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艾拉是一只橘猫,橘白的毛色并不十分特别,如同街上常见的流浪猫一样平凡。不,被取名为艾拉前,她就是流浪猫。她的脸蛋没有一般橘猫的圆润,是倒三角脸。
她的眼睛是绿色的,大片的橘毛分布在头与背,只有下半脸、脚下与腹部的毛是白色的。
她在街头长大,但街头不只她一只猫,她会用爪子与利齿争抢地盘,争抢食物,攻击麻雀、壁虎。有时候饿得狠了也会捡些腐臭的东西下肚。她不受同类欢迎,她也不受异类欢迎,比方那些经过墙头时就咆啸的恶犬。
经常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但是这一段时间,经常会有人在她窝的附近放置食物。
新鲜的,香气十足的食物,实在让人也很难抗拒。她开始像是个小偷一样,偷吃食物的过程,听见了风吹草动,就忍不住拔腿跑开。
有时候跑开了会因为饥饿忍不住回头,发现食物还在原地,就用更快的速度刁上最大的肉块离开。
如此往复。
一天天下来,食物每天都出现,她停留在原地吃饱的次数也变多了。
这样不用烦恼吃的日子,不记得过了多久,直到有天,食物整天都没出现。
艾拉这天在附近绕了好几次。
这天饥肠辘辘的她没有东西吃。
又一天。
她依旧回到原处等待食物出现。
没有。
第三天,艾拉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她试着捕捉麻雀,却失败了。吃过新鲜的食物,就更觉得垃圾桶里的东西难以下咽。
然而这次当在外头一无所获回家时,她的食物回来了。
食物的香气,虽然不多,但是足以诱使她往那方向跑去,艾拉发现地上有她最近常吃的东西。一小块,一舔就没了,然而吃了更饿,连忙又嗅了嗅,再更前方,还有。
就这样,她走到那黑洞洞的深处,贪婪地将地上的食物扫进嘴里时,背後传来了一声铿铛。
艾拉惊跳了起来,然而已经晚了。
她往外逃,却撞上不知甚麽东西。身处的环境又暗又黑,但是晃荡却让她又慌又燥。开始嘶叫,想抓挠,却只有软糯的触感。她的惊慌跟不安让她止不住发出叫声。与此同时,外头却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不怕,不怕,乖,没事的,等一下就放你出来,没事的。」
她认得这些顿挫的语调,是生活在她的周遭,那群大动物的声音。直到艾拉被诱捕进了兽医院,她都不能理解,为什麽这群大动物把她关起来。不知道他们对她做了甚麽,只见到很多光影,经过了不少日夜,甚至在某次醒来她觉得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身上也钝钝的疼,脖子上被套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让她无法查看身上的疼痛来自哪里,也摆脱不了那奇怪的东西。
那群人依旧把她关在一处小地方,带她来的人来看她。
在她对她嘶叫时,隔着围篱对她说话:「乖啊,过两天就能带你回家了啊。」早在流浪的生活中她就学会了辨别这些大动物的表情,高兴、生气、亲近、讨好、厌恶、咒骂……尽管她不懂得语言的意义,也懂得语言中的情绪。是温和的。
在笼子里也去不了哪里,只知道经过了几个昼夜,那人又来了,把她转移到另一个笼子里提着走。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放出来之前,她就闻到了的味道。
隔着一道门,很多的同类,很多的猫。
她特别讨厌公猫,特别讨厌。每次只要有公猫经过她就会嘶叫,偶尔还会打架。不得不说,虽然不需要流浪了,食物来源也得到了保障,但在养伤那段时间,她生活在那十几只猫之间的房里,压抑跟烦躁的感觉是大於愉快的。
提供食物的人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有些猫会去讨好那人来得到额外的食物,可她不会,她也讨厌那人接近自己,一身味道。
时不时的会有其他的人进出,有时候会有些猫被带走。她不知道那些人跟猫去哪了,可猫变少了,空间变多了,她是乐意的。
然而这次那人领回来的其他人又有些奇怪,站在她的附近不停的说话,时不时的就把眼神看向她。
「我可以看看牠吗?」新来的人问。
「喔?你说小菊吗?」他们抬头看她。
「小菊是吗?挺可爱的。」那人伸出了一根手指,她凑上去闻了闻,一股鱼香。
「好乖。」那人对她露出了一口牙齿,她生气了,躬起身体,嘶了一声,用最快的速度跳下台子,躲进平时睡觉的地方。
「唔?!」
「没事没事,小菊不太亲人,这给你,放她窝前试看看。」
话音刚落没多久,她视野里出现了小饼乾。就放在窝前,她知道那是吃的,很香。忍了忍,她没动作。
小饼乾却在下一刻变多了。
她动了动鼻子,「嗨,小菊?吃饼乾?」耳朵又因为这声音动了动,刚才那人的脑袋凑在窝前,温淡的声音,不高不低,她不讨厌,有小饼乾,更不讨厌,可她又嘶了一声,下意识的,想吃饼乾,不想离脑袋太近!
