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和鬼塚将臣交锋之後,挽灯总觉得心下忐忑,隐隐有什麽坏事将要发生。
她每天都竖着耳朵等电话,生怕从挽香那里传来鬼塚将臣上门寻人的消息。但在提心吊胆了一个多月之後,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日子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然而,巨大的暗流从中国东海涌来,暗潮汹涌。
中日局势越来越剑拔弩张,夜夜笙歌的上海空气中也弥漫着紧绷的张力,人人脸色严肃。
宁华雍,上海滩第一富豪,他的一言一行都受到军统和日本上层的高度关注。但他举止隐秘滴水不漏,不仅悄然出手金援了数股地下抗日势力,还默无声息的将一部分手下转移去在遥远的欧美,迅速扩张着他巨额的地下资产。
一日挽香敲门,还未旋开门把,就看到里面走出来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洋人,他眸光如同鹰阜,灰色眼睛,鼻子弯着严厉的鹰钩,却笑呵呵的和宁华雍反复握手道别。
“华雍……刚刚出去的,是个美国人吗?”
挽香走进去,看见宁华雍斜靠在窗边,单手勾着单薄的精巧瓷杯,一口一口的浅吮咖啡。
见到妻子,他的笑意从眸底柔柔泛了上来,单手将挽香抱起来放在书桌上,“不,他是犹太人。”
犹太人?这个新奇的词汇让挽香好奇,她缩了缩肩膀,宁华雍有些困倦,尖尖的指头微微拧了拧眉心,双手撑在挽香身侧,将头靠在她肩上休憩心神。
“犹太人,他们是做什麽的?”
挽香忍不住好奇,顺手将他背後的黑色长发解开散下用手指缓缓梳理,换来宁华雍舒适的叹息。
“他们是世界上最会赚钱的一种人。”宁华雍清雅的白玉手指尖厌仄仄勾起挽香垂落的碎发,清澈的美眸含着一泓春水风情,多情十分,风流转折。
“哦,那刚才出去的犹太人是谁呀?他是做什麽的?”
“他是个有趣的生意人。”宁华雍弯唇微笑。柔美至极,醉人至极的声音缓缓滑过,“一个德国家族的领袖,他们在整个欧洲建立金融和银行制度,在全世界所有着名城市都开设有银行。”
秋瑟的风带起他的柔美青丝,优雅身躯斜靠着,有某种蓄势待发的强悍气息,挽香屏气睁眼,任他慵懒玩弄着自己的头发。“挽香,这个世界上最有意思的生意,就是向国家政府贷款。”
“无论和平还是战争,钱永远才是至关重要的。士兵们不会因为为所谓的信仰或者忠诚拼命,他们只会为一种人打仗────付钱的人。所以啊,控制了金融,就能控制世界。”
风很清爽,送来黄浦江边的潮气,青丝散散落在宁华雍白皙颊边,就生出一种柔美却傲慢的风情,他凑上挽香的耳朵,轻轻念出了那个犹太人的名字──
“他是盖伊.罗斯柴尔德。”
控制整个欧洲金融走向的,红盾家族。
挽香低头看着丈夫,只觉得他似乎比自己所认识到还要更加神秘,更加强大,他在上海滩势力非凡,却或许只不过是冷冷的冰山一角……宁华雍还深藏着更大的势力和秘密。
挽香捧着他的头,急切问道,“那、那中国呢?日本和中国局势这麽紧张,这场战争有办法避免麽──”
“没办法。”
宁华雍说。眸底一泓冷冷春水,曳一地春华任率,挽香的心才一紧,就听他清冷的声音,“战争无法避免,但中国不会有事。”
“中华是一个很强韧的民族,再大的战火硝烟都拿他无可奈何。”
但是,目前的中国,却不再安全。
“很快会有大战爆发。”
宁华雍喃喃的,闭起长长眼睫,“日本关东军在东北集结,不是好兆头。”
挽香一惊,“东北!东北有很多国军的──”
他缓缓叹息,“不行,东北虽然有张学良几十万人,但他一定不会抵抗。”
“张学良的嫡系部队都在关内和石友三对峙,他的势力早已四分五裂。这个人判断战情一向优寡……他必然会撤退。”
战火连天,山河破碎风飘絮。
“没事的,挽香,我会保护你。”
他莹白长指珍爱的抚摸着妻子垂下的美丽玉容,淡淡轻喃。“我会保护你的。”
看他闭眼小憩了一会儿,挽香一手揽着他的长发,一手随意在书桌上翻看。
书桌上散着大大小小的档,各种字体各种语言,挽香惊讶的睁大双眼,有一张文件上甚至漂亮的签着拉丁文,不禁低声自言自语,“哇,华雍真的好厉害,不但会做生意,还懂这麽多语言,连拉丁文都会写。”
妖美长睫缓缓掀开,华雍忍不住在她颈窝里微微抬头,弯起一泓春江似的笑意。长睫毛扫着她颈部的肌肤,柔软香息吹拂在妻子颊边。
“我好像……在其他方面更厉害,不是麽?”
