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轉​‍‌​‍‌​‍‌玲​‍‌​‍‌​‍‌瓏 — ✶章之三十:那人與那劍

正文 ​‍‌​‍‌​‍‌​‍‌​‍‌​‍‌​‍‌​‍‌​‍‌​‍‌​‍‌九​‍‌​‍‌​‍‌轉​‍‌​‍‌​‍‌玲​‍‌​‍‌​‍‌瓏 — ✶章之三十:那人與那劍

夜深,四周一片寂静,街上灯火阑珊。

厢房之内,一人躺在床上,吐息规律,面色红润,彷佛正在夜寐。忽然,淡霜眼眸悄然睁开,察觉有冰凉物体滚过面颊,他略带沙哑的嗓音低声道:「别闹了,下去。」

圆形小球似是有其感应,沿着细致眉眼从白皙面颊滑过,「咚」一声掉到床上轻轻摇晃。

云尘寰撑起身子,还没意会过来自己怎麽躺床上了。乍见一旁的人影,先是面色一愕,然後无奈说:「你跪着干嘛?」又是这种极其标准的跪姿,但比较起第一次,他现在情绪起伏倒是不大了。

沈律言没说话,仰首和云尘寰四目相接。

如此动人清亮的深邃眼眸,以往平静无波,如今却似有丝丝涟漪泛起,又悄然消逝。

「好啦,起来!我只是短时间内驱动了撞撞太多次,幸好那些家伙修为不深,纯靠速度跟蛮力就撞碎了,挺幸运的。」见沈律言依旧跪得恭敬,他坦言:「我不是这麽自不量力的人,哪时候能出手、哪时候不能出,还用不着你来操心。」

一张俊脸面色阴沉,仍然不为所动,显然是忧郁青年的表现。

云尘寰果断放弃沟通了。

比起牛头不对马嘴跟幼童版本,他最不喜欢应对阴郁青年!人人都有嘴,又不是不能用!偏偏某人就是死不开口,搞得大家心烦意乱!

「随便你跪到腿断我也不想管了!要是明天你脚麻,误了行程,就别怪我以後不跟你说话!」

沈律言一顿,缓缓站起来,罩在头顶的兜帽随之滑落,随着房内烛光映照清楚露出那张脱去面纱的精致脸庞。

正巧,此时传来敲更锣声,戌时刚过。

云尘寰眼睛咕噜一转,问:「你们在我睡死後就找了间客栈落脚?」

闻言,沈律言点点头。

「他们睡隔壁?」

又是一个肯定的动作。

「那他们有说些什麽……不对,不可以问要说话的问题──算了、算了,明日我自己问。」

「不要一醒来就对言言颐指气使!」

云尘寰下意识朝门口望去,这才发现化为人形的黑衣小少年倚靠在门边,双手环胸,一脸气鼓鼓的。

「我还想你哪时候会跟来呢,动作还挺快。」

小少年正是尘宵,他肯定是发现沈律言不在,所以才跑下山找人。

「哼!谁知道你安什麽心眼!竟然趁我去洗澡和抓虫吃的时候把言言拐下来!幸好我鼻子灵!」尘宵瞪着两颗大眼珠,直直走过来,正要靠近云尘寰时被沈律言扣住抱起,半坐在他臂上。尘宵面色困窘,气焰也削减不少,「你、你别拦着我!我长大了!不要这样抱!」

