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祸的姊姊似乎也只心虚一阵子。
我康复几天后,她看我好像没事了,便故态复萌。假装小心翼翼地到我房内,看似表情冷淡却食指互戳,嘟嘴询问:“疑问,卧龙鸡鸡是否尚好?”
“还是有点痛……”我尴尬地别过头。
她看似有点歉意,眼神却隐隐透出期待光芒:“漫画显示,倘若阴茎疼痛,必须想办法使其膨胀……愉悦感便可抑制不适感受。”
……那到底是什么鬼漫画?去看正常的课本啦!
“至少还有办法尿尿。”
“嗯……姊姊深感歉疚,想尝试帮忙卧龙舒缓不适感,鼓起涌起前来执行治疗──”于是老姊蹲下来,撩起侧发,盯我鸡鸡。
可能是心虚的关系,她再也没有先前的气势,语气羞涩地像个初恋的女孩:“卧、卧龙……大、大臭屌……”
看吧,又来了。
就算语气更加甜腻,羞辱我就是羞辱我。
满身疮痍的我,再也不会如她所愿了。
就算被她攻击,鸡鸡依然是在冬天悠然安眠的蛇,安静地躺在裤裆,我不仅无动于衷,更是稳如泰山不为一丝动摇。
她嘴角下垂,竟露出相当遗憾的表情。
“无反应,疑问,惊讶,不可置信,难道是被踩坏……”
“很抱歉……”我低下头,沉痛地说:“我不会勃起了……”
她不可置信地倒退,摇着头:“怎么会。”
“我不会像从前那么没有礼貌了……”我露出落寞又诚恳的轻笑:“所以,姊姊别再骂我了,好吗?”
“不可能,姊姊思绪陷入混乱,卧龙不是喜欢那样?”
“那是姊姊误会了……”
“惊愕,怎会如此。”她发出悲鸣,歇斯底里摇着头否认,“姊姊接受不能,必须以行动进阶验证──”
“姊、姊姊?”
“大臭屌。恶心阴茎魔。大屌怪。”
──顽强的她,死不放弃。
我选择不顶撞,低下头,任由她羞辱胯下……忍过这波风雨,晴天就会来临了吧?
“咕呜,无法膨胀!?”
为何她会这么做呢?从出院起,姊姊早就变成超级灭火装置,她要让我勃起哪有那么容易?快放弃吧,快恢复成正常的姊姊吧!
于是。
裤裆犹如平静的海面,不见波滔。
“卧、卧龙鸡鸡,被姊姊弄坏了……”
她掉下眼泪,落败般地坐倒。
我似乎是获得短暂的胜利愉悦。
果然,要狠下心不勃起──才能让她挫败!
于是我就决定持续这么下去,然而有次她闯进厕所不小心看到我尿尿,落寞地对着搅冷笋的我说:“总有天,姊姊会让卧龙恢复成正常。”
我把鸡鸡收进内裤,然后抗议。
“那么,请别再叫我大屌怪……我就有可能恢复正常。”
“但是,按照那本漫画描述的常识,那明明是复原一线生机。”她摇摇头,“天真的卧龙,你不可以只看卡通,要多看书。”
冷静听她说完那则相当超自然的建议,我摇摇头,加重语气地说──
“姊姊,要是你再这样,我会永远讨厌你。”
这句话,有可能是当初宣告我们姊弟关系终结的开始吧。
她张大呆呆的嘴巴,眼泪夺眶而出,接着跑出厕所。
我仿佛听见什么碎裂的声音。
究竟是她的心?还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冷笑,甚至也笑到哭。
──姊姊为什么要言语霸凌我的鸡鸡?
──她还没原谅我吗?
──但是……我们的姊弟关系只是因为我没礼貌地勃起而碎裂吗?
我不禁悲从中来。
明明平时我们彼此的吵架不会超过一天,为什么这次她要持续这么久?
内心的委屈不由得转成怒气,但我不敢表达,甚自因此而自卑。
我只能躲避她,至于她至今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我知道的话,或许就不会这么纠结了,如今事隔多年,也许我们关系有些许改善,但尴尬依旧,那些根刺仿佛还刺在心中。
虽说一切祸根都要归咎于童年性知识不足,有可能是我真的无法获得她的原谅,也有可能是我无法原谅她。
──但回不去了。
我们彼此勉强相处着。
她一直没给交代,也没正式道歉,还让我觉得自己的不正常的大鸡鸡是个人生累赘。
我无法释怀。
唉,我的一切早就都整组坏光光了呀……
“卧龙,已经回家?”光听到她的声音,压力马上涌现。
我仍装做没事,露出懦弱的笑容:“姊,你也刚到家吧?你口渴了吧?我去帮你倒杯水哦……”
就算看似平凡姊弟,其实不是。
假装尊敬她,实则害怕着她。
矛盾一直存在。
不能勃起的我,看似争回颜面跟尊严。
但时日一久,没体验到胜利愉悦,反而感到痛苦加剧。
与她亲情,覆上厚霜,仿佛被童年的误会给捆绑着。
……她,当时究竟是在执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