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靳雪传来的旅游照，何煦觉得自己彷佛也去了一趟北海道。
这几天，靳雪去了博野拉面横丁街、白色恋人公园、旭山动物园、汤之川温泉，其中又以旭山动物园照片最多，看得何煦也想去。
她不禁回道：「我也好想看看这些动物，好可爱！」
「那我们去木栅动物园吧，下周五，你打工就不用请假了。」
「咦？可是你才刚去过动物园，不会觉得腻吗？」後面还加个手指对手指的北极熊贴图，一副想去又不敢要求的样子。
一眼看穿小朋友的心思，靳雪回：「不想去？」
「想呀！」
「那就没问题了。你应该也考完了吧？」
「嗯嗯！那天十点就考完！」
「那就那天吧。」
对话结束在函馆缆车到站之时。靳雪收起手机，随着人潮鱼贯下车，再与同事们会合，前往欣赏夜景。
宁静舒适的夜晚，靳雪选择在户外赏景。从制高点眺望下方，景色目眩神迷，入夜後的函馆不见白日的冰雪覆地，只见连绵不见尽头的光萦绕着城市与河，绚烂夺目。
靳雪拿出手机，拍下一张夜景照传给何煦。
今晚是她在北海道的最後一个晚上，明早九点退房後，去旅游的最後一站──函馆自由市场逛一圈，吃个早午餐就得搭上JR离开札幌，赶赴机场。
这不是靳雪第一次出游，过去也曾去欧洲旅行个十天半个月，可没有一次让她如此惦念台湾，甚至刚出国就想回去。
明天搭飞机回台，再从桃园回到台北，还得坐捷运回去，回到住处少说也十点了。
大概後天去楼下咖啡厅才能见到何煦了，靳雪想。
五天四夜的员工旅游相当尽兴，也幸运地没碰上暴雨或风雪，排好的既定行程没有被打乱，一切都好，可就是觉得少了什麽。
从函馆看完夜景回到住处，已近深夜，一夥人拖着疲惫身躯回到饭店，各自洗过澡後纷纷倒卧床铺酣然入睡，其中并不包括靳雪。
那种无法言喻的空虚感让靳雪在最後一个晚上失眠了，昨夜损友任任在旁的疑问也浮现於脑海。
对靳雪来说，什麽都可以改，偏偏性别与年纪不行。
靳雪一方面觉得自己想远了，一方面又觉得若有一天真的是因为如此而仅止於此，那她一定会心有不甘。
对靳雪而言，「顺其自然」不过是力所不及时用来安慰自己的话，想要的就得争取，可努力也无法改变的事，怎麽办？
靳雪不知道。
她拿出手机滑着这几天的出游照时，手机一震，靳雪瞥了一眼，本没什麽兴趣点开内容，直到见到下句文字，她才立即打开靳宇传来的连结。
「妹，这个人是不是那位小朋友？」
靳雪点开连结，是某个女生的IG个人档案，而这个人，越看越眼熟。
靳雪敷衍地传了一个「嗯」便打发了靳宇，没有使用社群的靳雪一时间有点不习惯IG的介面，摸一摸、滑一滑便上手了。
何煦的贴文不多，多半是人生大事才贴文纪念，最早的一篇贴文能回溯到高中刚入学那天。
这样算算，是三年前的照片了。
穿着高中制服的何煦模样比现在青涩许多，顶着西瓜头，还剪个齐平浏海，真有学生的样子。随着年纪，那头短发慢慢留长，後来几张都是及胸的直顺长发。
再次将头发剪短，是高中毕业隔天。
从长变短的那天，何煦也拍了张照片，贴文写道：「我是大人要干大事了！(･ω´･)」
靳雪没忍住地轻笑出声，内心浮出问号，觉得这小家伙很逗，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无趣？
靳雪透过一则则贴文慢慢了解过去的何煦。高中三年，何煦看上去过得很快乐、很有趣，高中生该有的青春活力，全展现在照片贴文之中。
一篇篇的点阅，靳雪也注意到了几个较常出现在留言区的帐号，她随手点了一个，发现是个男生。
是个篮球校队的男孩。
过往听闻过的高中校园爱情故事，好像都是这样的──一个成天抱着篮球、热爱打篮球的男孩，倾慕班上一个特别迟钝、特别傻的女孩，两个穿着纯白制服的学生，在同间教室里处了三年。
男孩在女孩的社群处处留影，那些互动与回应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