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赛堤(Forseti)，巴德尔之子，是真理与正义之神。这位神只并没有在诸神的黄昏被提及，似乎可以解释祂是一个不喜战斗的和平之神。
(7/9上午九点在东京某间咖啡厅的包厢内)
咖啡厅内的包厢设计简约，只有一张木桌和两组双人长型沙发，可以容纳大约四个人。
一位有着墨绿色长发的女子坐在其中一张皮椅上，啜饮着没有加糖的义式浓缩咖啡。
「你觉得呢？」吉良瞳子放下咖啡杯，问道。
她对面的女孩将十指交叉，看起来有点为难。「瞳子姊……」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难接受。」瞳子体谅地说。
女孩从面前的玻璃杯里喝了一口柳橙汁。「他们怎麽说？」
「我和他们的监督谈过了。他同意。」
女孩点头。「另外那个先生呢？」
「他等一下就会来了。他会带你去宿舍。」
「好吧。」明事理的女孩知道这是最好的决定，「但是，我们该不该告诉广？」
「先不要比较好。」瞳子早就知道她会问这个，「现在不能下定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女孩打断她。「这和父亲有关。」
瞳子不情愿地点头同意。「目前看来是如此。把你送去也是为了保护你。他如果对绿川他们下手，下一个很可能就是你。」
女孩再次喝了口果汁，脸上没有太多表情，除了一丝紧张几乎别无其他，彷佛不太在乎。但是瞳子知道，她其实也一样害怕。
「其他人怎麽办？」女孩平静地说出令自己困扰已久的问题。
「我会照顾好他们，不用担心。」瞳子温柔地回应。
女孩看着她的双眼。「瞳子姊……谢谢你。我会尽力的。一定会赢。」
「压力不要太大。育幼院的大家就交给我吧。」瞳子无奈的笑容带着自嘲和歉意，「我还是姊姊啊，再怎麽说。」
「瞳子姊帮父亲做事一直都很忙啊。这不是你的错。」彷佛是能感受到她的失落一般，女孩如此回应：「所有的一切，都不是。」
瞳子欣慰地垂下视线，觉得连义式浓缩咖啡也变得没那麽苦了。
这女孩有时比她还成熟。
「谢谢你，玲……」
三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
「来了吗？很准时呢。」女孩说。
「这点倒是跟平常一样。」瞳子对门提高音量：「请进。」
木门被轻轻推开了，而她和女孩同时站起身。
「你好，响木先生。」瞳子带着敬意地说。
「两位先请坐吧。」他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愧是带领日本第一的教练啊……”女孩如此心想。
「这位就是我跟您说过的选手。」瞳子对坐在身旁的响木说。
响木的视线轻轻扫过她，随即开口：「好。你就加入闪电日本吧。」
啊？
这麽快就决定好了？
怎麽……一点戒心也没有？
「真的吗？但是我……」女孩的声音逐渐消失了。她说不出口。
「足球是很单纯的东西。」响木先生只是这麽回答。
“但是，现在的足球……好像不再单纯了。”三人心有灵犀地想着。
「谢谢您愿意让我加入。」女孩礼貌地说，看似冷静其实紧张得不行，但又不想显现出来。
「不用客气。」响木问：「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将双手放在桌面上，碧蓝色的双眼里有着满满的坚定。
「我是八神玲名，请多多指教。」
*罗希小提醒：八神玲名就是原版的创世纪里，那个很酷的乌儿碧妲(aka背号10号的蓝发队员)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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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比赛结束後在足球场观众席上方的包厢)
「还是不够吗……」男子不悦地用手指轻敲座椅。
比赛的哨音刚刚响起。闪电日本和极限零度，最终以二比二结束比赛。
理论上，两队应该直接进入加长赛。
然而，队长的倒下似乎是压垮极限零度的最後一根稻草。
守门员……叫海姆什麽东西的，直接对全场观众，还有忙着现场转播的电视台记者说出他们用了神之水X的事实。
日本的世宇子事件在全球引起轩然大波，大众的反应也可想而知。
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比赛了，就连控制住场边观众的理智都有点困难。最後，比赛暂停，将把胜负交给足球协会决定。
「极限零度看来是真的没救了。」男子有点舍不得……他本来以为他们有机会成为很好的实验品。
