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妖一人开始了前往枫之村的旅途。枫之村距离他们所在之处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走到,反正也没什麽非得马上抵达的理由,他们选择用慢步旅行的方式。惬意地看着风景真不错,回到现代的这三年阿篱好久没那麽恣意呼吸着毫无污染的空气以及绿意盎然的大地。
「喂,你就不能离我和杀生丸大人远一点?一个人类黏在大妖怪身边成何体统!」邪见打破了阿篱的惬意。
「你要不要去请示一下你的杀生丸大人,是他让我跟着他的唷。」
「哼!若不是你对杀生丸大人有些用处,杀生丸大人怎麽可能让你走在咱们身边降低格调……」
「用处?」
「还不就是那把铁──」才要脱口而出,便感受到从前方迎来的杀气,杀生丸侧过头往後斜瞪的眼神让邪见狂冒冷汗,他随即改口,「还不就是那张可爱脸蛋让杀生丸大人看得赏心悦目吗?」
杀生丸此刻真想把邪见的嘴撕个稀巴烂。
「可、可爱脸蛋?杀生丸是这麽对你说的吗?」阿篱有些害羞,杀生丸居然觉得她可爱?
「要不除了这副皮囊之外,你还有啥用处?能让杀生丸大人在无趣的旅程中作为视觉上的调适也算是功德一件。」
「邪见。」
「是!杀生丸大人!」
「你若再开口说一句话,我会撕烂你的嘴。」
「是──唔!」邪见赶忙掩住嘴,他这是又说错什麽了?他觉得这理由转得还不错啊!说阿篱丑的时候杀生丸不就把他踩了过去表示抗议?难道身为杀生丸翻译机的他也有理解错误的一天?
阿篱加大步伐超越杀生丸来到他面前,以倒退走的方式走着。
「别挡路。」
「我在发挥我的用处呢。」
「……」杀生丸忍住想把她一把推到旁边的心情,问道:「那年你消失後,去了哪里?」
「嗯……」阿篱转回正常方向,和杀生丸肩并肩走着。「在枫之村有一口食骨之井,那是能让我随意穿越战国与我的世界的地方,只是三年前我便失去了穿越能力……当又能穿越,我却无法去到枫之村,甚至不知道下一次会到哪个时空,但前两次消失我都回到了我的世界。」
阿篱食指点了点下巴,继续道:「虽然还不清楚我为什麽会突然消失,但这三次的穿越我好像抓到了规则。」她抬起头看着杀生丸,「只要想着你就会来到你身边,每一次的穿越都是为了与你相遇……」
「……」杀生丸微微一滞,平静无绪的心似乎瞬间渗入了什麽,搔得酥麻。
阿篱意识到好像说了什麽超级暧昧的话,一张脸迅速红了起来,赶忙挥挥手解释,「我说的想着你不是那种意思……别误会!只是因为很在意你所以……不过,也不是那种在意……」
好像越解释越糟糕。
看见前方有座小桥,通过後便是一座村庄,阿篱赶忙转移话题跑到小桥那儿去,「我去前面村庄看看有没有什麽食物!我肚子有点饿了呢!」
看着远去的阿篱,杀生丸轻轻皱起眉头,刚刚那一瞬间袭来的怪异感觉是怎麽回事?