但有其他的猫凑过来,一下把饼乾叼走了。
「哎呀!」
她心里也发出了类似的声音。
「再给你一块,这是小虎。可以喂看看。」
「牠不怕生啊?」
「嗯,还好,把手摊平放着牠也会吃喔。」
眼睁睁看着上次吵过架的家伙卧在窝前大口吃着原本属於她的小饼乾,不能忍!
她嘶吼了一声,差点没冲出去干架!
「啊啊,小菊,不行啊!」她差点被抓起来,退无可退只能往高处爬,沿着爬架跳到最高处,才又没忍住对下面的人嘶吼。
「她是不是因为小饼乾被吃掉生气啊?」
「唔,可能是她讨厌小虎吧,他们俩之前还打架,只要小虎经过她就会吼她。」
「喔。」
反正东西已经被吃掉了,她除了生气也不能怎麽办了,可两个人还是在她所在的位置聊着天。後来那人走了,她原以为小虎也要被带走了。
岂料没几天那人又来了,她再次闻到他身上的鱼香,不太讨厌,那人在她所在的爬架下嘀嘀咕咕,似乎是对她说话,然後他伸长了手,在她毛炸起,坐起来时,认出了放在咫尺外的小东西,小饼乾!
「吃看看啊?」
那人又露出了一口白牙。
她想,原来他不是对她威吓啊?
她吃掉了那块散发香气的小饼乾,抬头的时候,那人又摆了一块在眼前,「好吃吗?」
听着温然微扬的声音,她耳朵不自主地动了动,吃掉第二块饼乾时,她决定暂时给这人一个好人的标签。
2.
她甚麽时候意识到自己被叫做艾拉的?
是他带她离开原本那地方到新家的没多久。
这人家里没有其他动物的味道,只有他自己的味道,鱼香。他会对她慢慢地说话,给她吃的东西很新鲜,虽然有些奇怪的植物,可她不吃他也不会生气,只是带着一种她说不清的情绪对她小声嘀咕。
她已经习惯那些抑扬顿挫的音律,有些话听多了也能理解,比方「艾拉」就是在叫她,「吃饭」就是有东西吃,「不行」就是不能碰。日子一天天的过,她渐渐的能分辨那人脸上表情代表的意思。
那人也会发出跟说话不一样的声音,会抱着一块东西,发出拉长的音调,第一次她有些好奇,趴在跳台上看那人在做甚麽,但那人就是自己嘀咕半天似乎也没甚麽意思。
发现了她的视线还对她露出白牙--现在艾拉知道了,这人没甚麽意思,就是在自己玩罢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她慢慢对他放下了戒心,会在他自己玩的时候趴在猫窝上呼呼大睡。她适应了一起生活的日子,可她睡醒的夜里有时他也在睡觉,她也有点好奇,她会蜷缩在床上默默观察对方,然後在那人移动身体的时候快速躲起来。
她才不要让他发现自己。
他跟前一个人一样,早出晚归,有时艾拉睡醒时屋里没有人,她会跳上到窗台,不经意地想,那人甚麽时候要回来?有时候她也会在睡着时闻到他的味道,皮毛被触碰感觉特别明显,他似乎摸了她两下,艾拉有点痒,动了动耳朵,但没有睁开眼。
艾拉发现,自从她默许被摸之後,那人就常常偷摸自己。虽然一开始只会在有点心时偷摸她,可後来就明目张胆了,拿出了点心就要摸她几下才肯罢休,艾拉有时候会没忍住咬他的手,可根本阻止不了对方。有一次他坐在沙发上,对着奇怪的板子发笑。艾拉好奇他在干嘛,就跳上了沙发,然而却被摸了一把,她连忙躲开,然而他笑得更开心了。
她觉得自己不讨厌对方,有时也会想他是不是喜欢摸自己。就像是感情很好的猫之间也能互相顺毛一样,她开始觉得,好像也可以接受被对方顺毛。开始接受被摸的时候,对方就更加得寸进尺了,会抱着她,顺着毛,她喜欢他搔自己的下巴,这让她放松,可她不喜欢他摸自己的爪子,甚至捏出指甲。
讨厌!