「先生，我会好好监督舆论，不会让他们被骂得太惨。」身旁的秘书说。
「他们的医药费也让我们处理吧，就当是一点心意。」男子说。
「是的。我会处理好的。」秘书观察着男子的脸色，继续说：「但是，神之水X似乎还是失败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诡谲的弧度。「在我看来，我们倒是找到比胜利更有价值的东西了。」
秘书不解。「请问是什麽呢？」
「证据。这场比赛证明了，就算是升级过的神之水，还是比不过梅塔特隆。」
「梅塔特隆啊……关於她的现况，我会好好调查的。」
男子十分满意。「交给你了。把拉贵尔载回饭店後就去打听打听。她的本名叫什麽来着？」
「影山帝雅，也叫帝雅·海伦格尔。」秘书恭敬地回应。
「叫得太习惯，都忘记她的本名是什麽了。」男子哼哼地笑了一声，「看来，梅塔特隆就算失去记忆还是个不能轻忽的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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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
比赛结束後，闪电日本根本来不及听到事实。
连续两次使用神之水X後，回到休息室的极限零度全员都因瞬间感受到的强烈疲惫而昏倒在地。连同奥提斯，总共十个人紧急送医。
唯一没有使用的凡赛特清醒着，冒着被生吞活剥的风险走进闪电日本的休息室。
里头的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广、虎丸、帝雅和吹雪，总共四人提前离开去医院检查。吹雪甚至昏迷不醒。小秋和春奈也跟着去了。
久远监督和冬花离开休息室，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都发生了这种事……不能瞒着大家。”风丸这麽想，便把帝雅告诉他的全盘托出。
「风丸，你确定吗？」他说完後，鬼道不可置信地确认着。
风丸点头。「应该是极限零度的海拉告诉帝雅的。」
豪炎寺脸色凝重。「又是……神之水吗？」
「一场比赛有十四个人进医院……」立向居担心地看着面对墙壁的世兰。
世兰可以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但是，他有底线。
凡赛特敲门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他并不是自愿的。
但是……他别无选择。
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不等他们开门，他便转开门把。「不好意思打扰了。」
纲海认出白发少年。「喔喔喔喔喔，你们这些……不要拉我！我要好好揍这个家伙！」
壁山死命抓住他。「纲海，冷静一点啊！」
「不用拦他。」凡赛特站在纲海面前，「我知道我们真的做了无法原谅的事。」白发男孩的黑色双眼红红的，大概是哭过吧？「不管怎麽样，请先听我解释。」
「你想说什麽？」世兰的语气和平常不太一样。所有人都不禁转头看着他。
每个人，都有一条绝对不能跨过的底线。
对世兰秀泽而言，唯一的底线就是帝雅·海伦格尔。
他斜眼瞪着凡赛特。「给我滚。」平常比谁都温和的他，此时深绿色的双眼散发出的杀气，和脸上的表情一样令人退却。
他真的，生气了。
敢碰帝雅，就是跟世兰过不去。
「世……世兰？」连纲海都对他的突然改变感到震惊，想挣脱壁山的动作也不自觉停止了。
凡赛特握紧拳头。「至少让我告诉你们事实。」
「现在才说会不会太晚了？」不动双手抱胸，嘲讽地说。
凡赛特的眼神黯淡了许多。「我知道。我们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但是，」他坚定的视线对上所有人的，「你们一定要知道真相。」
鬼道觉得事情必然不单纯。「什麽意思？」
「神之水X……我们不是平白无故决定这麽做的。」
「所以，有幕後指使者？」鬼道只能想到一个人。但是……不可能，毕竟连帝雅都受伤了。
「前因後果有点复杂，不过，没错。」
鬼道指着一个位置。「坐着说。」
凡赛特默默地坐下，闪电日本的球员也一样。
「比赛的前几天，奥提斯接到创世纪的电话。」
豪炎寺觉得这个名字异常熟悉。他问道：「主办FFI的创世纪生物科技企业？」
「对。他们有个帮助弱势足球员的计画。简单来说就是，只要极限零度赢了世界第一，就可以无条件录取全欧洲最好的大学，创世纪甚至会支付全额奖学金。」
「什麽？」鬼道怀疑地问：「真的？」
