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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字消失已久。是她没有想到过，也永远不会再次出现的一个名字。
——但它偏偏出现了。白字黑字，清晰地印在检举信的最后，像是对她的嘲笑。
叶如镜。
她在童年的回忆中，反复想到的一个名字。
她十余年前，已故父亲的姓名！
“……。”
她眼前一阵晕眩，胸膛也激烈地起伏起来。她瞪着发亮的手机屏幕，恨不得冲进其中，把那封信纸撕碎。
是多年前的逝者，死而复活了吗？
不可能！她明明就在现场，亲眼看见那副惨状——
“……！”
血红的记忆，在脑海浮现。翻江倒海的感觉，从胃里涌起。她一阵站立不稳，几乎栽倒在地。幸亏王靖泽从背后撑住了她。
“我这几天一直在研究，那个检举了我父亲，还下手把他杀掉的混蛋究竟是谁。”他声调轻柔，“我开始以为是你。但不会，信中间的一些内容，当年的新闻没有报道，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桑景瑜了。”
想到桑景瑜的脸，愤怒从她的心底涌了起来。她深深握起拳头，直到指甲卡入了肉里。
“为什么是他？”
“他没有参与。但我父亲死后，他父亲就是唯一在世的当事人了。……学术圈很看重名誉，课题又刚要重启。姓桑的作为他父亲的好儿子，当然要先下手为强了。”
“课题重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王靖泽啧了一声，按掉了手机，“只是老头子多管闲事，给了姓桑的一点小方便而已。……总而言之，现在的我们，已经在一条船上了。”
“什么意思？”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姓桑的这么无耻，而我和你的目的是相同的——那就是整垮他。”
王靖泽大力掰过了她的下巴。目光相遇的刹那，叶蓁蓁心下又是一颤。
——浑浊的，如同梦游一般的眼神。
那不是正常人的眼睛。车祸之前，她曾在父亲的脸上看到过。最近的那些新闻中，那些存活下来的杀人犯，也有着类似的眼神——
“……！”
她吓了一跳，刚想挣扎。王靖泽却用小刀，抵在了她的腰间。
“别跑啊。”他用梦呓一般的声音说着，“……难道帮我做事，比你和桑教授上床还恐怖吗？”
“你要我做什么？”
叶蓁蓁强作镇定，反问。她听见自己声音在颤抖。
“很简单。桑景瑜做实验，应该有数据吧？……你每次做完实验，都把那些数据发给我。”
“为什么？”
“我自有用途。”他冷笑一声，“总比你和桑教授的丑闻，被发布在网上，要光彩得多吧？”
“……好，我可以答应你。”短暂的沉默后，她答道，“但我还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还缺一次采样。……等那次结束后，我就给你数据。”
“你还想完成实验？……为什么。”
“我还有些事情不明白。”
父亲的脸，在她脑海浮现。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是那么希望她快乐而清白地活着，然而她——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抬起了她的脸，强迫她与他对视，“万一你骗我呢？”
“我为什么要骗你？”
“别忘了，除了桑景瑜举报以外，还有一种可能性：你借着上床，从桑景瑜那里，骗来了消息。再用你父亲的名义，寄了这封信，骗我和桑景瑜互相残杀。……你是叶如镜的女儿，这就是你做这些的理由。”
说着，他手一用力，又把刀向叶蓁蓁背后抵了抵。
“所以呢？……你不是有录像了吗？还要我做什么？”
“……不要急，你很快就知道了。”他一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