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暗殺教室】海色 — 課間休息 海底

正文 【暗殺教室】海色 — 課間休息 海底

时间稍微往回到暑假前,在E班前往冲绳合宿的前一天,海绪从老家回到市区,和业去采买旅行用品的那时候。

炽热艳阳高照,轻薄的遮阳外套盖住白皙肌肤,才得以避免她在旅行前就先把自己晒黑了。说到底还是女孩子,对自己的外表多少还是会在意。

出了车站便能看见在门口等待的红发少年,海绪刚要上前叫住他,就发现有人比她更早一步走到对方面前搭话。

「呐,你一个人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

「你喜欢甜点吗?我这边正好有三张折价券喔。」

搭讪业的是两人一组的女高中生,像是完全不还怕这充满杀伤力的紫外线一样,穿着十分清凉的服装,任由阳光随意照射在皮肤上。

海绪迅速穿过票口来到他们身後,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自己是跟他一起的,业就先开口了。

「抱歉,但我已经有约了。」

「咦?是你朋友吗?那就叫他一起来……」

「不,是我女朋友。」

正要开口附和自己就是他朋友的海绪听见话语末端的名词,瞬间忘记自己要说什麽,张着嘴做不出任何反应。

被明确拒绝的女高中生只是耸耸肩,笑着说了句真可惜後就离开了,全场只有战场外的海绪受到了最大的爆击。

确认她们离开後,业才转过头,宛如早就知道海绪在他身後一样,往她走近几步,注视着那张涨红的脸庞。

「你该不会当真了吧?『女朋友』?」

他刻意加重了女朋友三个字,明显就是说来调侃对方的,海绪气得鼓起脸颊,朝着业的额头直接就是一脑门撞过去。

「我也不想要你这种男朋友啦!笨蛋!」

市区百货公司内,业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额头,而海绪则是一脸愧疚的走在他旁边。

「你就不能稍微手下留情一点吗……」

「……我有在反省了……」

那一下虽然不到用尽全力,但对一般人来说也算是相当用力了,幸好业的身体算得上是结实,才能承受住海绪的那一击。

业看了眼和他保持一段距离行走的海绪,伸手牵住她的手掌,用力拉往自己的方向。

「那麽作为赔偿,今天就这样牵着走吧。」

没有理由拒绝的海绪就算害羞也不能甩开,只能乖乖回握住他的手,并肩行走在一起。

这下根本是掉进他的圈套了啊。海绪决定别过头看看旁边的商家来让自己冷静一点,同时思考自己有没有能圈套回去的手段……仔细想想的话好像没有,毕竟这家伙的战术脑袋不是一般的好。

「你要买什麽?」

耳边传来的问话让她从思考中回过神,迅速掏出口袋里的清单,照着最上方的顺序念出来。

「呃、首先是……」

业注视着海绪的侧脸,明明才一段时间没见,却觉得像是很久没看到她了,就算是在学校训练,也总是想着有她在身边陪自己练习时的模样,以及她呼唤名字的声音。

「业?你在发呆吗?」

注意到旁边的人好像没什麽动静,海绪用拿着清单的手在他面前上下挥动,随後朝他露出笑容,握着他的手往前拉了拉。

「不跟上来的话我要丢下你了喔。」

「丢下我结果自己迷路的话我不会救你的。」

「别把我当三岁小孩!」

当两人各自提着一袋商品离开百货公司时,时间才刚过中午,艳阳在天空正中,晒得让人只想退回有舒适冷气的室内。

「时间还早呢。」

海绪戴起外套後方的帽子避免被阳光直射,不过即使是这种天气,街上也有不少人行走。当她还在观察路人时,业便松开了牵着的手,让她下意识转过头看过去。

「牵着很热吧。」

「啊、嗯……」

稍微握了握有些空虚的手掌,不小心就习惯那份温度了,突然放开的话,怎麽说呢……让她有些舍不得吧。

……!不对,她在想什麽,本来牵手就只是对方的恶作剧而已,有什麽好舍不得的……唉……

没有注意到海绪自顾自的哀伤小剧场,业一边往前走,一边开口招呼要她跟上。

「走了,去吃饭。」

「真是的,等我一……」

海绪提起脚步跟上他的步伐,却在看见迎面走来的人後停下动作,尚未脱口的话语也跟着留在喉边无法发出。察觉到不对劲的业回头,发现站在後方的海绪面前有一群人挡住了她的去路,赶紧掉头回去挡在她身前。

「请问找她有什麽事吗?」

来人和他们差不多年纪,有男有女,大概是趁着假日出来玩的学生团,并且看起来是认识海绪的。

「没事,就只是看到了以前的同学,来和她打声招呼而已。没想到转学後连男朋友都有了,小泉因为你的关系直到现在都还没办法和人好好交流呢。」

「虽然好不容易复学,但变得比以前更怕生了,就连我们邀她出来都没办法呢……不过看来她没来真是太好了。」

「说起来你男朋友还不知道吧,你以前曾经害同班同学住院的事,要我们帮你转述吗?」

一群人说完後开心的笑成一团,再平常不过的嬉笑声在海绪耳里听起来就像是噪音一样刺耳,吵死人了,还有业才不是她男朋友。

「你们要说的只有这些?」

业倒是没被他们话受到什麽影响,轻轻笑了两声,手一横揽过海绪的肩膀,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如果你们是来说我女朋友坏话的,我倒是不介意跟你们分享她的所有优点……要听吗?」

见挑衅无果,带头的女孩子轻轻啧一声,朝其余人喊了一声快走後,就绕过他们从另一边离开了。

被拉到业怀里的海绪愣愣的眨了眨眼,一天连着两次都被抓着说是他女朋友,这个人是不是很喜欢「女朋友」这个名词啊?