「我们一开始也很怀疑，但是洛克，我再次为了他做的事道歉，」凡赛特看到其他人的眼神，多补上一句，「他在创世纪集团的官方网站看到了，真的有这个计画。」
「可是，我们没有收到通知啊？」圆堂问。
凡赛特回答：「因为只开放给弱势足球员。」
风丸皱眉。「你们不是国家代表吗？」
凡赛特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尽是无奈。「对。我们是国家代表。一半以上队员来自低收入家庭的，国家代表。连旅费都只能自己想办法的，国家代表。」
「喔……」圆堂不知所措地回应。
「不是所有国家都跟日本一样有心力和资源能够支持球队。所以，创世纪提供的机会根本像是奇蹟。我们为了这个非常努力练习，可是就在同一天……奥提斯又接到一通电话。这次不是创世纪，是另外一个组织。」
「什麽组织？」鬼道问。
凡赛特摇头。「不知道。连奥提斯都不知道。说话的人用了变声器，听不出来。」
鬼道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他说什麽？」
「他说，有一个计画可以让我们拿到创世纪提供的机会。名字叫做，伊甸计画。」
「伊甸计画？」圆堂疑惑地重复。
「那个人跟奥提斯说，伊甸计画本来不开放给外人，但他觉得我们很有潜力，於是愿意让我们加入。伊甸计画的大纲，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神之水X就是他们的主意。」
纲海嗤之以鼻。「你们就傻傻答应了？这样还算是足球员吗？」
「你为什麽不参加？你们全队都用了不是吗？」豪炎寺问。
凡赛特轻轻咬了咬下唇。「我一直想请奥提斯放弃这麽做，而他……」
羽廉想起海姆戴尔说的话。「要你们投票，可是他伪造结果。」
凡赛特点头，雪白的发丝於此时显得格外沧桑。「对。我想，他……害怕了。」
「害怕？」立向居难以理解，「本来的极限零度，已经很强了啊。」
「谢谢你。」凡赛特的嘴角抽了一下，但那似乎不是笑容，「我也这麽认为。我们不需要神之水或什麽见不得人的手段。」
「一开始，我们只是保持着试试看的心态。」他的脸色变得沉重许多，「大家都不认为有什麽坏处，可是我看得很清楚。对神之水X的依赖，绝对不健康。心理和生理层面都是。是它改变了极限零度。」
「你怎麽能确定？」世兰问，表情还是一样冷酷。
凡赛特说：「你们也注意到了吧？雪花防御跟以前不一样了。」
「所以呢？」绿眼少年追问，眼神锐利，跟平常随和的样子截然不同。
「大家觉得，有了神之水X的力量，根本不用那麽大费周章的使出雪花防御。原本说只试一次，结果却变成两次、三次……到最後就像现在这样。没有神之水X的我们，根本不敢上场。」
「这不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吗？」世兰冷冷地补上一句。
「世兰……」风丸对他使了个眼色。凡赛特的确犯了错。然而，他既然愿意到这里告诉他们真相，想必反省了不少。
世兰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一点。刚刚太过分了。「对不起。那样说不太好。」
「没关系。我能体会你们的疑虑。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本来就是我们自找的。」凡赛特说：「但是，希望你们可以相信我。我看着他们的时候，只看到完全不同的人。」
「被力量蒙蔽了啊……」广轻声说。
「为什麽要特别告诉我们这个？」鬼道问。
凡赛特抿唇。「极限零度不是伊甸计画的第一组，也不是最後一组。说不定，其他队伍也有他们的势力。」
豪炎寺板起脸。「所以，FFI可能还有其他被伊甸计画招募的球员？」
「至少我这麽认为。曾经，我也以为他们是好人。愿意帮助没有资源的球员的好人。」凡赛特握紧拳头，「但是，像神之水X这样的事，绝对不可以再发生。」
圆堂走向前，拍拍凡赛特的肩膀。「我们也这麽觉得。谢谢你专程告诉我们。」
白发男孩微笑，站起身。「是我要谢谢你们。是你们的足球，让大家回想起以前的极限零度。很抱歉这场比赛居然必须这样结束。」他伸出一只手，「今後，我们也会努力的。会重新站起来。这一次，会靠我们自己的力量。」
圆堂和凡赛特握手。「下一次，让我们看看真正的雪花防御吧！」
「没问题。」凡赛特微笑，和大家道别後便离开了。
鬼道双手交叉。「真是……令人不安。」
圆堂点头。「就是说啊。世界的舞台上，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气氛再次沉静下来，直到门再次打开，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久远监督和冬花走了进来。
