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进宿舍楼,隔绝了一众男人不怀好意的探究,里面是条长长的走廊,空荡无物,显得过分冰冷和庄严,仔细看可以看到墙面上残留的暗黑色污迹。
慕倾倾的宿舍牌号是203,典型的六人间,各带一个小柜子,雪白的墙壁微有些发黄,上面布满各种刮痕,床铺凌乱,有股特殊气味,这种气味,有点嗖,不太好闻。
里面已经住了四人,好的床位都已被先来的人占了,只剩下靠门旁的一床上下铺。
她选了上铺。
一个女人在全是男人的环境里要遮掩性别是累心劳力的一件活,尤其是生理期,遮掩起来更是麻烦。值得一提的是监狱里发的衣服都是统一的黑色,款式宽大,白绫缠胸,看上去不会过于明显。
中午11:30到1:30是个人休息时间,慕倾倾进到宿舍,里面有个人比她更早回来,那人的床铺位置极好,是靠窗的下铺。
能占住这个床铺的人往往有一定的本事。
他的身形高高瘦瘦,却不失英伟,他懒懒得靠坐在床头,大长腿交叠着屈起,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盖,发出“嘙嘙嘙”的声响。
从慕倾倾进来到将上午领来的个人用品归整好,他姿势就没变过,甚至眼皮都没有动。
慕倾倾更不会主动去和他说什么,埋头做自己的事。不经意间她会用余光去打量他,了解生活在同一个空间里的舍友是很有必要的。
这男人生就一双凤目,眼尾拉长,又微微上挑,仿似画了一道眼线,形状非常好看,下颌略尖,皮肤偏白,配上过于挺的鼻梁和薄唇,就显得有几分阴柔,又不会流于娘气。
气质惫懒而阴郁,又透着冷漠凉薄,好像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入他眼,进他心。
冷漠凉薄是慕倾倾对他的唯一感觉,像是自他骨血里散发。
他很危险,仅仅惊鸿两瞥,慕倾倾如是断定。
日后且离他远些。
慕倾倾爬上床铺,闭目养神,脑海里又不由浮现窗口那个神情冷漠而阴郁的男人,总觉得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正思索着心事,宿舍里的另外三人也陆续回来了。
三人里,满脸横肉的叫单壮,是一个修车工,强奸老板娘未遂,被逮了进来,判无期。有着一身蛮力的他在极恶监狱倒也混的开,他性欲强,在没有女性的监狱里不少趋于弱者的男人遭他祸害。
只是他最是欺软怕硬,惹不起的绝不会惹,就如他看向窗口男人的目光就隐隐带了丝畏色。
国字脸大浓眉的叫马风,最欢喜欺负新人,以折磨人为乐,看到别人在他手下生不如死,他比干女人还要快活。
最后一个进来的男人叫华七,看着二十出头,戴了一副金边眼睛,皮肤质感剔透,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可你要是认为他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
对高智商犯罪者华七来说,他多的是杀人于无形的手段。
华七只淡淡扫了眼慕倾倾,就不再理会。
极恶之地里的大部分罪犯是宁可自己手撸也不想去插男人肛门的,华七就是其中之一。
从单壮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华七就已看出了他的意图,可那又关他什么事。
马风瞥了眼慕倾倾,对单壮咧嘴一笑,“呦,这新来的倒是细皮嫩肉,壮哥,咱可有福了。”
两人沆瀣一气,这样的事没少做,有些个体质弱的,被他们玩废了的也不在少数。出了人命,顶多就是扣点劳动积分,无伤根本。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就是极恶之地的生存法则。
马风的话说到了单壮心坎里,应道:“可不是,看他那手上的肉,比老子见过的娘们还要细白。”
慕倾倾仿佛不知道他们谈论的对象是自己,依旧闭着眼睛,似睡着了!
宿舍里,窗口的男人燃起一根烟,对宿舍里即将来临的血腥惨烈仿若未觉,慢条斯理的吐着烟圈。
他对面窗口的华七埋首于一堆数理公式,更无心理会。
慕倾不可能心大到真的睡着。
环境使然,适当的立威是很有必要的。
从方才马风和单壮的对话里可听出是以单壮为首,既然他不逊在先,就别怪她慕倾倾心狠手辣了。
在单壮伸手抓向慕倾倾手腕时,慕倾倾反手一扣,她睁开眼,清冷的气质骤然改变,仿如利剑出鞘。
单壮不料他竟敢反击,顿觉被严重的挑衅了,“狗娘养的,我他妈揍死你,小杂种——”
说着,抡起另一只拳头砸向慕倾倾的面门。
马风也不闲着,去扯慕倾倾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