暧昧酥柔的醉人语调让挽香一听就脸红。她哪里会听不出来他暗指的深意,又羞又恼的撇过头,“讨厌,我、我哪知道是什麽方面!”
“你不知道?”他故作惊讶的扬起眉角,笑意浓浓。
黑发从耳後柔滑的垂落下来,红艳嘴角侧光勾勒出异常柔软艳魅的线条,“我还以为作为我的妻子,你最清楚不过呢!”
“我不清楚我不清楚!”
挽香惊叫,裙下突然就抚摸上了清冷而细长的指头,跳开薄薄内衣直钻花穴,她如同触电一般差点跳了起来!
“嗯,那便是我作为丈夫的失职,现在就来让你慢慢搞清楚。”
宁华雍不疾不徐,修长身影附身而下,抽手而出,在妻子惊叫中慢慢将她旗袍侧面的开衩一直撕到大腿根!
“宁、华、雍!”
玉娃娃慌了,愤吼出在生气时才连名带姓叫唤的三个字,可见是气得不轻。
“旗袍修身,你穿起来很好看。但侧面的衩要开到这个深度,才有味道。你那种不中不西的穿法,只会白白糟蹋了你的姿色。”
“我我我才不要穿成这样上街──”
挽香左右捂着腿,却挡不住悠然走入腿间的优美男性身躯。
“那是自然,要穿也只能在家里。上街?你想都别想。”
宁华雍淡淡的弯起一个笑,就仿佛月下昙花徐徐舒张,一刹那天地颠倒。
他侧过优美的下颌,红唇在挽香惊颤的眼皮上淡淡烙吻。他生就妖精美貌,这样温柔起来的时候,连空气都带着魅惑。
玉娃娃眸心含水,仓皇而惊艳的看着他,同床共枕了这麽久,她还是没法习惯他这样的容颜,“嗯嗯──”
挽香仰过头去,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如玉晶莹,有种一碰就碎的脆弱。
有红枫从窗口飘入,带着秋的温凉,落在宁华雍的手上,他微微垂眸抚摸着艳丽的红色脉络。
一种莫名的,说不清的焦灼感,突然浮现。
他美眸微凝,竟然再也没有半分调笑兴致,甚至懒得脱衣服,直接释放出粗热巨大的男性,揽过挽香的腰就狠狠冲了进去!
“啊!华雍!啊啊……”
过度强悍的力道让挽香惊叫,大眼睛里泪意眨眨,却还没来得及嗔怒,就被近乎於狂暴的顶弄给攫去魂魄。
宁华雍丝毫不控制力道,撕开挽香襟口的盘扣,大力揉握着激缠丰乳,在她大开的双腿间强悍重刺,狂猛的肆意进出,小嫩穴承受不了他的力量,迅速涌出汩汩温热花液。
娇臀难耐的狂摆,挽香被他的狂恣猛戳顶的几乎连气也喘不上来,小手扳着他在胸乳上狠劲捏柔的手腕哭叫,“呜呜……华雍,你轻一点啊……我受不了……”
“忍着!”
他毫不留情一口拒绝,加快速度疯狂驰骋,青丝狂乱散落在挽香赤裸摇晃的肌肤上,他几乎失控的微微喘息起来,不停挺进,似乎要失手将她撕碎一般!
