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寓清於浊》(NP,兄弟,各种攻)--之三 黑羽下的翩然(2)

正文 《寓清於浊》(NP,兄弟,各种攻)--之三 黑羽下的翩然(2)

耐性等待好半响,床的里边只传来一阵沙哑却魅惑的笑声,悦耳动听,但是充满浓浓的讥讽意味。

有时间久了乾涸的,也有新鲜沾染上去的,深褐与腥红的血迹交错重叠,混乱的被褥中夹杂着挥散不去的,性交过後特有的味道。质地极佳的被子和枕头被扯得支零破碎,里面的羽毛与棉花都散了满床满地。非澈低头看了片刻,脸孔便越来越沉,顾不得那些沾在床上的腥臭液体,果断的爬上床,直接动手想把埋在被窝里的青年给挖出来。

「别碰我!」吃了一惊,装得犹有余俗却掩不住虚弱凄惨的嗓音愤怒的斥喝。接着非澈立刻受到强烈的抵抗,他占尽先机也只是捞到一条纤瘦的胳膊,原本想着要直接掀开一床被褥,却被从里面死死的扒住,飞快地卷起用身体压着,在不想破坏东西跟误伤的情况下,他也不能真的发挥他的功夫,只能紧抓着胳膊试图把人拖出来。

相互对峙了五分钟左右,非澈率先失去耐心。他在被窝里紧紧扣住手上抓到的胳膊,声音冰冷而平静,有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你要是想死在里面,就继续赖着没关系。」

刚才与傻子大爷不长的对话期间,他大致扫了眼,知道傻子大爷身上虽然残留着点情事後的抓痕跟红印,但绝对没有太严重的伤口,那麽床上惊悚骇人的血迹是谁的不言而喻。察觉手中的胳膊肌肉紧绷,他接着说道:「但是就算你死在里面,我也会把你屍体拖出来,让大家好好看看被奸淫致死的身体长什麽样子,替培训中的侍应们好好上这堂实习课!」

然後趁着里面的青年身体一瞬间的僵硬,他顺着那条胳膊,迅雷不及掩耳的把人圈在臂弯中挖出来,不耐之下用力过猛还是撕了华丽的被褥。人才脱离残破的被窝,一股更浓重的血腥味与麝香味直扑鼻腔,非澈刚皱起眉,还没来得及说话,怀中的人儿就猛力推开他,倒往一边伏在床头大咳特咳,呛得撕心裂肺。

一看清眼前的景象,非澈就完全明白了,何以青年要死命的藏身於被窝,不肯出来。

及腰的柔韧黑发因为被汗水浸透了更显光滑如缎,丝丝缕缕的散落着,很漂亮,但从凌乱的发隙中就能看到原本雪白诱人的背脊,被鞭打的非常残虐,纵横交叠的伤口时不时渗出点血,狰狞得像是要翻卷起匀称骨骼上那层薄薄的雪白皮肉。他深吸一口气,将人拉过来细看,发现修长美丽的肉体很多地方都被蹂躏过,隐密的私处更是体无完肤。

「……看够了没有?」无力挣扎的青年,喘息着躺在他臂弯里,漂亮的黑发覆盖整张脸孔,尖锐地问道。

非澈扫视过已经开始发热的躯体,最後阴沉的目光停驻在烙了几条深深鞭痕的胸膛,上面缀着的乳珠又艳又肿,明显比正常的时候大了一倍。他伸手轻柔的安抚痛得一颤一颤的乳首,声音冷凝得要掉冰渣子,「那个王八蛋还要给你穿环?」夜色的人都金贵,禁止穿刺穿环是明文规定,但手下被凌虐得很凄惨的乳尖,却有技术很差留下来的血洞。

躺在雪白的手臂上,青年痛得绷出浑身漂亮的肌肉线条,发隙里的脸颊却泛起可疑的红晕,「别碰我!」

不管青年的拒绝,非澈继续逗弄爱抚可怜兮兮的乳尖,用肩膀夹着内线通讯器呼唤了医务室,又再次连络上朱槿。朱槿接通後明显很讶异,勉强压抑住的嗓音藏不住一丝暴虐的癫狂,「二少?补偿其他客人的事儿我搞定了,现在在处置那个白痴……」背景是傻子大爷凄厉破碎的惨叫,还有处刑的声响,非澈知道那个混蛋会被照顾得很好。

「我要跟你说的就是那个白痴。」非澈淡然的打断,冷酷之中夹杂着愤怒。「我要更改之前的命令。别让那白痴太早死,他蓄意违反夜色的规定,把某个侍应伤得很重,只剩一口气了……之前违规的人怎麽处置现在就再加重处置,往白痴的身後势力找补也无所谓。这件事交给你,当然,如果你忙交给其他人也行。」青年在场,他冷冷地把黑翼的名讳吞下。

「绝对有空闲。」朱槿咬着唇笑起来,嗜血的。「我完全明白了,二少,请放心。」他狂笑着收线。好久没这麽好玩的事儿了!

