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沾有优碘的卫生纸抹去伤口的血,脸上带着女巫妆的女性,一脸担忧的看着眼神涣散的吴天翔:「卫生纸没了,我再去拿。」
「画室唯一的半包卫生纸被你用完了。」
站起身的女生说:「我去买,等我。」
吴天翔拉住她的手:「你今天怎麽没上班?翘班?还是又离职了?」
背对着吴天翔的女子理直气壮的说:「离职了!」
「什麽时候还有面试?」
「等等在恒亿手机行有面试。」
「恒亿手机?」吴天翔眼神聚焦的看着女子背影:「那间3C连锁店是吴氏企业的旗下公司。」
「怎麽了?」画着女巫妆的女子回头无辜的看着他:「陪我去面试嘛。」
松开女子的手,摀着额头:「世珍,我的额头好痛,所以你自己去吧。」
世珍像是发现新世界般坐下,双眉紧皱的拉起天翔的双手:「怎麽了?有什麽心事,告诉我,嗯?」
躲开世珍的目光,搓揉乌黑短发:「你想太多了,赶紧去面试,记得把脸上的妆卸掉。」
「要我把妆卸掉,可以。条件,告诉我发生什麽事。」
「没事,别多想。」
伸出手指,朝塞了卫生纸条止鼻血的鼻尖弹了一下。
「凹呜,好痛。」
「我帮你报仇,说,你发生什麽事情?是不是哪个你想拐上床的女人推你摔跤?」
「不是好吗?是一个收购公司的男人对我提出奇怪的条件,害我失神摔倒,拜托,我在你心里有这麽糟吗?」
「就是有!标准渣男。」
把沾有鼻血的卫生纸从鼻孔抽出,将另一头往鼻子里塞去止血。
「我是渣男,那个男人不就更渣?」
世珍将脸往前一凑:「那个男人叫甚麽名字?他到底对你说了什麽?告诉我,我等等马上就卸妆去面试。」
「你说的唷。」
世珍用大拇指掐住小拇指、举起剩余的三只手指:「我发誓,我发誓。」
天翔无奈翻白眼:「他要我画他的『鸟』,而且要本人在场,直挺的、硬的,如果软了,还要把他弄硬。」
世珍睁大双眼,下意识张嘴:「什麽?怎麽弄硬?」
「这点,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照片不行吗?」
吴天翔摇头。
「哼,这人摆明了见你长得俊美,想把你吞下肚、吃的乾净。不过,他眼光挺好,你的鸟画真的画的很有神韵,足以媲美大师的马画,以及敦煌飞天仙女的画。」
「我画的是鸟,什麽鸟画。」
世珍突然有个想法,拉着椅子又往前跟吴天翔鼻尖对鼻尖的坐着:「不过,你为什麽把画的鸟画全都割烂啊?我看到仓库里还有两幅你画的鸟,全都从头部被切了一半。」
「不关你的事!我的画作,我喜欢怎麽对待就怎麽对待。你现在可以去厕所卸妆,快去面试。」
「卫生纸都没有,我怎麽卸妆啊?对了,你答应那个男人了吗?他叫甚麽名字?」
「当然不可能答应,就算拿着一百万新台币现金给我,我也不可能答应。」
「哇,一百万新台币。你干嘛不要?」
「不然,这个机会让给你。你算是我的学生,美术系的嘛,让给你去赚。记得,软了要弄硬。」
世珍眼睛转了一圈,无奈的叹息:「我还没跟男生上过床,怎麽弄硬一只『鸟』,我真的不懂。这样吧,你先跟我上个床,教我如何把『鸟』弄得又硬又直,我马上接这个案子,不去面试了,嗯?」说完,将身子往前一靠,乳沟毕露的丰胸压在吴天翔脸上。
瞬间摔下椅子的吴天翔,维持着坐姿,看着天花板:「这种事情,你去找那些追你的系上男生,你的鲜肉为师吃不起。」
「那你干嘛吃别的女生?连系上的男生都不放过!为什麽我不行?你怎麽可以这样污辱我?」世珍从椅子上倏地站起,指着前方骂道。
「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有点误会。」
「那个男人叫甚麽名字?说!」
往旁侧躺、准备站起身子的吴天翔,皱眉看着泥土地板:「他应该林氏财团的总裁,林建桁,对,应该是他吧。」
双手按住地面,像是做伏地挺身动作起身的吴天翔,将两手掌中的泥土往薄外套拍了拍,转过身才发现世珍站在自己身前。
「怎麽,你认识他吗?」
「吴天翔,我问你。」
「问啊。」不自觉的往後退一步。
两人彷佛跳着恰恰,一人往後、一人便往前,一前一後,默契十足。
「我给你五百万新台币,你帮我画裸体画。」
舞步此刻骤停,世珍撞进天翔的六块腹肌,接着双手环抱住结实的身体,将头埋进腹肌,细细体会用脸颊摩娑「巧克力板」的激情感受。
缓缓的将环绕自己身子的手拉开,动作轻柔的彷佛对待爱人般细心。
「乖乖卸妆去面试,说不定这家公司会给你每个月三万元新台币的薪水,用心工作换来的薪水,花起来特别开心。」
往後退一步的世珍,用着画了一百圈黑色眼线的黑色双眸蹬着吴天翔。
「你看不起我?你敢看不起我?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合约还有五百万新台币,你等着。」说完,像一阵风似的冲出画室。
画室的纱门因为弹性疲乏的弹簧正缓缓的往门框缩回,更外头的铁门却因为生锈而无法顺利关上。
望着前方,吴天翔将塞住鼻孔的卫生纸抽出来,折成一半,再往鼻子里塞去,吸满血的卫生纸像鲜血般露出鼻孔外,抓抓沾满泥土的头发,转身推开纱门,用力将外头铁门关上锁起,接着转过身走到墙壁前将画板拿起,摆上画架上,继续着手未完成的丹顶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