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我就想在家里陪你着你，我不要嫁人，不要离开家，好不好嘛。”
对此，老太太显得很无动于衷，“说什么胡话！外婆能陪你一辈子？！越大心里越没谱！”
见付小糖蔫蔫的。老太太的口气又软了下去，“这样吧，我也不催你。也不用非要带对象回来，碰见不错的男孩子，也可以回来吃个饭的。我也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只要他人品不错。男方的车房我们出，彩礼多少，意思下就行。女孩子总要有人疼的。”
张嫂又添了新茶，付凛抬杯抿了口又蹙眉。
明里暗里，张助理有些想笑，今天的瓜简直精彩。老太太的话，分明是用付凛的钱嫁付凛的女人。要是付小糖反水真同意，这钱付凛还真的要出。
大抵这就是老板丧心病狂让他免费加班的报应。现世报。
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相比付凛沉寂许久，现在的脸色不大好看，张峥显得很欢乐，他在心里默默倒计时，三秒之内付总铁定要出声，然而刚数到一，付凛就再也坐不住了。
“设计部空缺，付小糖不必再闲着了。”
付凛的突然开口，而且是全然不相关的话题，让房间安静了会。
明显都没人反应过来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最先明白的还是张峥。起先老太太有一句——事业爱情总得有一项。基于付小糖不想上班，老太太是默认选了第二项来规划。
付凛一句话，又把话题绕回了最初的那项。老人真的很容易被引开视线。
果然，老太太眼睛亮了亮，不问付凛而且看向张助理，“真的吗？空的什么职位？”
张峥想了想，这个情形说普通位置老太太多半是不乐意的，老太太明显是偏袒自己外孙女的。不过近来还真有岗位空缺，这么大的公司付凛能记住职位，显然是对老太太的话题有所准备。
“设计部总监上周因孕假请辞了，如今还在空缺。”张助理忽而想到，如果他没记错，付小糖是学的设计专业，便又补充，“正好她专业也对口，这样不会有什么压力。何况我没记错的话，她分明对于这块天赋很强。”
老太太算是很满意这个意见。
付小糖突然站起来，“说起上班，我朋友那边有职位，我想做点自己喜欢的。”
她有些慌乱的瞄了眼付凛。如果说从前她因为粘人，付凛有多想避开她。那么现在的她，也等同想躲开付凛。因为这人会把她操得合不拢腿。如果应了下来，有加了层职务之便，付凛更不会饶了她了……
这种小心思，付凛猜的很透，优雅吃着东西，没有什么反应。
因为在他之前，已经有老太太放下了茶杯，瓷器碰撞声在安静里有些敞亮，“就去家里的。交与外人我不放心。——就这样吧，我有些累了。”张嫂应了声，扶她回屋休息。
外人不放心？
事实是付凛这个自家人才该不放心。
付小糖再度瞄向付凛，对方的唇角始终噙着似有似无的笑，以及自带对事情走向的透彻洞悉，举止得体的优雅矜贵。让人模仿不来一个瞬间。
付小糖仓皇跟上张嫂的身后，直至外婆房间合上门，才说，“真的。我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的。许佳琪，我们家世交，外婆您见过她的。她哪里会是外人。”
老太太怀抱着家里胖嘟嘟的布偶猫，显得爱不释手，“是不算外人。”
付小糖连连点头，去捋了捋猫后脊。才听到老太太说了下半句，“但终究也不是自家人。”
她囧了囧，外婆您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情急之下她说了心里话，“起先我不想在家里做事，就是念及付凛当时讨厌我啊。现在又因为他一句话回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面子？”老太太有几分被气笑的意味，“上班还要什么面子。付凛讨厌你？我看不见得，只是那时候他忙，而你总是跟着他别扭而已。平事儿个晚饭后，他能在家多一会儿都很少稀奇了。也就今天你来，他会在旁边听闲谈这么久。现在他也会自降身段来讨你的喜好了，不是以前你盼着都盼不来的吗？哟，就因为当时那个事情，就准备闹得跟他永不来往？”
老太太缓了缓又说，“你该同付凛关系好一点，毕竟现在付家的任何事情他都有半数往上的决策权。往后还会更多，将来家里的股份给你多少，在付凛那会有多少，甚至都有可能过他的意见。毕竟付家这两代都没有什么男孩子，你也是不管闲的主儿。现在家里还全靠付凛撑着……”
很明显他们所期望的关系好一点，绝不是现在这样的好。所有事情在上升到道德层面，无分对错都将压的人喘不过气。
现在付小糖是那个喘不过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