「监督……」圆堂想要告诉久远教练刚刚发生的事，但是监督严肃的表情让他选择闭上嘴。
「有件事要告诉你们。」说话的是从後方缓缓走来的响木。
圆堂和大家一样双眼圆睁。「响木监督？」
「先坐下。我有事要说。」
鬼道的眼皮颤了一下，不过没人看得出来。「伊甸计画吗？」
响木看起来有点惊讶。「你们怎麽……」
「刚刚，极限零度的凡赛特来过了。」风丸简单解释。
大约十分钟後。「原来如此……那孩子真是有勇气呢。」响木说，视线扫过大家，在世兰身上停留了一会，但不到会让人起疑的地步。
「您今天来，是想跟我们说什麽事吧？」鬼道藏在语气里的紧绷，只有羽廉不露声色地注意到了。
“他想必……很担心。”羽廉如此想着。
「的确，本来是想告诉你们伊甸计画的事情。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就跳到第二部分吧。」响木继续说：「伊甸计画招募的球员，被称为”伊甸使徒”。他们和极限零度不同，都是从小就被培养成足球机器的少年少女。伊甸计画背後的组织，以金钱和资源，可能还有更见不得人的手段，绑住这些孩子。那些足球员，不知道为什麽聚集到FFI来了。背後的目的，我们还不清楚。可是，可以确定……」响木深吸气，彷佛不想亲口告知他们这个事实。
「他们，据我们所知，已经渗透进几乎每个球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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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後)
凡赛特代替被媒体包围的监督(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真是可怜)收拾好大家的东西，却只提着自己的袋子离开。他将队服换成黑色帽T和长裤，在没有人发觉的情况下离开比赛会场。
就像计画好的一样，已经有一辆计程车停在约定好的路口。凡赛特用眼角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後才坐上车。
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戴着遮住脸的帽子。他正是包厢里的那位秘书。
「处理好了。」凡赛特没好气地说。
秘书扶起帽沿，从後照镜看着他，精明双眸透露出一缕兴味盎然。「真的？」
凡赛特转头看向窗外，彷佛跟他对上眼是种自我污辱。「该做的我都做了。」
秘书顿了一下，没想到一向稳重的凡赛特会把自己的不悦和不赞同表现得那麽明确。但他没有多说话。「很好。」他发动引擎，载着男孩离开，「都没有人觉得很奇怪吗？」
「有脑袋的人都会觉得奇怪吧？」凡赛特挖苦地说：「我只能希望我很有说服力。」
「你的眼睛很红，演技真不错。」
凡赛特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倏然收紧。「那才不是演技……」他喃喃自语。
「什麽？」
「为什麽要让我做这种事？」他转移话题，「让他们知道伊甸计画的存在，对我们有什麽好处？」
秘书微笑着回答：「不觉得很有趣吗？」
「让他们了解自己是多麽微不足道，对手又是何等庞大。你想让他们自乱阵脚、自我质疑。」凡赛特觉得自己早该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的确很像你的手段。」
秘书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况且，闪电日本不一样。」
「你跟亚当先生口口声声说的那个梅塔特隆，就是影山帝雅。」这已经不是问句，「她的出现，会搅乱你的计划，不是吗？」
「这部分用不着你操心。我们会好好处理的。」秘书继续开车，「你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了。这个任务的确不简单。要卧底三年就够麻烦了，还要时时隐藏真正的实力。辛苦你了，凡赛特。」
「不要这样叫我。」少年的黑眸中出现一丝鄙夷，但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针对谁，「我的名字才不是凡赛特。」
「当然了。」秘书露出没有笑意的笑容，「欢迎回来，拉贵尔。」
2020.09.18修<第2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