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白袍 [SD][流花]--九、告别的方式

正文 白袍 [SD][流花]--九、告别的方式

几乎是夜幕一拉上,他就迫不及待地等在顶楼。

他今天向科内请假,草草收拾了行李,帮小葵办了休学的手续……事情既多且繁,但恰好能够让他稍微分出心神,别一直记挂着那人……

见了他之後,要向他说什麽,想向他说什麽……这些问题的答案~他一个也回答不出—

他只知道~他想要……好好地跟对方道别……在这最後一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月儿自东方升起,移至他正上方的天空,然後~缓缓地朝西方地平线落下……

他满眼血丝地看着东方缓缓露出鱼肚白,而—那抹红~始终没有出现……

花道……你……难道不知道~

今天……我~就要走了……吗……?

他自浴室踏出,随手抽了一条毛巾擦着湿发,门铃声却在此时响起。

他皱起眉,有种悠闲时光被打扰的不悦拢上心头……探手自衣架取了浴袍套上,他拖着脚步,拉开了大门—

「嗨~洋平。」

清亮的嗓音,灿烂的笑容……黑眸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在门口的高大男子,没有回应对方过於热情的招呼。

有~什麽……不一样……

「你为什麽戴眼镜?」对方今天应该没有值班才是—将红发男子的值班表娴熟於心的他疑惑地问。

「……想戴就戴啊~」过於轻快的笑声自咧开的红唇逸出—镜片的反光遮住了那双眼的思绪~

「……」他没再回话,只用着犀利异常的眼神搜索着红发男子每一寸的表情变化。

「喂~洋平……」红发男子毫不在意对方的沈默,红唇始终嘻嘻笑着,只金眸下意识地乱转……手臂一举,手中的物事一览无遗—

是半打啤酒。

「陪我喝酒吧。」

斯文的脸上,眉间的摺痕更深。

「你不是会……」话语顿住,为了那突然映入他眼帘的……痕迹—

鲜血一般红色,带着点紫~像块印记,像种挑衅……烙在蜜色的颈子上。

他想到昨晚到对方寝室去找他却扑了个空……他想到对方最近突然更加着迷於顶楼的夜景……黑眸一片阒暗~

「进来吧。」他侧过身,低声道。

「哈哈~谢啦。」红发男子弯下腰,将脱下的鞋摆好,以着轻快的步伐踏进漾着温暖光芒的小套房。

「打扰了。」清朗的嗓音这样说。

然而~在对方经过他身边时,他发誓—

他瞥见镜片後方的金色眼睛……一片水雾……

大部分的酒进了他喉中—反正他喝不醉~红发男子却往往握着一瓶啤酒良久良久……没喝上半口,却怔忡地不知在想些什麽。

镜片後的眼眸看不出思绪,却不时地瞥着墙上的挂钟。

而,他……终究……什麽也没问,其实~也是……不敢问……

那人是谁?你是心甘情愿的吗?你……懂得爱人了……吗?

他撇撇唇—红发男子的表情与行为已告诉他大部分问题的答案~只是……他不甘心,不愿接受~而已……

他们对坐着,几乎是沈默地对饮了一夜~直到东方慢慢露出鱼肚白,第一道晨光射进屋内……

红发男子突地噗哧笑出声,双肩不住耸动……即使是在光线充足的早晨,这样突兀且疯狂的笑声仍令听者感到说不出的凄厉—他却像控制不住自己般,越笑越用力~垮着的脸,紧绷的唇让那笑容看来无比惨澹……

「洋平~我、真、是太傻了……哈哈~呵呵……嘻嘻……」

他叹了口气,一把抽走对方手上的啤酒……反手扣住那红色的头颅,使力将他压在自己肩上。

「别忍了。」明明就不是这麽坚强的人呵~却老只想着不让别人操心。

他可知道……他有多想他能依赖他,为他操心哪……对方却~从来……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宽肩仍是轻颤,笑声却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肩上缓缓渲染一片的湿意。

「他走了……」轻轻的,带着鼻音的叹息自他肩头飘出—带着让人透不过气的绝望,和一丝死命压抑却仍掩不住的……名为不舍的情绪。

他捏着拳,咬着牙—除了一遍遍安抚地顺着那头柔顺的红发,完全无计可施……

他一直以为他还只是个孩子,所以……一直在他身旁守着他,等着他~

然而,曾几何时~他以为的孩子,他一直捧在手心的宝……在一夕之间,在他毫无所觉的时候~开始懂得爱人了……

不是爱病人,爱村民的那种无私的大爱,而是真真切切地牵挂着一个人……为了对方忽喜忽忧,也为了无法独占对方,无法相守而心伤~

但是—

黑眸又冷又沈。

对象……却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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