非澈松开通讯器,让它落进兜里,垂下眼帘,动手想翻过青年,却被青年使劲力气按住了。非澈冷冷地看咬牙切齿靠在他怀中起身的青年,「你後面恐怕裂了。」没有阻止,是因为他很了解青年的不识抬举。

青年艰难的抬手,撩起凌乱长发,露出一张艳冠寰宇的惨白脸孔,带着强烈恶意的讥讽微笑。金眸闪闪,犹有齿痕血渍的红唇弯起,朝近在咫尺的非澈脸庞吹了一口轻挑的气,「我真觉得你他妈的恶心。让人把我送到那个变态床上,现在又假惺惺的关心我。」

「……说人话。」非澈皱起眉,随即又想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夜色阶级严明,不只体现在服装上,连称呼也非常讲究。唯有高阶侍应能以花草为名,而眼前这位傲极艳绝的绝世美人儿,艳名泠水花,是夜色高阶侍应中排名顶尖的红牌,他凭恃实力得来的身分让他可以对客人挑挑拣拣,把「眼高於顶」这项特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样高傲美丽的人,有大把优质的客人求他青睐,何必屈就一个有变态嗜好的秃头白痴?「你说谁让你来这床上的?」

泠水花很用力的攀住非澈的前襟,直勾勾瞪着非澈的灿金眼眸越来越憎恨、阴狠,怀着绝大冰冷的怒气,却是针对别人。沉默了下,泠水花很轻很危险的笑起来,「……景珂经理前天找到我,说顾问先生特别让我来接待一位重要的贵客。」

「景珂是吧?一个都别想跑。」同样意会过来,非澈很冷静的点点头,拾起通讯器拨通给孤月,让他把假传命令的景珂跟海青一并逮住,甚至下达了要是有已经偷跑的同夥,直接挑断手脚筋,什麽也不用管的拖回来。不管是妄想兴风作浪,还是有人插手进来夜色,一个都不要想好好的死。

夜色崛起不久,还不是铁桶一块,外界虽然战栗顾忌,却仍虎视眈眈的在试探深浅。这就是他与哥哥最大的差别啊,非澈感叹。御下治理之术,非清向来是个中高手,而他再怎麽尽力模仿,终究也只是个半吊子。

翻出床柜里轻薄保暖的毯子,非澈等不及医务室来,打包完横着抱起伤痕累累的泠水花,泠水花随即变色,「不要出去!」他为人恃才傲物,看重尊严与脸面,这次时间紧急他没多做确认,大意吃了个暗亏,此时外边那些小人不知怎麽看他笑话。

「医疗不是我的范围。」非澈漠视他的抗拒,迳自抱着他离开床,「你虽然还强撑得住,但差不多该休克了。不要逼我非自愿的打昏你。」然後毫不意外的看到泠水花紧紧咬着牙,却安静下来。

终究还是没让非澈不得已的打昏泠水花,还没出房门,医务室的人马就冲进来了,团团包围着将放上担架的泠水花扛走。得空的非澈回去把沾了血渍脏污的燕尾服换了,还没多休息片刻,孤月已经把完整发抖的海青、挑断手脚筋且衣物褴褛的景珂拖进来他房里,很愉快把人严刑拷打的朱槿也用通讯器传来几个有用的情报。

有孤月冷暴力的拷问协助,非澈很有效率的审出几个大方向。罪刑最轻的是纯粹办事不利的海青,下过噤口令让人带下去依规定降职惩处。至於显然背後有人的景珂麽……他或许想宁折不弯,可惜手段无情的孤月没给他这个机会,虽然在缺乏重要工具的情况下,还是被几个简单的小玩意儿折磨得痛哭流涕,没有交代完全,但也足够让非澈搞清楚是那方面的势力讨皮痒了。

对於这些老套到令人厌烦的阴谋,非澈厌倦的挥了挥手,「拖下去地下室,让他把能吐的都吐出来,跟朱槿问到的情报对照核实。」瞥见缩在地上的景珂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目光闪烁了下,非澈微微弯起笑,「毕竟这只是个小虾米,对吗?不过我相信後面的渔获量会很丰富的。」

孤月轻声回应,躬了躬身後用与外表完全不符的动作把惨叫的景珂拖走了。地上残留的污迹,也让门外无声进来的人清理乾净,好似什麽都没发生过,除了一丝丝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腥味,整个房间又恢复了那种闲然的气氛。

真正空闲下来的非澈,身上套着的不是作为制服的燕尾服,趴在桌上闭着眼歇息。距离他被回国的非清疼爱的那个夜晚已经过了两个礼拜多,他手上监督的棘手案件搞定了,他也不用再费心去留意原本属於非清管理的黑翼事务,好不容易稍微轻松了点,想着过来夜色看看,却没想到碰巧搭上了这件事,处理完也差不多近中午。