“呜呜,啊……啊……”
挽香,柔弱的挽香,可爱的挽香。他伸手去抱,将她颤抖的娇躯紧紧搂在身上,坐在书桌後宽大的皮椅上。任凭欲火张狂。
“嗯啊……华雍……”
不知为什麽,他突然反常心烦意乱,虽然外表上看不出来,但他自己明白,这一刻莫名焦躁至极。
“华雍,啊!啊!轻一点!唉啊……”
似乎有什麽极其重要的东西快要失落一般的预感,让他近乎於残虐的收紧手臂,将挽香死死禁锢在怀里,抵死缠绵。
挽香分腿跪在他腰侧,双手软软搭着华雍的双肩,娇红乳果被他优美红唇含在口中吮吻舔舐。宁华雍长指紧紧掐住饱满雪臀狎弄,向上狂暴挺身,蛮横插刺。
挽香双眉深锁,娇喘吁吁,柔软的睫毛上带着点点泪珠,已经无力反抗,软软的任他摆布,嫩半间被强力进出带出腻滑香液。
“哦……哦……嗯哼……”
火烧一般的猛烈激情野火一般席卷了房间,衣着淩乱的颤抖玉娃娃跪在男人腰侧,断断续续的呻吟,承受着身下粗长剧烈的撞击,直抵穴底。两人下身紧绞拧磨处津液交杂厮缠,一塌糊涂。
这样狂烈的激情连宁华雍都快慰的微微抽出颤动起来,欲念一发不可收拾,仰头喘息。一把绸缎般的青丝迤逦盘散在剧烈摇晃的皮椅後面,随着二人激情的动作摆荡出惊艳流光。
“唔……华雍……”
长指按住挽香的头,逼迫她呜呜哭着低下颈子来,张开濡湿的小嘴轻吻他优美的喉结曲线。柔湿触感软软抵在皮肤上,如此真实,他却空茫的几乎疯狂。
为什麽?挽香就在怀里,他却如此不安,如此焦灼。
高大优美的身躯霍然直立,将怀里的玉娃娃狠命按在书桌上,钉住细弱手腕,淩虐一般挺动剧烈暴涨的粗长在她体内疯狂戳刺攻击!
“华雍……华雍,你怎麽了华雍……”
挽香哭叫,双腿被按压在浪荡晃动的汹涌乳团上,挤出淫荡的形状,紧紧抽搐颤动的嫩穴被巨硕男龙持续超越极限的淩虐,一波波剧烈快感袭来,她哭泣着高潮,嫩穴狠狠绞吸,几乎要让他窒息。
“啊……华雍……快停下来……不要了……呜呜……”
难以言喻的快慰让他大开大阖的野蛮撞击高潮中的红嫩花穴,将挽香抽颤的脚踝大力抓握出了青红手印,洁白眼皮上敷上一层薄汗,海盐一般冷冷发亮,妖艳淩厉。
“挽香……挽香……挽香……”
他侧过头去,贴着她的脸,咬牙沈重撞击,不停唤着她的名字。
“呜呜……”
书桌承受不了他暴烈的力量,发出快要摇摇散架的声响,华雍身下的冲刺越来越激烈,空气烫热而窒闷,肉体厮缠的声音混杂着呻吟和娇泣响彻房间。
无与伦比的快慰让她放声哭叫,小手抓着他钳制住她脚踝的有力手臂,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肤。
宁华雍不顾她的挣扎,下身疯狂挺动,暴虐抽插,撞得她几乎昏厥,他附身狂乱的吻着她的唇,贝齿发力咬疼了挽香的唇瓣,透出一点带着血色的艳伤。
他将玉娃娃流出的咸涩泪水一并含入红唇,额头相抵,说不尽的疼爱迷恋。
“啊啊……我不行了啊……华雍我受不了了……”
肩背肌肉逐渐慢慢绷紧,宁华雍欲望狂炽而暴烈,极为强悍的剧烈抽插,挽香已经在接连不断的高潮中颤抖呢喃着昏迷了过去,双腿无力搭在他手臂上。
他的撞击更加疯狂而沈重,蜜液被带的飞溅出来,宁华雍皱眉低头,捧着挽香昏迷的容颜席卷她温润的唇,热辣男根狠厉戳捣,速度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猛!光华明灿的火焰狂猛燃烧,剧烈高潮将他意志虏获,宁华雍咬着牙快速挺动猛烈戳刺着挽香收缩到极致的娇嫩蜜穴,火热欲龙越胀越大,狂暴抖动着疯狂喷射而出……
优美修长的身躯贴着汗湿的小人儿剧烈颤抖,粗热的巨硕喷射过後还在来回抽插,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停了下来。
宁华雍垂眸将双臂撑在挽香身侧的桌面上,发泄过後的身体带着迷炫的酥麻,微微起伏喘息。他低头凝神,春水烟波一般的艳丽美眸沈着异样的阴冷,专注凝视着挽香昏睡的小脸,仔仔细细看着,永远不烦腻。
“香儿,你今天别出门好麽?我有事和你说。”
吃过中饭,挽香拎起手包刚要出门,就被一把拽住手腕。她看见丈夫清冷艳丽的美艳眸子低低压抑着,有种说不出的厌仄烦躁。
“什麽事啊?”
