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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躺在床上，盯着手机的三通未接来电，我按下回拨，并启动扩音模式。
『约约！那张照片不是你跟湛真恭吗？为什麽变成你们班的男生了？』电话那头传来沈培伦激动的声音。
「我也想知道为什麽。」我无力。
『该不会你们班那个男生喜欢你，想趁火打劫吧？』
想起无礼君那张死人脸，我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算哪门子的趁火打劫？明明就是丑化跟毁谤。」抓起枕边的小熊玩偶，我紧抱在怀中滚来滚去。
『可是，他这样做有什麽意义？』
是啊，他这样做有什麽意义吗？
「欸培培，他也被赶回家反省了吗？」停止翻滚，我问。
『嗯，好像是。』
「那你能帮我弄到他家地址吗？」
『你要地址干嘛？』
「找他问清楚干嘛这样对我。」
『嗯，那我明天帮你问问看。』
「谢啦！」
挂掉电话，我留下手机走出房间，二哥正好下课回来。
「下午没课了哦？」
二哥没回我，迳自走进浴室。
嗯哼，被当成空气了。
躺倒在客厅沙发，我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搜寻着有趣的节目或电影。
一只手无预警抽走遥控器，关闭电视电源。
我讶异地抬头向後看，二哥一脸严肃地俯视我。
「李澄约，去换件衣服，出去晃晃。」将遥控器扔到我身上，二哥走向房间，一边说道：「好了叫我一声。」
「要去哪？」我问，再次被无视。
呿，这个人真的很没礼貌耶！
不过，他是不是怕妹妹一直待在家里会闷到发霉，所以想带她出去透透气呢？
嘿嘿，管他什麽理由，我终於可以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了！
「这是大哥的，拿好。」二哥塞给我一个装有衣物的袋子，自己则提着一袋水果。
咦，这是要去见大哥的意思吗？
「你不是说出去晃晃？」我困惑地投望。
「主要是去探病，顺便帮大哥送个衣服。」二哥说。
「探病？」谁生病了？「杨雅希吗？」
「杨你妈！」二哥巴了一下我的头。
靠，我妈还不是他妈！
「你不是认识羊羹他朋友吗？」
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心头猛然一震。
「好像被不知名人士袭击，受了满严重的伤，身为学长总要关心关心学弟吧？」
受伤？学长吗？
「那学长有没有怎麽样？」我紧张地问。
「所以我们现在不是要去看他了吗？」二哥扁扁唇。
「我们快点去！」我催促。
「嗯，在见学弟之前，我们必须跟大哥报告一下你的现况才行。」
愣。
「你的意思是……」
我不安地看着二哥。
「嗯，我会让他知道照片的事。」
不——
＃
「约约，这是怎麽回事？」大哥轻柔的语句里夹带一丝怒火。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发生这种荒谬的事。
「亲你的男孩是谁？」大哥按着额头，神情疲惫。
是湛真恭。
本来可以很爽快回答的。
可是。
『被误会跟你在一起，我没关系的。』
『所以，被发现我喜欢你，我也没关系的。』
我现在却说不出口了。
都怪他说了奇怪的话，害我不敢说出来。
「你不是说是湛真恭吗？」二哥启口。
「阿恭？他喜欢你吗？」大哥惊讶地瞠大眼。
——他喜欢你吗？
没错，我就是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不想面对，更不想承认。
「约约，我不会反对你跟男孩子交往，只是，你们不应该在校园内做出亲密举动。」
那个吻已经够突然了，没想到某人的相机速度更快，我根本来不及招架好不好！
好烦！
「我相信阿恭是个好孩子，如果他会和你好好来往，我是非常支持的。」
我才不要！
「我反对。」二哥出声。
咦？
「湛真恭才搞不定你妹这种怪咖，应该要找专业的人治一治她，她的人生才会有未来。」
以为二哥发神经要帮我说话，果不其然又是损人的话。
「我还担心是什麽不良分子对约约乱来，听到是阿恭才松了一口气。」大哥松开并拢的眉头，浅浅一笑。
「为什麽你不怀疑湛真恭也是不良分子？」二哥眯起双眼。
「我相信他是个好孩子。」
「我不相信。」
兄弟俩意见分歧了。
「呿，三不五时就叫他来带我回家，现在又说什麽不相信，口是心非。」
「哈？我什麽时候叫他带你回家了？乱讲！」二哥不认帐。
「国中时还传简讯叫他带我去买卫生棉，你敢说没有？」小妹我记性很好的。
「那多久以前的事了？你们上高中後，我就很少跟他接触了好吗？」二哥耸耸肩，两手一摊。
「是你忘记了吧？」不然湛真恭怎麽每次都知道我在哪里？
「我跟你不一样，脑子没进水。」
呿，怎麽看都觉得他的脑子早就被水泡烂了。
「每次看你们斗嘴都觉得很有趣，苦恼的事也变得没那麽烦心了。」大哥笑了笑。
「我快被她气死了。」二哥瞪我一眼。
「我才会被你气死好吗？」我气得直跺脚。
「好啦约约，我该去看诊了，有时间就跟韵仁过来看看我，我会很高兴的。」大哥将听诊器挂在颈子上，拿起手边的资料。
鬼才想跟笨蛋一起来！
「我会的。」不能伤大哥的心，有些话还是藏着别说吧！
「还有，你跟阿恭还是要遵守一下我们的法律喔！」离去前，大哥补上一句。
话说回来，我是不是一直忘了否认我跟湛真恭的关系？
唉！
暂时将湛真恭的事抛到一边，我跟二哥前往学长的病房，心跳随着即将见到学长而不断加速，难以平静下来。
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
自从目睹他跟小惟接吻，我就没再传过讯息给他，两人渐渐转为失联状态，见了面肯定很尴尬。
而且，他搞不好还会忘记我是谁，怎麽办？
「八楼八一七，是这间的样子。」二哥看着手机，伸手敲了两下门。
啊——怎麽办？门要开了！
太过害怕，我忍不住躲到二哥身後。
「你干嘛啦？」顺势转过头，二哥顿时定格，双眼紧盯着电梯方向。
跟着投视，我没看到什麽认识的人啊，二哥中邪了吗？
「喂，你先进去。」抓过我的手接过袋子，二哥抛下我小跑步冲过去。
「等等我！」正想跟随二哥步伐，眼前的门碰巧开启，我当即愣在原地。
映入眼中的脸庞，让我好想念，也好心痛。
我真的很想他，却害怕面对他。
「学、学长，我……」我还是离开这里吧！
转身想跑，腕上霎时一个紧扣，制止了我的动作。
「不进来吗？」身後传来询问。
缓缓回过头，学长松开我的手，嘴角向上弯起。
「好久不见了，约约学妹。」
没来由地，泪水从眼眶满溢而出，我赶紧低下头抹去。
心情很复杂。
有一种庆幸和不甘心的感觉，两个反差搅和在一起，冲突得令我纠结。
「怎麽哭了？」抬起头望向学长，他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
他看到女生在哭怎麽还笑得出来呢？更何况，人家是为了他在流眼泪耶！
「学长很过分，想理人就理人，不想理人就装不认识，讨厌死了！」想起学长忽冷忽热的态度，我埋怨。
「我不是一直都有理你吗？」学长问。
「可是……可是态度差太多了啊！」很伤人耶！
「你好像没我想像的迟钝呢。」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