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萱一说完,聊天室安静了几秒,然後底下顾宝们全都激动地冒头,直接用感动的泪水洗版直播间,宋晓萱没想到自己一番官腔引起那麽大的回应,求救般看向顾朝阳:「那个,顾老师?」
「呃,我吗?」顾朝阳也还没回过神,下意识问。
宋晓萱这次没忍住,郁闷地道:「······不然呢!」
顾朝阳想了想道:「嗯,那,谢谢宋姐的称赞,我们开始下一局?」
宋晓萱马上点头同意,於是第二局游戏开始,小黄人跟小绿人互相推挤,然後哒哒地下楼梯,宋晓萱的小人一直跟在顾朝阳的人物後面紧迫盯人,终於在一个尖刺楼梯前抓到机会,把他推下去,游戏结束。
「好啦,这局是顾老师输了,有什麽要问的赶紧问吧!」宋晓萱高兴地道。
『顾顾唱主题曲!』
『想知道小仙女在片场发生的糗事!』
『请告诉我你们有没有拍吻戏!』
宋晓萱看留言看得头昏眼花,还没看到适合拿来回答的问题,耳机里已经先传来顾朝阳的声音。
他道:「嗯,有吻戏。」
「······顾朝阳!」宋晓萱直接傻眼,脱口喊了他的全名。
画面上的顾朝阳愣了愣,露出一个有点迟疑又抱歉的表情,他默默伸手去拿手机,低头打字。
宋晓萱还没想好要怎麽圆过这个大剧透,留言串已经炸了,全部都在刷『吻戏』这两字,结果下一秒,她放在旁边的手机震动了,同时她画面上的LINE电脑版也跳出一则通知:『顾朝阳:不能说吗······』
这次画面里两人同时傻眼,顾朝阳呃一声:「你直播还登LINE?」
「······忘记登出了。」宋晓萱有点崩溃地掩住自己的脸。
弹幕全是哈哈哈哈哈,两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麽办,宋晓萱破罐子破摔地直接打开电脑上的LINE然後登出,对着麦克风说:「那个,大家可以假装刚刚什麽事都没发生吗?我们重来一次?」
当天晚上,直播才结束没多久,娱乐版新闻就多了一条热门:『顾朝阳直播大剧透,傻问:不能说吗?宋晓萱崩溃想换搭档。』
宋晓萱战战兢兢地打电话给张嘉绮,好在张嘉绮没太在意,还说吻戏就吻戏呗,又不是什麽大事。
而因为这件事情,大众对《向阳》的关注度又上升了一层,宋晓萱还注意到她跟顾朝阳两人的CP粉已经悄悄建立好粉专了。
粉专的封面是两人拍戏的剧照,选的是顾朝阳骑单车载她那张,她看了看又觉得有点不自在,自己那天表情有那麽甜吗?这是不是被修过了?
她抱着不知道什麽样的心态,用小帐号偷偷点进粉专,里面都是些刚出炉的直播影片跟图片,比方说她在说顾朝阳三件事时,顾朝阳专注地看着她的表情,或是他们後来聊到拍戏里好笑的事,两个人相视而笑的照片。
她又往前滑了点,看见他记者会那天她PO的贴文,还有後来他们有互动的她唱歌的影片跟她被挖黑历史的贴文,心想这样就能组成CP,这些人还真厉害。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宋晓萱、凯莉及她的造型师在开拍前一天抵达k市,低调入住剧组订的饭店。
k市拍摄的地点主要集中在室内体育场以及後台,乐团比赛的部分在这里拍摄,还有一些街景和吃饭的场景拍摄,会在k市找适当的地方一起拍完。
开拍当天,宋晓萱早早到了体育场,站在舞台上往下看去,忽然就有点紧张,虽然拍的时候只会放Demo,音乐部分会等正式录好後用後制配上去,但想到她还是得在一大群临演面前,开口对嘴就觉得很尴尬。
「宋姐。」顾朝阳从後台走上了舞台。
宋晓萱瞥了他一眼,他已经换上比赛穿的戏服,黑白色的设计衬得他身形更修长,浏海被造型师往上吹了点,露出清晰的眉眼,那双褐色的眼眸映出点点亮光。
他果然还是最适合舞台,她在心底想。
「等这个礼拜戏份拍完,你能空个三到五天录主题曲吗?」顾朝阳走到她身旁问着。
他一上来就提到她最不想面对的事,宋晓萱拖长音道:「喔——」
顾朝阳感觉到她扑面而来的不情愿,又问了一句:「······怎麽了吗?」
「我到底为什麽答应要改剧本呢?我本来不用站在这里像个笨蛋一样对着临演唱歌,而且拍完戏还可以开开心心放假去深层护肤,我都好久没去美容院了。」宋晓萱不开心地道。
「······抱歉。」顾朝阳沉默了一下後,低声说。
听到他道歉,宋晓萱更不开心了,她哼了一声:「你道歉干嘛?改剧本跟你又没关系,是张导坚持,我深思熟虑之後才同意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见顾朝阳还想开口,宋晓萱便抢先道:「反正我拍完暂时没有行程,你自己订个时间再跟我说。」
说完,宋晓萱扭头就回後台去了。
下午拍的第一场戏,是团员们在休息室准备,而应其他团员邀约来的吕琪琪敲门,罗尹昇去开门,两人停在门口面面相觑,这也是他们自吵架後第一次碰面的微妙场景。
休息室前,吕琪琪抱着复杂的心情敲了门,很快有人前来开门,她强笑着刚要打招呼,却发现来开门的正是罗尹昇。
两人如定格般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直到里头有人问了什麽,罗尹昇才率先开口:「是琪琪来了。」
他侧过身子让她进门,吕琪琪小声道谢後进去了。
「怡凌学姊跟小伍学长还没来吗?」吕琪琪进门後,发现人数不对,不自觉问道。
「对啊,怡凌电话打不通,小伍在赶过来的路上了,他刚下班。」另一个团员回答。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吕琪琪拿了热桔梗茶出来给大家喝,团员们立刻调侃吕琪琪,道这对喉咙好的茶,是不是只想给罗尹昇喝,吕琪琪恼羞地说不是,大家还是不放过她。
「好了,你们别闹她了,再练习一次吧。」罗尹昇制止了他们。
只是这中间,她看了他,而他却连一眼都不曾望过来。
「卡,刚刚那个走位不行,吕琪琪表情也不行,再来一次。」张嘉绮喊卡。
之後又拍了几次,这一整个下午几乎都耗在休息室场景里,每个人都被张嘉绮念了一轮,说他们放假三天就把脑子也放掉了,完全没进入状况。
好不容易结束了今天的戏份,宋晓萱被勒令回饭店要跟顾朝阳练习明天唱歌的部分,张嘉绮的原话是这样的:「那Demo我都不敢再听一次了,还叫朝阳录一个只有他唱的版本给我,不然我会被你气死。」
宋晓萱再次後悔为什麽自己当初要答应改剧本,现在唱歌唱不好还要被嫌,她是演员不是歌手好吗!