“我准备离开上海。”他冷声道,挽香睁大眼睛,“上海虽然有利可图,但现在的局势对女人而言并不安全,我准备将宁家和你们北京王府的人全部转移出国,大概收拾一下,我们很快就要走,在战争结束之前不会再回来。”
挽香想了想,点点头,对宁华雍微笑,“好!可是今天我和灯儿约好了去买玛法的寿辰礼,约莫一个时辰就能搞定。华雍,你等等我,挑好了东西我就回来,好麽?”
宁华雍刚要开口就被一个甜甜的吻给封住,挽香笑嘻嘻的在他妖美红唇上轻点一下,“好啦,很快的!你去睡个午觉休息一会儿,睁开眼睛我就回来啦!会带礼物给你喔!”
她笑着,晴空的蝶一样,那麽活泼那麽可爱。
宁华雍情不自禁的跟着微笑,微微松开指头,放开了那柔软白皙的手。
那一天,答应很快回家的挽香,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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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灯和挽香挤在热闹的商厦,挽灯在挑玉,挽香在挑砚台,两人隔得很远,挽香恰好临着一处僻静的货间。
“宁太太,我们这里有一方绝好的砚台,您看,在这里。”
夥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挽香抬头去看,货间里果然放着一方古拙质朴的宝墨,她越看越喜欢,忍不住走了进去拿起它细细端详。
“挺好的,开价多少?”
她惊喜的抚摸着砚台,扭头向身後看去,迎上她的,却是一块浸了乙醚的厚厚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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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冷冷的男嗓微扬,挽香从昏聩的闷痛中缓缓醒来,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是一间完全密闭的房间。
房间似乎不太稳定,晃晃的微微摇动。
“这是?”
她迷惑的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茶色长发,绿色眼眸,冷若冰霜的俊美军官。
他低头垂眸,唇畔毫无笑意,军服笔挺,手上戴着雪白的手套,仿佛一块会移动的冰。
这人穿的是日本军服!
清醒过来的挽香如同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一个激灵,从床上翻坐起身!
刺冷的秋日寒气袭上肌肤,挽香眼眸惊恐收缩────她身上竟然没有穿衣服!
倒抽一口冷气,挽香僵冷的缓缓抬头,看向那连眸底都冻结的冰冷俊美男人,向後缩了缩,企图找出一块布料蔽体。
“不必白费精神,宁太太。”
鬼塚将臣毫无温度的勾着浅橘色的唇瓣,高大身体带着惊人压迫感步步走近,“你在我的私人舰船上,外面就是出海口。别说是逃,你连门都走不出去。”
“你、你想要干什麽?”挽香惊恐的看着他有丝欣赏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身上,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无法在他毒蛇般的目光下移动。
“这真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鬼塚将臣微笑,从一般的矮桌上拿起一只精巧的日式茶杯送至唇瓣啜饮。
挽香的目光一点点冷下来,她伸出颤抖的手,也握住了身边桌上的一直瓷杯。
“过来,把我的皮带解开。”
鬼塚将臣坐在她对面的大椅上,单手支着额头,傲慢的冷冷命令。
挽香冷冷的看着他,细白手背上竟然浮起青筋。
鬼塚将臣抬起长睫看着她,绿眸清冷如同冻结的翡翠。“你不过来,我过去也可以,虽然我对强暴女人没有兴趣,但也不妨新鲜一试。”
他的美貌有种淩厉的锋利风情,却吸引不了挽香,她如同木头雕刻的人一样蜷着身体缩在墙角,若不是传来惊恐而粗重的呼吸声,鬼塚将臣还真以为她是个假娃娃。
徐徐喝完了一盏茶,鬼塚将臣看她没有过来的意思,冷冷微笑,起身自己抽开了皮带,卷在白皙手指上。
“不要过来……”
挽香虚弱的咽咽口水,抬起脑袋颤抖着看着越靠越近的高大身影。
“可笑。”鬼塚将臣嗤笑摇头,脚步不停,“你不是很伶牙俐齿麽?怎麽这会儿跟被猫叼了舌头一样?净说毫无意义的话。”
冰冷长指拽起挽香的手腕,一把拉起她摔进床,鬼塚将臣不打算脱衣服,直接解开裤扣就要掰开挽香的腿!