本来打算着要约一顿久违的午餐……如今多少沾染上血腥戾气,看来只好改约。非澈闭着眼做个伸展动作,脑海里浮现一个拥有俊美雏形的黑发黑眼的小男孩,神情冷漠,沉默寡言,面对他却一直都是那麽乖巧听话。一直坚持不让这些污秽与黑暗与那个人牵扯上一丝半点,希望那人能安全健康的长大,生活在阳光下,这个初衷没有改变过。唯有此时,身在血腥无光泥沼里的他被这些见不得人的事绊住,选择回避那个他理应陪伴照顾的人,让那人小小年纪便嚐到孤独寂寞的滋味,他才会感到後悔。

不是没有托付给可以信赖的人,只是那张白皙俊美的小小脸孔,只有在看到他时,才会像是点起光般乍亮;不是没有更适合那人成长的环境,只是在他不想勉强之下,都被那人冷淡疏远的拒绝。

如果,当初与那人有牵扯上关系的,不是他,那人会更靠近正常人的生活一点吧?……如果,在那人身边的不是他,或许……

没有如果。

轻微的「哔哔」声,让非澈自黑暗中睁开眼睛。看向放在桌上的内线通讯器,吐了口气,接通。那头恭敬有礼的是夜色附设的医务室人员……其实医务室的高层也混有黑翼的人手,现在钜细靡遗交代状况的这个就是。伸了个懒腰,非澈淡淡地说,「好歹我经手过,我现在去探望他,行吗?」然後得知泠水花昏迷未醒,但可以接触外人,非澈没有迟疑就往同样在地下的医务室去了。

穿梭过忙碌得像医院的医务室,客气的屏退恭敬的高层人员,非澈进了雪白乾净的病房。因为虚弱与被摧残过的伤痕,显得越发柔弱的绝艳男子躺在病床上,紧闭的眼睑让纤长的羽睫垂落,像是墨黑的长尾凤蝶停驻,在惨白的脸孔打上淡淡阴影。

高阶侍应与身为顾问的非澈比较有机会接触,毕竟不管什麽组织哪个领域,真正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格与上级往来。尤其泠水花是人才济济的夜色里排名前三的高阶侍应,所以很早之前他们就认识了,不过非澈不是很喜欢这个傲气冲天的美艳男子,同时也清楚泠水花看他的那种厌恶与讥讽。但现在,很少钦佩人的非澈也不得高看眼前仍昏迷的艳丽男子一眼。

非澈原以为情况之惨烈,泠水花被技术很差的变态折腾,恐怕直肠会出问题,没想到医生却告诉他,泠水花除了表面看起来可怕的皮肉伤之外,只是被灌了点乱七八糟的药,大抵上并没有伤筋动骨,养段日子就好了,现在还昏迷着只是因为麻药未褪。而朱槿传来的消息表示,那傻子大爷会一大早就在荆棘阁房间里闹起来,是因为前一晚不曾反抗的美艳侍应,在早上起来他兴致勃勃想继续调教的时候,毫不客气把他踹下床。

查了下资料,非澈就完全明白了。因为那傻子大爷支付的钱,只够让泠水花服务到今早七点。於职责所在,百般尽业,能随自己心意维持自身刺人的傲骨,又有本事满足所有或犯贱或暴虐的客人,获得高阶侍应的权力,连在逸离夜色规则的荆棘阁客人手下,也能护得住自己的身体。

作为一个侍应,泠水花实在已经太厉害了。

扬眉打量了番病床上躺着的人,即便身躯裹伤裹得严密,还是掩饰不了那身漂亮匀称的曲线,毫无血色的绝艳容颜没了平常的冷傲与轻嘲,微微侧着依在雪白的枕面,看起来倒是意外的柔弱惹人怜爱,与天生的艳光照人颇和谐。非澈不禁唏嘘,即使自己和非清都顶着一张不输给任何人的绝美脸孔,应该对美貌麻痹了才对,但见了泠水花这等冷冽丽色,还是少不了一阵赞叹,也难怪那麽多男人掷千金只为求他一夜。

吩咐人在泠水花醒来後来通知一声,非澈只再看了一眼就离开医务室,回到自己的房间。

消磨了这麽点时间,非澈也没有想吃午饭的食欲,索性在夜色里操作几下笔记型电脑,打开了他在黑翼的帐号。还没来得及一一浏览,就看到一封不容置疑的急件置顶搁在他画面上,让他心头浮现淡淡的不妙。

点开一看,果然他额角不明显的一跳,片刻後默然扶额,深深的感觉他今天一定是衰星高照。

这封邮件拥有最高权力,寄件人就是非清,而里面也没写什麽,只是让他「接待」一位黑翼跟合作的「客户」,时间就在明天的下午五点,地点很巧的就定在夜色的荆棘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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