宋晓萱闷闷不乐地跟凯莉一起回饭店,凯莉为了安慰她还偷偷点了饭店的糖醋排骨,虽然只让她吃一块,但宋晓萱还是感到莫大的安慰。
「凯莉啊,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喔。」宋晓萱有感而发。
「拜托不要,你赶快找个富二代嫁了吧。」凯莉无情地泼她冷水。
「······我是那麽肤浅的人吗?」
「是啊。」
两人一边斗着嘴,一边从餐厅走出来,正打算搭贵宾电梯回房,宋晓萱却余光瞄见空荡无人的走廊上有一对男女的身影,她立刻拉住凯莉,凯莉疑惑地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咦,是顾老师啊?」凯莉看了看,小声说:「该不会在约会?他有女朋友吗!」
宋晓萱却觉得不太对劲,那个女孩紧紧拉着顾朝阳的衣袖,脖子上背着的相机微微晃动着,而他脸上则露出为难的表情,低声和她说了些什麽,她尖声回应:「你又想赶我走!你就是不想见到我!好,我等等就从楼上跳下来,看看明天头条会不会是你!」
凯莉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缩着肩膀拉宋晓萱,想让她快点走,不要管别人的事,宋晓萱皱着眉,轻声道:「你先去找保全,快点。」
「啊?这不好吧······」
「应该是私生饭,你快去。」
凯莉睁大了眼,然後马上点头回身小跑出去,宋晓萱则站在原地观望,只是那女孩的声音越来越歇斯底里,顾朝阳也不知道在干嘛,劝她劝不走就该转头离开才对。
宋晓萱捏紧手心,眼看那女孩拉扯的动作愈激烈,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什麽,宋晓萱瞳孔微微一缩,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她大步走了过去:「顾朝阳!」
顾朝阳听见她的声音,侧过脸来,看见真的是她後,脸色有些凝重地道:「宋姐,抱歉我有点事,你先离开好吗?」
可宋晓萱怎麽可能离开,尤其是看到那女孩手上紧抓着美工刀,恨恨地看过来时,她停在了能够合理防御的距离,然後对顾朝阳说:「不好,你过来。」
顾朝阳顿了一下,对上她带着焦急却不自知的眼眸,他回过头去看抓着他衣袖的女孩,安抚道:「湘仪,你听我说,我等等跟宋姐要讨论一些剧情,很重要,所以,你先回去好吗?」
「你是在说我不重要吗?」女孩的手却紧紧抓着他不放,另一手的美工刀微微颤抖。
「不是,你冷静一点。」顾朝阳用手挡了一下,想不着痕迹接过她手上的刀片,却被她挥舞着躲开。
看顾朝阳差点被划伤,宋晓萱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她提高音量:「顾朝阳你过来!」
女孩却在这时恶狠狠地转过来瞪她,她举起刀片尖声咒骂着,朝宋晓萱挥了过去:「宋晓萱你闭嘴!想死是不是!」
宋晓萱下意识退了一步,摆出防御的姿势,但顾朝阳却先一步伸手去挡她。
事情发生得太快,刀片一闪,顾朝阳赤手抓住了女孩的美工刀,刀片瞬间崁入他的虎口,几滴鲜血喷溅在地板上,宋晓萱跟那个女孩同时惊叫出声,女孩吓得放开了美工刀,顾朝阳顺势把刀子远远扔开。
「顾朝阳!」宋晓萱急得顾不上那女孩,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他则放松了力道,手掌微摊任她查看他手上的伤口。
「我没事。」他见她眼中氤氲了一层湿气,连忙低声道。
「你这哪叫没事!」宋晓萱又气又急,他手上那道不浅的伤口依然在涌出汩汩鲜血。
「都是你!都是你害朝阳受伤的!」一旁的女孩突然像疯了一样又要冲上来,顾朝阳立刻伸手想护住宋晓萱。
只是宋晓萱这次更快一点,她往前一步避开她的手,接着一手准确地往女孩的脖子上狠狠一卡,痛得她哑然失声,宋晓萱趁势反手扭过她的手腕,一脚把她绊倒在地,她颈上的相机喀啷摔在地上,宋晓萱整个人都压上她的背,用训练了两个月的搏击术把她制伏在地。
顾朝阳顿时懵在原地,略显傻气地道:「······宋、宋姐,你小心、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