“不要碰我!”
怒喝传来,小小的柔弱娇躯停止了冷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於阴冷的平静。
将臣好笑扬眉,“我不喜欢玩欲迎还拒的游戏,你乖巧一点倒能少吃些苦头。”
说罢高大身躯压迫过来,将挽香的身躯逼死入毫无退路的角落。
赤红怒张的巨大欲龙直直抵过来,鬼塚将臣清冷的碧绿眼眸中浮现出淡淡情欲,挽香被他沈重的身体压的不得动弹,娇嫩的柔穴迎着他粗大的男性欲望。
绝对不能!
绝对不能被他……
她避无可避,浑身颤抖,鬼塚将臣冷笑着固定住她的下颌,正要侵入,却听到砰一声碎裂的声音!
柔白的小手剧烈颤抖,将手中的瓷杯狠狠摔碎在地上!
挽香颤抖着胡乱抓取一片尖利碎片扬起手。
将臣正要嗤笑────“你以为这种东西能杀我?”
语未竟,突然怔然看着眼前的玉娃娃。
挽香举起那片碎裂的尖利,对准了她自己的脸。
“你干什麽?”
鬼塚将臣沈下脸,冷冷看着她。
“……对强暴没兴趣?”挽香绝望的冷冷讽笑,“那您对於毁容的女人有兴趣麽?”
说罢寒光一闪,那碎片竟是毫不留情的向着娇艳脸蛋割去!
“混帐!”
他兴趣尽失,一把打开她的手,挽香被他的巨大力道打的直直撞上墙壁,太阳穴留下丝丝鲜血,可手中却抓着尖冷瓷片不肯松手。
挽香支起手肘,摸摸嘴边的血迹柔柔冷笑,“毁容、割腕、咬舌……我还有好几种死法,可以都试试。”
好烈的女人!
绿眸缓缓的,感兴趣的眯了起来。
不是表面的暴烈,而是一种像是一湾清池,至柔至刚的不屈,非常新奇。
鬼塚将臣的调教欲望被全数挑起,勾唇冷笑,“好,很好!我今天不碰你。”
他转头霍然拉开舱房的门,门口守卫的副官被吓了一大跳。
“来人!看好她,饿她几天,除了水什麽都不要给她!有没有让女人发情的药?喂给她!”
他倒想看看,当饥饿和欲望交杂的时候,这女人能坚持到什麽时候。
数日後,当鬼塚将臣快要忘了这件事的时候,相源次郎跑来,惊慌的报告,说那个女人快要不行了。
眉角一抽,将臣挥开一屋子的下属快步走向禁锢那个中国娃娃的船舱,才一打开门,就被满地的血迹冰冻了眼眸。
挽香胸口的起伏几乎已经无法察觉,玉白色的脸蛋上虽然带着被催情药性给激发的红晕,却冰冷而沈默。
她的手臂上,小腿上,全是她自己用尖锐物品划出的血口,血流了一地,粘腻的缓缓流淌,仿佛血红的火焰,衬托着伤痕累累却圣洁白嫩的娇躯,浴火莲华。
伤口一旦凝固,她就再割开一道,她的血毫不停歇的流淌,坚决不向龌龊的催情药物屈服,饥饿使她没有力气,却依然倔强的虚软举着瓷片。
瓷片的锐角抵在手臂肌肤上,却无力的一滑而下,柔若无骨的小手低低垂落,竟然连自残的气力都没有了。
“这……这……”
血淋淋的恐怖景象让相源次郎张口结舌,鬼塚将臣冷沈沈的眯起眸子。
“来人,给她注射盐水和葡萄糖。”
低冷男嗓缓缓说,长指在身侧缓缓握紧。“把她给我救回来,带回日本!”