就他这身形还敢说自己长大,云尘寰不禁噗哧一笑。

「笑你大爷!」尘宵简直要气炸了。

「哈哈,看你抱孩子挺熟练啊……」说完,云尘寰蓦然一顿,愣了一瞬。

沈律言立刻松手,幸好尘宵反应快,没被摔到地上。他目带担忧,神情似在询问关切。

「我没事……」他甩了甩头,将脑中窜过模糊影像完全抛诸脑後。

忽然,门外传来「叩叩」声响,云尘寰望向沈律言,又瞥了一眼尘宵──能正常去开门对谈的……

只有他。

云尘寰面带无奈走到门边,没想到门外的居然是萧芍。

「呃,云公子,你身体无恙吧?」

云尘寰笑了笑,「就是想睡嘛,我这人睡意一起,挡也挡不住,老毛病,你别见怪。」这话听来令人半信半疑,萧芍也没有多加追究,「对了,这麽晚──你有什麽事?」

萧芍礼貌一笑,态度温和,「嗯,就是在隔壁房听见一些动静,想说来关心一下……看见公子没事,那我便放心了。」

「欸,谁啊?」

稚嫩嗓音从房内传出,萧芍一愣,全然没想到会多出一位房客。

云尘寰耸了耸肩,「喔,是言言的儿子找上门寻亲爹了。年纪都不小了,还老爱黏在爹爹屁股後,也不害臊,啧啧。」

音量虽然不大,可是尘宵耳朵灵,一字一句,全无遗漏传进耳中。

「你才臭狐狸儿子!我去你──」屋内爆骂声一出,倏然就没了声,不难想像是沈律言制住人了。

萧芍面色尴尬,清咳两声,云尘寰却还没玩够,「请你们多担待啊,他那儿子脾气差就算了,又爱咬人。不过你们放心,他不会随便去咬你们的。」

人肉嘛,对龙来说太没有吸引力了。

萧芍:「……」

和萧芍道过晚安後,云尘寰又回到房中。

尘宵一张脸色铁青,要不是沈律言扣着他,只怕要冲过来动动一口利牙了。

「欸,我要合理化你的出现也是需要点理由,而且儿子不好嘛?你看看他那样子,长得好看又怎样?哪有漂亮姑娘愿意跟他?」

尘宵抽了抽眼角,冷冷回嘴:「哼,等沈哥哥好了,就算全天下姑娘都死光了──他也不会喜欢你!」

云尘寰顿了顿,也没去看沈律言此刻是什麽表情。

好看的唇角扬起一抹带着讥讽的笑意,不甘示弱:「他会不会恢复,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我也无所谓。」

於他来说──那种醉生梦死,等着某人回头再多看一眼的愚蠢……上辈子,已经是最後一次了。

***

翌日,两组人不约而同从房内出来,在廊间碰见打了声招呼。

萧轩的目光直直落到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黑衣小少年身上,黑衣小少年察觉打量的意味,他露出一口白牙,但表达出来的当然不是灿烂笑意,是凶狠之色。

见状,萧轩立即把视线转移到黑袍青年身上,满腹疑惑。

这真是亲生儿子?而且这人完全没有已经成家立业的感觉啊!要不是自家师兄不会无端说胡话,他打死都不信。

云尘寰一边吃着店小二送上桌的早点,一边望着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色,随兴问出口:「对了,你们现在打算直接回九江庭?」

闻言,萧芍认真回应:「是。我们奉家师之命出来送信,若不是多绕这段路来九阴山附近,此刻早已返回九江庭。眼下不赶快回去,师尊知道了怕是要责罚。」

「啧啧,外头这麽多好玩的,你们年纪轻轻却要被关在里面,真是可怜……」云尘寰耸了耸肩。

萧芍和萧轩对视一眼,摇头苦笑,看来心有戚戚焉。

「有些从各路返回九江庭的同门师兄弟会先带领外派人士进入九江庭,若是没有经过引导就只能等到试剑大会那日,各位祖师伯共同打开结界方可进入。」

「喔,原来如此,九江庭的结界确实坚固。我印象中只险些被破开那麽一次。」

这虽不是什麽秘密,可是话一出口,两人神色陡变。

那唯一的一次,还是由一人所为。

一位来历成谜的青年携着一把漫溢冰寒之意的蓝色长剑,此剑就是由元夏炼铸的绝世名剑之一──赤珂!

此剑名中虽有个「赤」字,但因剑身由寒石、寒铁打造,故剑身晶莹通透,散出淡淡蓝光。若在操纵者发挥极大威力之下,色泽可由淡蓝转炙红,犹如剑上燃烧冲天烈焰!

此等绝世神器,最後一次出现就是在九江庭的那场惊天战役。

自此,下落不明。

尚有记忆的老一辈大多仍有当年的震撼记忆,久久萦绕於心,挥之不去。

那名青年独身一人闯入九江庭外围,简直像个疯子一般,手执赤珂剑蛮横猛砍,居然让九江庭最引以为傲的结界出现了些许裂痕,为之震惊!

随後,太虚君出去应战,两人斗法斗得天昏地暗,乌云笼罩,隐隐闪雷,根本看不清彼此身影,整个九江庭霎时陷入恍若人间末日的竦动。待视线总算清晰之後,众人只见太虚君单薄的身体犹如断翅孤鸟坠入江中。

青年重伤,逃之夭夭。

他们无法当下为太虚君报仇,但後来赤壁派九重君沈律言找到妖人,果敢替天行道,他们也算是大仇得报!以慰太虚君在天之灵!

九江派虽因太虚君之死大受打击,但诸多弟子亲眼见证一场大战,莫不群起激愤,并未就此没落,反倒蒸蒸日上。即使未再出现如太虚君一般的顶尖人物,他们亦是紮实稳固了如今地位。

太虚君之生,将九江派逐渐拉拔到仙派前段的地位;太虚君之死,却是九江派不愿揭开的沉重伤疤。

太多的传说以及揣测,如今都成了让市井小民茶余饭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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