艾拉咬了他一口跳下沙发。
可那人根本不在意被她咬,她躲到高处,他就伸着手拿食物诱惑她,鸡肉怼在眼前根本犯规,艾拉没忍住吃了一口,又吃了一口,然後就被收起来了,她现在听得懂很多话了。
「来啊,下来,下来宝贝,来这里吃。」
--好气。
艾拉没管住自己的脚,跳下了跳台,然後就被拦腰抱了起来,艾拉还是好气,扭着身体喵叫让他放开,可那人还是没放手,甚至、甚至又用鸡肉诱惑她!
「乖啦,乖,你要这个是吗?」
「喵!」
艾拉气得不行,可不吃白不吃,她一边生气发出声音,一边舔着好吃的食物,然後她就被抱到沙发上,又开始捏她的肉垫了--讨厌!
後来他会把她爪子捏出来,用奇怪的东西靠近,艾拉一开始有点怕,总是缩手,可几次之後她并不痛,还有点心吃,还会轻轻的夸奖她,附带顺顺她的毛,搔搔下巴,就、就没那麽讨厌了。
她觉得他是个好人。
不像是她外头遇上的那些人,会给她东西吃,也会陪她玩,还让她不用担心生活,她喜欢他。
可艾拉渐渐喜欢这个人时,就开始意识到对方不只是会跟她一起玩,他会带其他同类回家,有些人味道很大,有些人说话声很大,他们会一起鼓捣奇怪的小盒子,发出高高低低的声音,特别像是那人自己玩时的样子。
艾拉觉得他们好吵,可如果不是靠近她,她多半会趴在猫窝上打盹;如果他们要摸她,艾拉就躲进床底下,直到那些人都离开了才出来。
那人会哄着她说些轻声的话,艾拉在他轻缓的声音之中慢慢的困了起来,她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那人还有奇怪的嗜好,就是跟植物说话,他有几株长在窗外的植物,厚厚的都是叶子,他每隔几天会开窗跟它们说话,露出高兴的表情,艾拉就算要跳上窗台,也会让他抱下去,甚至他还不让她碰,那些艾拉碰不到的东西让她十分烦燥。为甚麽不能碰,为甚麽不行?他跟那些东西说话露出高兴的表情时,她就不高兴。
艾拉觉得她讨厌那些东西。
虽然在窗外她碰不到,可是趴在窗台上看着外头的植物时,艾拉尾巴拍了几下。
机会就是在不经意的时候降临的。
3.
