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赋爱--Chapter 17

正文 赋爱--Chapter 17

傅婕昨天晚上睡了一个安稳觉,早上推着母亲去了花店。

花店门前的小道上听着一辆非本市车牌的豪车,傅婕看了两眼,母亲坐在轮椅上将车从头到尾打量了好几遍,好奇地问道:“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车,停在这大门口。”

傅婕:“不知道,可能恰巧在这边有事吧。”

她正要将钥匙插入的时候,听到后头有人下车、又关上车门的声音。她没有回头,径直开了门,小心翼翼地将母亲推了进去,又蹲下来说到:“妈,你在这看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母亲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傅婕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没事的,很快回来。”

傅婕走到门口,与吴洁芸四目相对,她正站在离大门两三米的地方。

傅婕踏出门槛,往左边走了去,吴洁芸跟在她身后。

离花店不远处有一处小公园,一个年轻的母亲正抱着小孩子,放在怀中颠,小孩子发出清脆的笑声,年轻母亲的脸上溢着幸福的笑容,简单而又幸福。

傅婕和吴洁芸隔着五六米,对站着。

吴洁芸:“那个女人是你吧?”

傅婕没有必要否认:“是我。”

吴洁芸嘲讽地笑了一声:“我上次问你,你还说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呢。”

傅婕脸有些发烫:“我说那句话的时候,的确已经和他没有联系了。”

吴洁芸:“傅小姐可真会说话,只说那个时候没有联系,说明之前还是有联系的吧?”她顿了一下继续说到,“而且从照片上来看,关系还挺密切的呢!”

傅婕没办法反驳:“给您造成麻烦,我真的很抱歉。”

吴洁芸嗤笑:“你能给我造成什么麻烦?就是他……”

傅婕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什么意思?他发生什么了吗?”

吴洁芸:“不是说没有联系了吗?你还关心他做什么?我就是想再来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这样念念不忘。他不过就是一职业经理人,和我结婚百利而无一害,而他选择和我退婚。我当初也真是瞎了眼,眼光狭隘,为了儿女情长,放弃大好未来。他让我这样没了颜面,我不会让他在北城好过的。”

傅婕心里一惊,低着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吴洁芸瞟了她一眼,似是很满意看到她的反应,款款地离开了。

傅婕回到了花店,心脏一直砰砰跳,给客人算账的时候也出了神,差点找错钱。

心烦意乱,静不下心,她不喜欢自己这样,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她站在街道旁的梧桐树下,看到阿婆领着孙子路过,看到年轻人骑着山地自行车快速略过,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从车上跳下,狠狠地甩上了车门。

太阳越升越高,路面温度上升,傅婕正准备进屋,路边“呼”地停下一辆车,她吓了一跳。

从车门左侧跑下一人,直奔着傅婕而来。傅婕凝眉,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待那人站到傅婕跟前,她才想起来,是那天宴会上的另一个男人,徐磊。

“傅婕,是吗?”

傅婕没有应他。

徐磊有些心急:“你还记得我吗?那天晚上的宴会。”

傅婕点了点头。

徐磊:“他现在有大麻烦!他本来和吴氏千金有婚约在身,但他悔婚了,对他来说,绝对是高攀,但他放弃了,这可相当于在吴氏集团脸上抹土啊!他区区一个经理,想弄死他不是一根手指的事情?”

接连从两个人口中得到性质相同的消息,她更不安了,收紧了原本自然交握在一起的手。

徐磊将女人的一举一动都纳入眼中,觉得有戏,决定加大马力,瞎编了起来:“并且,你的身份敏感,你是方亚的业务,又穿着他的衣服出了他的家门,公司怀疑他涉嫌灰色交易,虽然说这次是贵司的竞争对手赢了,但是公司怀疑他之前也涉嫌违规,正在彻查!”

傅婕猛地抬头,她之前的确是抱着权色交易的想法去的,结果失败。

她恨他,可是她不希望他过得不好。她也不相信陈眺会是以权谋色的人。

傅婕面上压下情绪:“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磊似乎是不相信她会如此绝情:“如果你不出现澄清的话,他可能真的再也无法翻身了。”

傅婕:“没了工作,他也有钱,总能活下去。”

徐磊心里恶狠狠地骂陈眺,叫你挥金如土,人家现在不信了吧?徐磊的脑袋在飞速转着,他挠挠头,语气焦躁地说道:“可他是一个对事业有追求的人,他无法忍受坐吃山空的生活。”

傅婕沉默。

徐磊:“他的事业、人脉、资源全部在北城,换一座城市重新开始理论上是可以,但那必然是脱筋换骨,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

徐磊觉得奥斯卡得给他颁一座小金人,才能对得起他今天的演技。

徐磊也猜到了傅婕不可能现在给他什么答复,便装作十分沮丧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忧伤地说到:“看来是我为难傅小姐了,抱歉今天打扰到您了。”