“大人!这人是宁华雍的太太,带回日本恐怕────”
将臣冷冷的绿眸扫过来,相源次郎噤若寒蝉的闭嘴。
“把她的身份完全封锁,当初办这事的人全部灭口。”
将臣冷冷垂眸,阴魅眼瞳凉凉从相源次郎身上扫过,“天皇准备大举兵,召我即刻回日本拜见御前镰仓大人,关於这个女人的事情你给我闭紧嘴。”
说罢回头,看着血泊里的沈默玉娃娃。
她气息冰凉,几乎已经丧失了意识,却在血腥中生出了一种乾净的明亮来,雪色的皮肤黑丝的长发,紧紧咬合着嘴唇。柔软倔强的眼神里含着一种温婉风情,那种灵气被压抑在白玉皮囊下,偶尔透出,能教人心魂俱醉。
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让他眯起眼,注视着她,几乎忘了身边还有人。
这个女人和那晚的模样甚为不一样,她究竟有几种面孔?
那一夜,她机巧灵辩,讨巧的模样让他很感兴趣,本来打算弄来玩个一晚上就扔,哪知道她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这样一番外柔内刚的模样,让他几乎有些着迷。
不假思索的,鬼塚将臣决定将她带回日本,带回他在神奈川的临海府邸。
海水摆荡,巨大船舰在深深碧蓝中摆荡,在星光下向着日本航行。
挽香被囚禁在狭窄逼仄的船舱,鬼塚将臣有时候来看她,有时候不来,她一个人躺在阴暗的床铺上,房间里安静的传来清晰的吊瓶滴答声。
她静默的躺着,长睫下明灿美眸缓缓冷淡,变成烟花灰烬一般的死水。
不知道日子过了多久,巨大的人潮伴随着船舰抛锚的震动,挽香面前的舱门打开,吹入带着海风的微咸气息。
她缓缓睁开眼, 细瘦手臂被人拖着,拉出船舱,久违的阳光刺得挽香眼睛发痛。
樱花色的浴衣,嬉笑着的人群,缭乱迷眼的和服。
一个陌生的国度。
她的手被扣着,被人拖在鬼塚将臣身後,进入一个种着青青翠竹的日式府邸。
完全陌生的地方。
没有宁华雍的地方。
遥远的上海,已经翻天覆地。
打挽香失踪那一天起,宁华雍彻底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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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在永丰商厦失踪,几个月过去了,还是找不到任何消息!”
“唉,少爷都铲平了永丰商厦,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少爷几天都没吃睡,把上海搜了个遍,可根本没有人影!”
“我看这事儿,悬了啊……”
上海的洋房里,传来小心翼翼的低声交谈声,人人小心翼翼的抬头张望三楼书房,里面的东西被砸的粉碎,一地暴怒痕迹。
前来探望的挽灯心里紧了一紧,连忙抬脚冲上三楼,推开虚掩的房门。
宁华雍疲累过度,额头抵着冰冷桌面睡着,眉心紧皱,长发披散,在肩背上闪着冷冷的光。
房间里如同被暴风雨刮过,淩乱不堪,唯有檀木桌面上锦盒中的红珊瑚发簪安然静卧,宁华雍如玉一般洁白的修长手指紧紧抓握在盒子上,一地残破阴影。
“姊夫……”
挽灯心疼的惊叫,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触摸他柔软的长发,还没碰到,宁华雍就已经醒来,幽淡眸子冷冷看着她。
“姊夫,我好担心你……”
他冷笑,“担心我?你就不担心自己的姊姊?”
“我、我当然担心……”
挽灯心底一沈,扭着手有些犹豫。
华雍派了这麽多人满上海搜人,却毫无人影……会不会和那个什麽鬼塚有关……
她几日来辗转反侧左思右想,不得安宁,却又不敢对宁华雍开口。
如果,如果说了前因後果,华雍一定会恨死她了,她那是只是一时嫉妒上头,并没有真想要置姊姊於死地的恶毒意思啊!
如果说出口……不,不能!
她心底狂乱,惊慌的扭着衣角,绝对不能说!说了,华雍会恨死她的!
宁华雍懒得看她磨磨蹭蹭的模样,连日的担心焦灼已经快要逼疯他,他完全无法睡眠,一遍遍在脑海中过滤所有可能。
有人寻仇?不可能。
他做事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处理事务异常俐落乾净,且讲究双赢,获利的同时也从来不让对手吃亏,所以,他在上海并没有任何一个明面上的仇家,任谁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挑他的人下手。
那麽是谁?到底是谁?
