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御给浑身瘫软的沈云兮穿好睡衣，自己围了条浴巾抱她出浴室。
夜已深，12点多了，按照惯例他老爸老妈半个小时后回来。
房间亮着一盏壁灯，暖黄色的光芒在地上投下昏暗的影子。
沈云兮眼皮微阖，成御俯身把她放在床上，被子边边角角都掖好，有一缕发丝落在她唇上，他轻柔拂开，静看了她几秒后，直起身准备关灯回自己卧室。
沈云兮蓦地伸手抓住他的小臂。
“怎么了？”成御大掌包裹她的软指，重新俯看过来。
“你去哪里？”
沈云兮嗓音软软的，蔫蔫的，粉色的唇瓣不自觉地微微嘟起，有一种娇娇弱弱的依赖感，好像就应该陪她把她搂在怀里一起入睡。
成御心底软得一塌糊涂，低头，静静贴着她的额头，留下一个缱绻的吻，随后又爱怜地啄了啄她挺翘的鼻尖。
“我不走，听话，闭上眼睛。”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哑，沈云兮困意袭来，乖乖闭上眼睛。
成御在她眼皮上落下轻吻，声音低得像是呢喃。
“宝贝，睡吧。”
沈云兮渐渐进入梦乡。
寒假一过，再回学校，就正式步入高考倒计时了。
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教室墙壁上的日历也被一页一页撕去，等到最后寥寥无几，风一吹就翻过去的时候，教室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闷滞了，压抑得让人心慌。
时间就像突然乘上一匹快马，飞奔而过。
很快，来到了放假的日子。
三天后，就是高考。
沈云兮点开手机的通讯录，静静看着屏幕，犹豫着。
是打一个电话，还是等一个电话？
尽管这几个月里妈妈隔两三个星期就会打电话过来，次数比上学期多了很多，但她还是希望高考的时候爸爸妈妈都在身边。
好在沈云兮没犹豫多久，来电铃声响了。
她手指飞快地滑开。
“妈妈。”
“哎——”
手机里传来非常熟悉但又莫名遥远的声音。
两边忽然不约而同地静了一瞬。
随后，又不约而同地开口——
“兮兮……”
“妈……”
再次顿了顿，沈云兮在期待中快一步出声：“妈妈先说吧。”
“兮兮，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三天后就高考了，感觉怎么样？会不会紧张？食欲正常吗？”
一连三问，感觉妈妈比她还紧张，沈云兮忍不住笑了，轻松地回道：“放心吧妈妈。”
“也是，咱们兮兮一向听话，不用我操心……有没有意向去哪个学校？”
“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
“没事咱不急，考完了有大把的时间考虑呢，这几天就好好放松放松，书也别看了，什么都别想啊，保持平常心就好了，妈妈相信你肯定能超常发挥！”
“嗯！”沈云兮乖乖点头，正想继续说，听筒里的声音接着道：“兮兮，妈妈要和你说声对不起，高考那天爸爸妈妈都有事，赶不回来了……”
后面又说了几句，沈云兮没注意听，耳朵里净是“赶不回来”四个字来回响。
她垂下眼眸，手指抠着手机壳，艰难地问：“那你们什么时候会回来？”是不是连大学开学都我一个人去了。
后面这句闷在嗓子里，干巴巴的，发不出声音。
“大概十几号吧，最迟月底，肯定能回来的。再迟点我们兮兮的谢师宴怎么办呐是不是……”
……
结束通话，沈云兮呆坐半晌，低落的情绪萦绕心头，沉入梦中。直到第二天，她意外收到爸妈的礼物，心里的郁气才尽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