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觉得阳光有些刺痛。
不知道有多久有这种感觉了，黑子下意识的看着外面的阳光，一下子又偏过头避开，觉得阳光刺得他眼睛痛。
吸血族身体状况不好时对阳光比较有免疫力，而黑子现在觉得好多了，不免觉得阳光也刺痛起来。
感觉好热。
他下床，一抬眼注意到摆设，这才愣了愣。
对了，昨天睡在赤司家……门外似乎有什麽声音，刚煮完饭吗？
黑子没有什麽前一晚的印象，对身上衣物也不太在意，起身时身上只有一件上衣，目光一转果然在床边看见内裤，不疑有他的就抓起穿上。
不知道为什麽，他很想见赤司。
赤司并不知道黑子醒了，刚擦完手想着该去看看人时，黑子忽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很安静。
他含笑开口：「哲也，睡醒了怎麽不出声？来吃饭。」
黑子好像没脚步声般，但他本就十分没存在感，偶尔一两次赤司没发觉也不是很在意。
「征。」
黑子开口，伸手抱住赤司，赤司微微一楞，甚至没有看清他怎麽走过来的，就感觉到黑子抱住自己，一如之前那样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赤司停顿了一下，有些惊讶，但此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他温声开玩笑：「哲也，想撒娇啊？」
感觉抱着他的人放松了，黑子没有放手，窝在他颈肩处，平淡的说：「嗯，想你。」
赤司想着黑子大概是不想让自己看见脸，但还是伸手过去把手贴在他额头上，在黑子还没说话前开口。
「退烧了。」
「我很好。」黑子看了小厨房一眼，说：「……饿醒的，我帮忙摆碗？」
「好。」赤司反手握住黑子的手腕，「饿醒的？」
黑子停了一下，不知为何面上微微一红，解释：「不是那个意思……」
他说着探头过去吻了赤司一下，离开一下，又是重复吻了一会儿才停下。
「让你担心了，征，」他看着赤司一字字道：「今天不用顾着我没关系，我自己待着也很好。」
意思就是不需要为了他请两天假，今天是第二天。
黑子的言下之意赤司当然不会听不懂，闻言语气还是温和：「……既然这样，今天就当成是你陪我吧。」
「没关系吗？」
「没关系。」
赤司回答，走进小厨房：「不是要帮忙？来拿碗筷。」
「好。」
赤司一面把碗筷递给他，一面才说：「早上青峰他们有发讯息说想过来看你，我叫他们不用来，说你明天就能正常去社团……再说，他们也不知道该去哪一边。」
这句话说得黑子脸上微微一红，好一会儿才说：「我是没有很清楚地跟其他人说过，总觉得就算说我们同居，他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这件事我已经替你说了。」
「……」
「他们说『恭喜你，终於修成正果』。」
「……那句话是谁说的？」明天我去修理他。
赤司笑笑地给他倒上一杯热巧克力，拿给他：「你明天去问不就得了。」
黑子喝了一口才反应过来，「……你捉弄我。」
赤司便笑：「不敢，病人最大，我怎麽敢呢。」
「我已经好了。」
「那就好。」赤司笑意浅浅：「我就不用继续担心你了。」
听见这话黑子终於笑了出来，他抿抿唇，也许想说什麽，最後只是道：「谢谢，征。」
赤司眨眨眼，没有接这话，反而问：「吃过饭，想做什麽吗？」
黑子说：「也没什麽……你难得休假，要不要去逛逛？晚上在外面吃好吗？」
前面说是请假，到了这里变成休假了，赤司还是笑笑地应下来：「好啊，依你。」
话很简单，语气也淡淡地与平时无异，神色却很柔和，让黑子心里一暖，知道赤司这就是在宠他。
其实不管他说什麽，赤司大概都会应下来。
饭後，赤司若无其事的给他一个保温杯，黑子愣了几秒才接过：「你简直比我还像……」
後面的话没说出来，赤司很顺的接口：「还像什麽？」
黑子被噎了一下，打开保温杯就闻出是赤司的血味，他昨天只抿了几口，今天再闻，还是让他很心动，新鲜的血液只要放在保温杯再放进冷冻，可以稳稳保存一星期。
他默默地喝了两口就把瓶口盖起，「今天这样就好，睡前再喝。」
「你昨天喝了很多，我以为今天也需要很多量。」
赤司拿过保温杯，想了想还是问：「没问题吗？」
黑子看着他，平淡的回答：「嗯，没问题，你的血对我来说……比较特别，这个……睡眠需要的可能还比较多。」
有种难言的满足感，好像会上瘾，真的是不能多喝……不能喝啊。
「是吗？」赤司好像也没打算多问，只笑笑说：「我也是可以稳定提供的哦。」
「我拒绝。」黑子一秒开口驳回，起身道：「你……我不敢喝太多，会出事的。」
会出什麽事？
黑子迟疑一秒，拉着赤司的手轻轻说：「征，喝多了会上瘾，所以不能多喝，我们……如果对某些特定对象的血上瘾，真的会出事的……最好还是陌生人比较好。」
赤司听得很清楚，黑子的意思是「人类」，他温声问：「有什麽问题吗？」
「很大的问题。」黑子想也不想：「不要让我总是想咬你啊。」
黑子还想说什麽，赤司却是抽回手，问都不问，按住他的嘴，只道：「我明白了，这些你喝完後，我会隔两个月给你供应一次，这样好吗？」
不知道该怎麽跟赤司解释那种吸血冲动，就算是现在，他也清楚记得刚刚咽下的血味，昨日残留的味觉与今日重叠，让他清醒到近乎恍惚，从来没感觉过血液的味道居然会让他这麽清晰的意识到这件事。
但是又很想睡，这两日长时间的睡眠让他感觉身体轻了很多，快要恢复到正常状态了，这是好事，但却是太好了点。
他果然很喜欢赤司吧，所以对方的血液对他的影响才这般大。
赤司在跟他妥协，黑子知道。
他摇摇头，赤司以为他要拒绝，但他说：「我不知道，征，这种感觉我之前从来没有过……真的会出事的，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就是有这种感觉，我就是知道。」
黑子看起来跟平时无异，赤司神色一动，道：「我明白了，听你的……哲也？」
黑子忽然放开手，双手抱他：「又想睡了……征，抱我去你房间。」
又睡？
赤司皱眉，但没说什麽，「嗯」了一声，依言带他回房间躺着。
黑子握着他的手微微一笑：「征，不用担心我，我现在睡得多，但我觉得身体状况比之前好，所以你不要担心我，明天开始就一切正常了。」
「我不是在担心。」
「骗我。」黑子捏了捏他的手：「是因为你很好的关系，我没事的。」
赤司的神色便柔和下来，哄他：「你睡着前我都会陪着你的，睡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