这天外面下雨了,艾拉躺在猫跳台的最高层,听着耳边淅沥沥的声音,屋内是暖和的,空气中满满的雨水味道,她舒服得睡翻了肚子。
甚至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也只是动了动耳朵。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她听见了那人惊慌失措的声音,还有快速移动的脚步,眯起了眼睛,然而雨声变大了,她仰着头,恍惚间看见了他开了窗户,手忙脚乱探出身去,不知道在忙甚麽。
耳朵下意识的动了几下,等艾拉看着那人收回身子手上捧的东西时,尾巴也摆了起来。
看他捧着那平时被关在外头的植物进门时,艾拉的睡意不知何时被驱散了。她维持着仰躺的动作,可尾巴摆动的幅度却变大了。
那人把东西摆在地板上。
「啊啊,惨了,惨了,要淹死了啊--」他的目光都锁在了植物上,而她也是。
那人哀哀叫了几声,左右看了看,又起身往其他地方去。艾拉歪头趴了起来,听着那人离开的脚步声,伸了个懒腰,可还没等她跳下跳台,那人又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个浅浅的盆子,还有报纸。
植物的盆子能倒出含着土气的水。那人一盆盆倒水,又用东西抹了抹盆底,将报纸铺在另外拿来盆底,就把植物放上去。
他的动作不快,带着慌忙跟小心,艾拉跳下了跳台,慢慢靠近时,那人正在处理最大的植物,没有想管她的意思。
她蹭过他的膝盖,这才引起他的目光:「喔,小艾乖,肚子饿了吗?」
「咪喵--」
「等我一下啊,喔,不可以喔,这个不行。」因为靠得够近了,艾拉试图凑近植物的动作被阻止了。
被他捞着脖子,顺毛也不能让安抚她被阻止而不满的情绪。
--可恶,为什麽不行。
艾拉用力的甩了一下尾巴。
他温暖的掌心依旧在顺着她的毛,「好啦,乖乖喔,等一下给你吃好吃的喔~」
地上都是雨水跟植物带进来的水气,艾拉的心情越发恶劣,她甩了甩手,跳上沙发洗起手来。
她一离开,那人又忙了起来。那些让她很在意的东西被整理好後并没有留在原处,艾拉见他把植物捧了起来,就一路跟着他,看他把植物们放在厨房後就转头对她笑。
「好了好了,我来煮饭给你吃喔。」
她又被赶出了厨房。
凭甚麽那些东西能待的地方,她又不能待了?!
--更气。
艾拉在门外喵喵叫了起来。
她拉高了声音抗议,要那人来开门,可那人竟然都不来给她开门!太坏了,太过分了!
艾拉不停地叫着,她也不记得过了多久,眼前的大门在终於开启一个小缝,他的脸从缝隙中露出来:「怎麽啦?」
「喵--」
「好啦,乖,你不要进来啦,煮饭很危险啦。」
「喵--」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乖。」
一人一猫拌嘴半晌,艾拉依旧没得到进门许可,她试图靠近门缝,却直接被关在外头,之後任凭她再怎麽喊,那人都不理她。
--气死了。
可那人却走了出来,在她眼前蹲了下来,递上了鸡肉泥:「怎麽啦,饿了?平常也不见你想进去啊。」
「咪呜--」不吃白不吃--她舔着鸡肉泥,含糊着发出生气的声音。
然而那人还笑嘻嘻的,顺着她的毛:「好乖。吃一点就好,等一下吃不下了。」
他收起了点心,把她抱到沙发上顺毛,嘀嘀咕咕的跟她说话,陪她玩,直到厨房慢慢传出了食物的香气,听见了铃声,他才放下她进厨房。
艾拉跳下沙发,在厨房门外抬头的第一眼就是被摆在柜上的植物们,她记住了这件事。
那人也注意到她了,露出了笑:「好啦,吃饭了。」
吃完晚餐,她跳上猫跳台洗脸,那人自顾自地收拾,偶尔对她说话,直到他把她留在客厅进了房间,她才找到机会溜进厨房。
他平时不禁止她进来,因此厨房有甚麽她也很熟,艾拉看好了落点跳上流理台时几乎没发出甚麽声音。
那些植物散发着水气泥土气,长得圆圆的,艾拉凑上去闻了几下,闻起来有点她平时不吃的菜味。
她试着拨了拨绿色的部分,会动,用力了一点,一块圆圆的叶子就被拨了下来。
咦?!