但是不知道为什麽,比起愤努更多的是开心,而且……很温暖。

等业放开手後,海绪才慢慢从他身边退开,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

「谢谢你,业。」

「那麽做为谢礼,就告诉我他们刚刚说的那件事吧。」

……就知道一定会变成这样。

露天咖啡厅的遮阳伞下,手里捧着还在滴着水珠的饮料,海绪咬着吸管,缓缓道出自己过去曾发生过的事。

那是她来到椚丘中学前的事,在转学到这里之前,她读的是老家附近的国中,那边的学校不像椚丘中学一样走成绩至上主义,因此在发生过一次暴力事件後她就被强迫转学了。

那时班上有一个很内向的女生,不太擅长跟人交流,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做自己的事,因为不擅长跟这类型人相处的关系,海绪跟她没多少交流,也就是座位刚好在旁边所以稍微说过几句话的关系而已。

不过这样的女生因为就算受了委屈也不敢反抗,便成了高年级学生欺负的对象,大概是面临考试压力太大,总是会有学长姊叫她去帮忙跑腿,或是提书包这种口头使唤的杂事。

插手会被说是多管闲事,加上也没有危害到人身安全之类的,海绪也就没有多加理会,而且她只想顺利毕业,不想惹麻烦上身。

就在这种小学生程度的欺负持续一个月後,那群人大概是嚐到了甜头,发现不管怎麽做对方都不会有怨言,渐渐开始变本加厉,演变成了会动手动脚的程度,

海绪就是在那时候插手的。

忘记是哪一天了,在她从商店街采买完东西回家经过河边时,正好看见了女孩的身影,只是和平常不一样的,女孩并不是帮忙提着书包站在旁边,而是被高年级生们团团围住,一边拉扯她的衣服一边对她拳打脚踢。

目睹这画面的海绪吓了一跳,直接抛下书包和纸袋,沿着斜坡滑到河边草地上,朝着几人所在的方向冲过去。

「你们在干什麽!」

她撞开站在最外侧的人闯进中央,挺身挡在女孩身前,怒视面前比自己高大的学生。

「关你什麽事,小心连你一起揍。」

男学生用力推了一把她的肩膀,理智线就是在那时候断掉的,大概也是之後生气时容易动手的起因。

「打得过的话就来啊。」

说实话那段时间的事她没什麽记忆,当她回过神时,周围的人已经倒了一地,站着只有她,以及接获路人报案赶来的巡逻员警。

在那之後其余人皆被送进了医院,而她则是接着带去警局做了笔录,因为依照路人的目击证词是对方先动手的,加上她是一打多,员警没办法,只能先通知学校和家长把她带回去。

至於被欺负的女孩在那天就因为惊吓过度失去意识住院,学校里的人都说是她害对方被送进医院的……的确,这麽说也没错。

至於海绪没能等到对方恢复意识,校方便以这件事为由将她强制转学,不过没有学校想要收她,只有椚丘中学看准了她的好成绩,虽然离家远,但也没有其他选项了。

「是我害了她……如果那天我直接去找警察来处理的话,她也就不用住院了吧。」

杯里的冰块已经融化了一半,海绪晃了晃所剩无几的饮料,将杯子放回了桌上。

也因为这场事故,她只要生气就会毫无理智的暴揍对方,或许是潜意识里想让那段事故真的变成是「她的责任」吧,因为这样就不用自责,只要承认并接受就行了。

这是她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件事,一直藏在她内心深处的事,第一次诉说的对象是业真是太好了。

「但你还在自责不是吗?」

业将喝完的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敲,吓得海绪迅速抬起头看向他,只见业的身子已经横过整张桌子来到面前,伸手拽住她的领子往前拉。

「我不会说那不是你的错,但我不管你害了谁,如果那个过去会害你悲伤的话,那就染上我的颜色来帮你洗掉,你只需要忘记那件事待在我身边,然後像平常那样笑着就行了。」

宛如深沉阴暗的海底照进一丝曙光,海绪失声笑出,轻轻握住领子上的手放到脸颊边露出笑容。

「那就麻烦你了,业。」

请将这份悲伤的蔚蓝染上你鲜艳的赤红吧。

像之前一样送海绪回家门口後,在她准备踩上阶梯时,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一样转身,给了还没反应过来的业一记飞扑。

这次她记得收敛力道,才没有把人扑倒在地上。

「今天谢谢你,业。明天见。」

「嗯,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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