“姊夫,你的身体这样熬会撑不下去的……”
挽灯心疼的看着他瘦削的脸颊和眼底阴影,泪水盈眶,从手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温蛊,“姊夫,我替你做了点粥,快来喝了才有体力去想姐姐的事情────”
话语未落,扶着额头的宁华雍突然扬手挥来,将小小的瓷蛊挥开,摔碎在地。
鸡汤的诱人香味传来,枸杞桂圆乌骨在地上滚落,冒着莹莹白汽。
挽灯垂头,看着那一地狼藉,白烟嫋嫋四散,她的心也仿佛被扯成了无影无踪的氤氲。
华雍冷冷看着站在书桌前的挽灯,突然开口,“我问你,你最近有没有做过什麽事,惹上什麽人?被人误认为是挽香找她寻仇?”
心虚和巨大的愤怒袭上身躯────原来,在他心里,挽香就什麽都好?……连出个事也是别人的责任麽?谁知道挽香是怎麽失踪的?她只是和鬼塚将臣有过几分锺的纠葛,挽香的失踪只有很小的几率是因为那个男人!
“姊夫你怎麽会这麽想!”她委屈大吼,泪水震出眼眶。
“因为挽香恋家,很少出门也从来不惹事,但你难说!”他语气森寒阴冷,看的挽灯阵阵心虚。
“我……我没有……”
“没有最好,但如果是因为你──”他阴冷的艳眸毒蛇一般冷冷扫过她颤抖的娇躯,闭上了嘴,未竟的话语中暗含的阴狠语义让她差点支撑不住腿软昏厥过去。
“姊夫……”
“现在形势危急,你立刻回北京,带着你的玛法和额娘上飞机去美国!”宁华雍不想看到她,银牙狠狠咬着红唇,几乎被毫无线索的绝望感逼疯。
“我不去美国!我要陪着你──”她哭闹。
美艳却冷漠的男人如同一块千年寒冰,在她面前狠狠摔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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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塚将臣府邸里侍女很多,当他回家的时候,从庭院的樱花树下迎来一个笑容满面的美丽女孩。
她穿着美丽的和服,樱花一般的娇媚柔嫩,见到将臣的时候就像他的妻子一样,接过他的大衣和杂物,递上日本清茶和梅子酒。
“鬼塚大人女人虽然很多,但只有她被纳为大人的‘姬’。”
有女声含着浓浓给的嫉妒小声说。
“哼,叫得好听,号称是最得宠的青叶姬,其实也不过因为是大人的远房表妹的缘故,才会特别的得到偏宠而已!”
挽香被换上和服,扔在一个女人堆里,她们用日语互相交谈不理睬她。听说晚上将臣要召幸青叶姬,女人们不禁纷纷露出嫉妒的神色。
过了许多天。
又一个晚上,青叶姬换好樱花浴衣,细细梳了桃花髻,描好妆,在房间里跪坐着等待鬼塚将臣,哪知道他还没过来,就拐了个弯走去了刚来的中国女人的房间。
挽香的房间里热闹非凡。
小小的身体被数只手撕扯着,打碎了一地漆盘,食物和水散的到处都是。
有人拉她的头发、有人掰她的嘴,试图将水和食物灌入挽香紧闭的嘴巴里。
这番闹腾惊动了鬼塚将臣,他阴沈着脸推开门,逼迫挽香吃饭的人们见到他,纷纷惊慌收手,四散开来垂手跪坐,膝行至一旁,给他让开一条路。
鬼塚将臣看着满地狼藉,绿眸冷冷闪出一丝寒意。
这番撕扯几乎每天都有,他几乎要不耐烦了。
曾经的上海秋夜,他被这女人的机灵刁钻劲儿给引出了兴趣,哪知道掳了来後,就变成这样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烈模样。
挽香不吃不喝不说话,谁碰她咬谁,让人毫无办法。
鬼塚将臣每天和她缠闹,一开始还兴趣满满,到了後来越发心浮气躁。
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手强力掰开挽香的下颚,硬是灌下几片维生的药丸,才刚一松劲,挽香就用力咬下尖牙,将他的手指咬出了血!
