知道，你会怎么防御？”
“自动关机，停用一切功能。”苏乔面不改色。
米勒笑嘻嘻地把她圈入怀里，苏乔立刻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了他身上。
“还真的自动关机？这是什么鬼功能！”米勒郁闷了，他把苏乔放在沙发上。
女孩面色红润，呼吸平静，长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盖在眼睑上。
如果真是“停用一切功能”，那为什么呼吸系统还在运转呢？
米勒突然萌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这只机器人，不会是在骗人吧……
米勒勾起嘴角，他必须要验证一下，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他双手撑在她耳侧，俯下身，慢慢靠近苏乔的唇。
米勒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记忆材质的布艺沙发凹陷下来。
他几乎要触到她的唇珠了，苏乔的面容依然平静。
他预备吻她了。深吸一口气——
下一秒，米勒整个人都被掀了出去。
“米勒，你在干什么？！”艾克斯怒气冲冲吼道。
约会目的已经达到，他提前结束了和赛琳娜的约会。回到家见大门敞开着，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
结果冲进来一看，发现米勒压在他的小机器人身上，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米勒被摔得七荤八素，抬头，看见艾克斯铁青的脸和紧紧攥住的拳头。
“喂，艾克斯，就一个机器人，你至于吗？”米勒不悦道。
“我上次就说过，她是我母亲送给我的，叫你不要乱动她。”艾克斯语气森冷，眼神简直能冻死人。
他看了眼沙发上的少女，面容平静，但她手底下攥着的那块沙发布，都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紫眸一沉，问：“她怎么了？”
“我只是想抱抱她，她就说什么要对主人忠贞不二，自动关机了——喂喂，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什么都没做！”
艾克斯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沙发旁把她抱起来，关心则乱的模样让米勒大吃一惊。
米勒盘腿坐起来，摸了摸下巴端详他，“上次我让你把她送给我，你还犹豫了一下。现在看来，你是绝对不会把她送给我了咯？”
“是。”
米勒头疼地抓抓头发，他跟一个单身二十几年现在才刚开荤的小子较什么劲呢。
“好吧好吧，我拗不过你，等你玩腻了我再来要。我要先走了，那边催着交资料呢。”
说着，米勒摆摆手，从地上爬起来急匆匆地去了。
艾克斯回过头，摸了摸苏乔的左耳，这是她开机的按钮。
“乔，我回来了。”
苏乔缓缓睁眼，她看到艾克斯的眉头麻花一样拧着，紫眸里是藏不住的关切。
“你还好吗？”
据说人在独当一面时坚强，有人安慰后哭泣。
直到此刻，苏乔所有的伪装和防备都化成了鼻头的酸，嘤地一声扑进艾克斯怀里。
艾克斯浑身一震。
犹豫着把手放在了女孩颤抖的背上，轻抚。“没事了。”
“上校……大人……”苏乔一抽一抽的，眼泪吧嗒吧嗒掉，蹭湿了艾克斯的前襟。
艾克斯把她更紧地圈在怀里，陌生的情绪铺天盖地向他袭来。
像是怜惜，又像愧疚。
或者说，心疼。
苏乔在艾克斯怀里哭了很久，直到睡着。
艾克斯把她抱回她的房间，换了门锁密码，然后光脑登录电子设备网站，采购了一件东西。
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儿，艾克斯来到书房，做选修课程作业。
天黑了，艾克斯又去看了一眼苏乔，还是沉睡状态。
他一个人吃了晚饭，打开光脑浏览新闻。
看着看着，大脑不听使唤地又想到了苏乔。
苏乔的事情他已经想通了，可是面对她时，心里还是有个声音在时刻提醒他：她曾是别人的。
她的眼泪，她的娇弱，她那道叫做“爱慕”的程序，都曾属于别人。
艾克斯心烦意乱地关掉光脑，躺上床——睡觉。
可到了凌晨两点半，艾克斯还是没有睡着。
昨天晚上都没有失眠到这时候，今天他是怎么了？
是因为昨天已经决定好不去在意这件事，但今天才发现根本无法不在意吗？
艾克斯决定不再困扰自己。
他明天就带苏乔返厂重置，把她的记忆芯片初始化。
而且直接换成日常模式。
这么想着，艾克斯总算好受一些了。
可就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入睡感的时候，客厅里传来饮水器的倒水声。
深蓝公寓各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他今天好像忘了关房门。
接着，他又听到了喝水的咕隆咕隆声。
他的小机器人苏乔——半夜起床喝水？
艾克斯正感觉到有点奇怪，噼啪一声，他就听到了杯子打碎的声音。
他迅速爬起来，去客厅查看情况。
打开灯，只见苏乔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撑着墙壁，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涩，满头大汗。
“艾克斯……”苏乔努力提着眼皮叫他一声，然后人就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倒进了一个稳当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