「……」邪见持续闭着嘴巴,用着一双厌世的死鱼眼望着前方两人充满粉红泡泡的互动,彷若他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三者。
×××
阿篱所踏进的村庄不大亦不小,人潮还算是热闹。她走到市集处,能采买的东西很多,只是她身无分文也无从下手,只能看着热腾腾的包子流口水。
一个奇装异服的少女在市集里显得醒目,村民们看着她的打扮唏唏簌簌讨论着,但阿篱早已习惯这样的目光。突然眼角瞄到一个小男孩正吃着真空包装的洋芋片,那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古代的东西呀!在往前走一点,又看到一个小女孩正吃力地凹着宝特瓶,凹得满身大汗却还是无法将瓶子里的液体拿出来,阿篱连忙上前。
「小妹妹,这个要这样开喔!」阿篱毫不费力地转开瓶盖,将果汁递给小女孩,「喝喝看,很好喝的。」
小女孩接过瓶子,看着瓶子里晶莹发亮的液体,虽然有些疑惑,却依然抵不过好奇心的仰头喝下一口,当酸甜滋味润过喉咙,小女孩绽开了笑容:「好好喝!」
阿篱摸摸小女孩的头,问道:「你能告诉我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吗?」
刚刚的洋芋片、现在的果汁,全是阿篱从现代带来的。若没猜错,她的大背包很有可能漂来了这个村落并被捡走,虽然里面没什麽贵重物品,但保养品、药品以及一些乾粮、生活必需品在这古代可是很好用的啊!
「是怪物哥哥拿给我的!」
「怪物哥哥?」
「嗯!人很好的怪物哥哥!」
「那麽能告诉我怪物哥哥在哪里吗?」
「他正准备回城呢!往这个方向走,就能找到他!」小女孩向一个方向指去,绵延的山坡道路终点的确有座城。
阿篱向小女孩道过谢後便朝着城跑去,没有多久,便见到一个黑色长发男人单肩背着她的背包正在路上走着,她赶忙追了上去。
「先生!不好意思,这个背包……」
长发男人转过头来,他的模样让阿篱大吃一惊,阿篱不可置信地後退几步,声音有些颤抖,不可能!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在这个时空中,他已经诞生了?
「奈落……」
阿篱在後退时不小心踩到石头,脚一拐,一个踉跄差点往後倒,而那个像是奈落的男人马上跨步伸出手将阿篱拉住,顿时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些。
×××
「真是!那个臭丫头到底跑到哪去了?」邪见左右张望寻找着阿篱的踪影。村民们看见居然有妖怪造访全都吓得躲在一旁不敢出大气,为杀生丸和邪见让出了一条大路。
杀生丸则一路向前凭着气味寻找,很快便闻到阿篱的气味,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阿篱被一个男人握住双臂的模样,顿时心生不悦。
「你又想做什麽,奈落!」
「奈落……?」男人困惑着,尚未厘清答案便看到朝他这边攻击而来的青鞭,马上将阿篱转到另一个方向,自己则以背部挡下杀生丸的攻击。「姑娘!小心!」
杀生丸知道眼前男人是个人类,并没有像平时一样下重手,可鞭子扫过之处还是留下一道伤痕。
阿篱抬头看着这个保护她的男人,发现他的双眼并不像奈落那般为充斥邪气的血红色,那头长发也是长直发,不像是奈落的长卷发,只是真的长得太像了……
「你不是奈落?」
「姑娘可能认错人了。」男人温柔一笑,但背後传来的疼痛使他眉头紧皱。
阿篱扶着男人,检查着他背後的伤口,所幸并不深。她记得她的背包里放着急救药箱,便这样提议:「听说你住在上面那座城里,我跟着你回去吧,伤口需要做些处理。」
「还不走?」杀生丸道。
「杀生丸,我们先去那座城好吗?」
「……」
「你跟妖怪认识?」男人问。
「嗯,他叫杀生丸,是个好妖怪。抱歉,他为了保护我所以出手快了些,我懂一些药草,也有创伤药膏能用,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
「……」好妖怪?保护她?杀生丸不解。
「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人见粲一。」
「粲一先生,刚刚真的不好意思将你认错……我马上带你回城疗伤。杀生丸,你也……咦?」
只见杀生丸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看来是不想跟着去城里。也是,依杀生丸个性才不会愿意为了谁停下步伐,只好先尽快帮粲一包紮好再回头去找杀生丸了,她扶着粲一往城的方向走。
「啧!一个女人跟着陌生男人回家,一点妇女之德也没有!杀生丸少爷,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咕噗!」
邪见又被华丽丽地踩了过去,他到底又说错了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