“混帐东西!”
将臣艳眸阴冷,一巴掌毫不留情甩过去,挽香的身体飞了出去,重重摔在榻榻米上,脸颊高高泛起红肿。
鲜血流下嘴角,挽香跌得晕头转向,勉强撑起自己来缩在墙角,抱起双膝,低垂的黑发像是绸缎,无声闭合,拒绝和他进行任何形式的交流。
她像是封住了自己的灵魂,像是个活的娃娃,没有心。
简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鬼塚将臣几乎按耐不住体内阴滚挫败的怒火────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所有手段都试过,这个女人不求饶就是不求饶。
也不开口说话,拒绝和他吐露一个字。
将臣烦躁到了极点,端着一碗海味粥跪在地上扳住挽香的双肩,几乎是恳求的低声开口,“你要怎样才肯和我说话,嗯?”
低着头的玉娃娃像是死了一般,连表情都没有,黑黑睫毛下一泓秋水,无波无荡。
“和我说说话好不好,我的中文很好,来,你用中文应我一句!”
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冷淡和沈默。
将臣霍然直立,高大的身子吓得侍女们惊慌四散。
“拿鞭子来!”
他回头冷喝,手指攥出了青筋。
穿着和服的女仆们慌了神,“鬼塚大人────”
“拿来!”
“遵命。”
皮鞭握在手上,泛着细细的蓝黑蛇鳞,鬼塚将臣抬起优美的下巴,高扬手臂,毫不留情的狠狠抽打下去!
白玉肌肤上血迹斑斑,挽香迎着疾风骤雨般的鞭影,任凭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皮开肉绽,紧紧咬牙,没有半分呻吟。
“说话,说话,我让你说话!”
“你说话我就停手,说啊!”
“鬼塚大人,停手啊,你要把她打死了──”
“滚!”
鬼塚将臣打的微微喘气,绿眸泛着阴滚骇浪,“这种贱奴,不好好教训一下,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东西!”
皮鞭落在背上,卷起一条又一条火灼般的疼痛。挽香闭上眼,让生命逐渐流逝,却始终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来。
鬼塚将臣的声音含了地狱三尺寒冰,绿眸暴怒,“将她拖下去──”话才出口,他的喉咙便像被哽了一块东西似的,“打死”这两个字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说出来。片刻之後,他才沈声说道──── “拖下去上药。”
日本的月亮如此细致,院子里浓浓浮着略带青竹气息的水汽。
巨大的日式房间里,男欢女爱的喘息顿止。
“将臣哥哥──”
青叶姬从满地散落的淩乱和服中爬起来,正要服侍鬼塚将臣更衣,就见他面无表情的推开她,“退下!”
绿眸冰冷,青叶姬咽下了嘴里的话,柔顺的披起外衣,拉开房门跪着倒退出去。
将臣将犹带水气的茶色长发撸到一边,厌烦的捏起一方精巧茶杯,刚刚抵到唇边就重重放了回去。
高大的身体迅速起身,拉开门大步走向挽香的房间。
灯光那般温柔,晃晃的,榻榻米上一套雪白被褥,玉做的娃娃蜷缩身体睡在被褥上,发是乌黑,衣是素色。
窗外冷风飘摇,一季樱花开谢,落花成雪,她那样静默,仿佛融化成山雪。
他屏气,在她身边缓缓蹲下身子,茶色长发在灯下如同一匹柔滑绸缎,映着闪闪淡淡的碧绿色眼睛。
挽香雪白的肌肤上布满青紫鞭痕,已经上了药,花瓣卷落她的肩头,轻得没有重量。
有种沈甸甸的重量莫名沈沈压在心底,鬼塚将臣只觉得心底仿佛被什麽东西给抓握,让他在她面前几乎要窒息。
洁白指头伸出,缓缓的,甚至是小心翼翼的,轻轻抚摸上她冰凉的黑色长发。
挽香似无所觉,沈沈睡着,身上有竹叶和雪的味道,那麽温柔。
这样看着,她更加稚嫩清艳,脸颊被压出一条折痕,他忍不住付下身躯,以唇碰触,想要抚平那痕迹。
“你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这麽乖。”
莫名的,他控制不住微笑,舒展长腿坐在她的睡榻边看着,直到灯光寂灭,朝阳初生。
然後,时光缓缓流淌,渐渐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