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完）
一夜纵情之後，卫成轩隔日意外地晚起了，不过小瑜倒还是一如既往地在他身旁睡得很熟。
卫成轩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做好一切准备後，正要出门时，待在床上的小瑜却是蹙着眉头转醒，睁开眼睛後，睡眼惺忪地朝着他的背影叫了句：「成轩……」
「嗯？」卫成轩回过头去，「你怎麽醒啦？再睡一下吧，我待会就回来。」
小瑜却摇了摇头，「我想要去喂糙米和小麦。」
「那种事情我顺便做就好了啊。」卫成轩走到她身边，不怀好意地捏了把她的肩头，「更何况你昨天晚上也很累吧。」
小瑜愣了一会儿才知道要脸红。卫成轩还想调戏她，但看了眼时钟，还是说道：「好啦，你睡吧，我差不多要出去了。」
小瑜还是坚持己见：「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出去！」
卫成轩无奈地看着她，就她妈的配合一下很难吗？自己晚起就已经很伤心了，就不能装一下被老子操得很累吗？老子可还不想认老。
最後小瑜还是跟着卫成轩一起出门了，两个人一起在农田里待了一上午，一直到下午才回家歇息。六月的烈阳高挂，小瑜几乎要热昏了头，卫成轩怕她中暑，在两个人都洗过澡後，就开了冷气。
洗过澡後的小瑜边喝着冰水边呼了口气，「好凉！」
卫成轩看着她稚气的样子，不自觉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之後两个人却突然沉默下来。
其实随着相处的日子逐渐增加，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情况有时也会发生，但彼此也都不会觉得哪里奇怪。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麽，气氛感觉起来却很尴尬。
卫成轩瞬间就觉得，这一定是小瑜的关系。就好像有些男人会觉得：家里只要老婆或孩子心情不好，整个家都会变得怪怪的一样。
为了打破这微妙的僵局，卫成轩只好开始想有什麽话题。正巧在这时候，眼角瞥到小瑜的发尾还滴着水，他就随口开玩笑地说道：「洗完澡头发也不绑起来，好像疯婆子一样！」
小瑜回头看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之後，小瑜挠了挠头，忽然说：「成轩，那个……你觉得我漂不漂亮？」
卫成轩呆滞了一会儿，「干嘛问这个啊？」
「说嘛！」
「不丑啦。怎样？」
小瑜显然不太满意，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卫成轩：「只是不丑而已吗？我一点都不漂亮吗？」
「也不是……好啦，你很漂亮。」
小瑜闻言，这才又红着脸接着说：「那个……成轩，你还记得昨天，你不是叫了我老婆吗？」
卫成轩仔细想了一下，这才回想起自己的确有说过没错。可是那毕竟是在床上讲的情话，况且对卫成轩来说，老婆不过就是「可以经常免费干的人」的意思，大概跟小瑜心里想的不太一样吧。
但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卫成轩还是只能回道：「嗯，是啊，怎麽了吗？」
「所以你是真心的对不对？」
这时候就算真的只是叫好玩的，也绝对不能说出来！卫成轩心想。可是偏偏又突然，对这个被自己上过那麽多次，却还懵懵懂懂的女孩子，感到很过意不去。真的又要将错就错吗？卫成轩有点犹豫，一时之间，就连平时信口拈来的小谎言也无法说得完整。「嗯，那个……大概吧。」
「啊？那是……什麽意思？」小瑜蹙起眉头，失望地低下头去，手心里不知道究竟是被水杯打湿，还是紧张地流着手汗。「成轩，其实我有的时候，很怕被你赶走。你对我真的好好，让我好想要留在这里，可是我在这里都帮不上什麽忙。」
小瑜讲着讲着，声音突然带了点鼻音。她别过头去，小声地接续前言：「我本来想说，如果你也喜欢我，那我至少还可以继续待在这里啊。可是……我到最後，好像还是什麽都做不好。」
「我这麽没用的人，你会不会很後悔把我带回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真心话，卫成轩完全僵住了。擅自把她带回家之後，半强迫地让她待在这里，接着说完好听话後就急着干她、总想着要让她做自己的长期炮友……这样就算是对她好了吗？小瑜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吧？卫成轩突然觉得内心几乎快被罪恶感侵蚀。
卫成轩其实不太知道自己该说什麽，只好拍拍她的肩，尽量安慰她：「想那麽多，你只要每天乖乖的就好了。」
肩膀被碰触到的一刻，小瑜的身体很明显地抖了一下，但她还是没有回头，「是吗？」
「嗯。好了，快把头抬起来吧。」
小瑜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犹豫不决。
卫成轩看她这模样，左思右想其实也有点於心不忍，只好再度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每天这样乖乖的就好了，我也没後悔过把你带回家。我是想到什麽就会去做的人，要是真的觉得你很烦，早就把你跟厨余捆一起丢出去了！」
虽然把话说得有点粗俗，但小瑜似乎也是听进去了。下一秒钟，她就抬起头来，只是是对着另外一边。卫成轩正要说话，就看见小瑜用袖子在脸上擦了擦，才转过头来。直到这个时候，卫成轩才後知後觉地意识到：这家伙居然哭了！
卫成轩看着小瑜红通通的鼻子，觉得自己如果不再说点什麽的话，就实在太人渣了。可是小瑜却先勉强着微笑地说：「哭过了会不会丑丑的？」
「觉得哭过不好看，那就别哭了。」
小瑜没有再说话。卫成轩摸了摸她的头，摸着摸着，就把她揽在怀里。过了很久之後，小瑜才又开口：「成轩，我真的可以待在这里吗？」
「嗯。你要是真的担心，我明天开始教你养茶。」
小瑜闻言，开心地笑了，兴奋地抬起头问：「真的吗？」
「但是会很累哦。你这麽一个平胸小矮……咳，我的意思是，小女生，真的能做好吗？」
大概是怕卫成轩会出尔反尔，小瑜马上点头如捣蒜。卫成轩看她一副为此紧张的样子，就觉得有趣，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头顶，轻声地说：「那就这样决定了。明天开始就都不可以赖床了，知道吗？以後我会天天叫你起床，我们一起吃早餐，一起去喂小麦和糙米，再去田里做事；然後等到了晚上，我们就一起回家，一起干……我是说，看电视。这样开心了吧？开心了就快点笑一个吧。」
被温柔的言语所描绘的未来蓝图太过美好，但也许就是因为太过美好，明明想要好好听话，为此露出好看的笑脸，眼泪却又固执地流了出来。小瑜扬手擦了擦眼角，但泪水却流得越来越过分。卫成轩连忙递卫生纸给她，「别哭了啦！不是连你自己都说了很丑的吗？」
小瑜摇了摇头，可怜兮兮地抽泣着，哭到连气都差点喘不过来，但即使是身在这样难受的处境，她却还是坚持红着眼眶说：「我真的好喜欢你！」
大概也就是在那一天吧，卫成轩忽然意识到：他的人生其实已经很美好。有着辛苦却令人甘之如饴的工作，经济上虽不富裕却也不愁吃穿；此外，可以挽着手一起回家的人，也早已经在农田的另一侧，挥手相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