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看就这件吧。」苏然向在衣物间寻找伴娘礼服的苏策喊话，後方的大片镜面映出她纤细的身形，水蓝色的缎面小洋装衬着一双匀称白皙的腿。偌大的VIP室只有三个人，隔出的小房间有着一排又一排的立架，陈列上百件簇新礼服。
「颜色不对。」苏策的声音闷闷的，好像把自己塞进了一堆当季的时尚女装中，苏然靠近想帮忙，帘幕後挥动的手示意她回去待着。
她叹气，坐到莫军身旁，莫军是苏策的高中朋友，曾是外商公司的经理，两年前被苏策挖角，目前担任人事部主任。他受苏策的龟毛荼毒颇深，早有一番心得，现阶段乖乖等就对了，习惯後就会发现三个小时跟五个小时其实没什麽区别。
苏然脱下高跟鞋，按摩小腿，未紮起的长发松松地滑下肩膀，莫军关切地问：「还好吧？」
「老毛病了。」
莫军一笑，在苏然准备按摩左脚时，将她整条腿搁到自己膝盖上，从前脚掌开始替她轻轻按起来。她调整坐姿，好靠到沙发上，闭眼享受莫军的服务。莫军一边按一边叮嘱必要的足部保养，就健康方面，莫军的罗嗦程度远胜苏策。
苏策掀开布幔，一眼就看见莫军正对他的宝贝妹妹「上下其手」，脸色难看极了。「不要随便摸我妹。」
「拜托，我只是按摩。」莫军皱眉，宣称己身的无辜。
苏策冷冷道：「不管怎样，离她远点，尤其是你的手。」
被夹在两个男人中的当事人悠哉地收回脚，赤足踏上冰冷的地板。「好了，接着是哪套？」
苏策手里拎着一套浅杏色的雪纺礼服，那是还未上市的新款。
「我看挺好的。」莫军拿过衣服，往苏然身上比画。两个大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意见，方才的针锋相对宛如假象。
「会不会太素了？」
「腰身的部分……」
试衣试了一整天，每换一套都要忍受他们挑三拣四的酷刑，苏然决定先换好再回头听他们的高见。换上礼服，苏然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她自己是挺喜欢这个颜色，卖点的低胸剪裁不过於暴露，恰好展现出小女人的性感。
不过她喜欢也没用──还是得过的了外面那两位大爷的关才行。
幸运的是，这套礼服比前面二十套都起到更好的作用，苏然自试衣间出来时，莫军吹了声口哨，苏策视它为调戏妹妹的暗号，赏了莫军好几个白眼。
「好看。」苏策绕着她走了一圈，满意地点头，打算下个月的服装型录说服苏然来拍。
莫军则有别的意见。「头发盘上去更好，除此之外无懈可击。」
「那就这套。」苏然暗暗松了口气，这肯定是此生最难捱的下午之一。
「啊，等等。」莫军折断花瓶里仍沾着水珠的粉色玫瑰，用安全别针扣在衣服的左胸处，这一手让玫瑰刹那成了苏然全身最亮眼的首饰。
「美翻了，然然。」莫军双手按住她肩头，帅气地眨眨右眼，「穿着这套衣服嫁给我吧？」
苏然笑而不答。
莫军眼底不符嘴上甜言蜜语的疏淡泄漏了他的真心。
她明白，他心中仍有那个女人的身影，彷佛梦魇缠着他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