猫耳动了几下。
凑上去嗅嗅那断裂的叶子时,依旧是她平时不吃的菜味。
就是吃的嘛。
抬手又拨了一块食物下来。
不吃,只是想玩。
因为很容易,而且像是她的玩具一样,随着她拨动而滚动--好玩!因为不平而生的怒气就这样随着掉落的叶子越来越多,而消失无踪。
她独自玩了一会儿,外头传来开门的声音这才跳下流理台,果然那人带着水气走了出来,笑着叫她的名字,所以艾拉走过去蹭了几下,补上自己的味道。他对着她发笑,搔了她几下,艾拉侧趴下了,他似乎很喜欢她这样,每每这样都会凑上来顺毛。
艾拉也喜欢被他摸摸。
他陪她玩了一会儿,就站起了身,然而还没等艾拉跳上猫跳台,厨房就传出了他的叫声:「啊啊啊,啊啊,我的妈啊啊!」
高分贝的声音让她的毛竖了起来,本能的感觉到不安的时候,那人的他的身影从厨房冒了出来。他的身上散发着平时没有的气势,太像是她在外头遇上的那些恶人。
还没有让他靠近自己,她的本能已经抬起了脚,往入目所及,唯一开着的门狂奔。
背後传来了喊着艾拉的吼声时,她已经钻进了房间的床底。
床底昏暗无光,然而不影响她看见他跟着进房时的脚,他的脸挡住了她的光时瞪着大大的眼睛,那人早就知道自己在床底。
「小坏蛋,知道做了坏事还跑。」
「咪--」
「快出来,别躲在床底。」
「喵--」
「床底脏啊,我不生气,快出来。」
「咪呜。」
一人一猫又开始了讨价还价,他说一句她就喵一声,彷佛真的在对话似的。
最後那人说不动她,自顾自地往外走了。
她在床底待了很久,听着房间外的声音,那人没有再进房劝她出去,不久外头也安静下来了。
黑暗的床底止透进一点点的光,猫的本能让她困了起来,这是她能安心的地方,因此没花多久抵挡这本能,眯起了眼,沉沉睡去。
等她下次醒来时,是房内的动静。透进来的光被那人挡住了,声音已经没有刚才那种令她发毛的感觉了,就跟他平时差不多:「还不出来吗?嗯?」
「……」她没有回答,然而这次没有僵持多久。他关上了房间的灯。
上头传来了动静,不久又回归了安静。
少了灯光,床底已是全然的黑暗了。
她本能的不发声音的移动,伏低身体,小心前进,直到探出了头,本能地往上看去,回应她的依旧是一室黑暗。
她钻出了整个身体,之後的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动作,跳上了床。那人正躺在床上,似乎是听见声响的侧过头,「肯出来了?」
「咪。」
他对她伸出手,刚好能搔到她的脑袋,顺了几下毛,艾拉有点痒,躲开了,抖了抖毛,自己舔毛起来。
不远处传来了他的笑声:「小坏蛋。」
他翻过身,不再理她。
然而等猫自己顺完毛後,默默地靠近了躺在床上的人。她踏上他的枕头,蹭过他的脖子,然後踏着他的肩膀,默默钻进了被子里,那是很温暖的地方,还有她喜欢的温度跟安全感。
那人的手正在她身上顺着毛,「小坏蛋。你把我的熊弄得半死不活,该怎麽办?」
「咪。」
「撒娇就会好的话,还要警察吗?」
艾拉听不懂,蹭了蹭他之後趴在他胸前。然後那人胸腔震动发出了笑声,「好啦,看你这麽可爱就原谅你啦。」
「喵。」
他的手指轻轻的顺了她脸上的毛,猫舒服地闭上了眼。
窗外的雨声也盖不住室内传出的猫咪呼噜噜。
--end--
小艾:原来是食物啊,那我不跟你计较了(舔爪)
被玩坏的多肉:我招谁惹谁了?_○/|_
#这是同人,绝对不是小蝉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