母亲在家里吃过午饭之后,下午就没再去花店了,跟隔壁的阿婆去赏花了。

傅婕晚上走到半路的时候下了雨,包里忘记带伞,到家的时候,淋了一身的雨。

她在莲蓬头下冲澡的时候,思绪漾开了去,不知道他那边有没有下雨。吹头发的时候,忍不住拿手机查了一下:暴雨转中雨,一连下了好几天,未来几天也都是阴雨天气。

她以为他肯定会给她打电话,但他没有。

手机显示着他的电话号码,暗了下去,她又解锁,反反复复,主页一直是他的号码。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玻璃上的雨滴汇成一条小河,不断地下落,窗外模糊一片,只有像掉进水中的黑墨一样弥散开的灯光若隐若现。

到底还是按了下去。

傅婕将手机紧紧握在手中,大概有十来秒,终于接通。

她首先听到的是咳嗽的声音,而后才是他有些费力地出声:“怎么了?”

嗓子哑地不像话,干哑低沉,像抽了几十年烟的老烟嗓一样,傅婕几乎可以想象出他现在难受的样子。

原本打好的腹稿抵不过本能的询问:“你生病了吗?”

陈眺低下头,手握拳头放在嘴边,唇角上扬。想到她还在等着,又连忙放下唇角,又咳嗽了一声才回答道:“小病,不用担心。”

恰好护士进来给他重测体温:“先生,测体温。”声音准确无误地传到了傅婕耳朵里。

她焦急地问:“你发烧了吗?”

陈眺扬天,再也抑制不住笑容:真是老天都在帮我!

嘴里却说到:“不小心着凉了。”

傅婕:“下雨怎么能不带伞呢?”

她怎么会知道北城下雨,查的呗。

陈眺胸口被热烈激昂的情绪胀满,再也藏不住大尾巴狼的样子:“你关心我?”

傅婕仿佛可以看到她现在一脸自信又志在必得的样子,心里头又起了气:“谁关心你,都是你自找的。”

的确是他自找的,自从徐磊出招,说让对你有感情的女人最快回心转意的方法就是:往死里折腾自己。

他不要脸地去求吴洁芸陪他演一出戏。吴洁芸上次大大方方地就同意退婚,并且在知道缘由后,一脸赞赏地看着他:“看不出来啊!”

吴洁芸思想开放,她并不想这么早结婚,只是家里在催,又觉得他不错,就同意了。并且可以以他为借口,数年之年不恋爱结婚。陈眺问她为什么。

她说:“我可以说,因为曾经有过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在前,起点太高了,其他男人很难再入我的眼。”

陈眺:“……你开心就好,但你这是在拿我当枪使。”

吴洁芸:“怎么,你还不乐意了?不乐意,我就不帮你追小女朋友了。”

陈眺:“乐意乐意,随你用,我就是块砖,您哪里需要往哪搬。”

徐磊说:对有上进心的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事业。傅婕肯定舍不得他丢了事业,肯定会忍不住联系他的。这个时候,如果你再把自己搞得惨一点,不怕她不担心你。担心你、在意你,也就有了软肋。

于是陈眺赶紧趁着雨天,先淋雨,再冷热交替冲澡,开暖气,再淋雨。因为他平常健身,身体素质好,往常几乎不生病。他来回这样折腾了几次,再拼着劲儿熬了几天夜,终于成功放倒了自己。

徐磊闻此“喜讯”,恭敬地对他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

他也没骗她呀,他是真发烧了。他的确是自找的,他很开心。

傅婕听到他小心翼翼地说:“傅婕,我想你。”

他说:我想你。

她的眼眶微热,他现在事业不顺,身体抱恙,可是他说,他想她。

傅婕有些哽咽:“你想我什么,你工作都这样了,你想我有用吗?”

陈眺:“工作可以再找,可是你只有一个。”

她听着他用沙哑的声音,说着平淡却又浓烈的情话,眼泪终于落下下来。

……

陈眺换了一身平常绝对会被自己嫌弃的行头,将自己捯饬地特别朴素,去了发蜡,细短的黑发乖巧地垂着,身上看上去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他端详着镜中的人,特别满意。

虽然说挽回她的过程中使了一些小手段,但他认为,这是必须的。

他在离傅婕花店还有两百米距离的时候下了出租车,落魄地拉着行李箱往花店走。面上是颓丧的,心里可是说是乐开了花。他志在必得。

可是在距离花店还有五六米的时候,看到傅婕正和一个身高不亚于他的男人在店门口说话,她脸上的表情是闲适而轻松的,两人重逢这一段时间来,他未见过她流露出这样的申请。心里的嫉妒和愤懑一下子涌了上来。但到底是他有错在先,陈眺呼了一口气,停在了原地。

她穿了一身淡黄色的波点长裙,外头是一件白色的罩衫,长发垂在背后,温婉可人,可惜对着另外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脸上暗含着对两人未来走向的期待,一个男人对女人心动的眼神和表情,作为同类,陈眺再熟悉不过了。

两人站着说了大概有两三分钟,那个男人才挥着手离开了。

傅婕正要转头进屋,就看到拉着行李箱,穿着朴素的陈眺。

虽说心里有预感他会来,真正打照面的时候,心里仍然不免起了小小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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