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眼前的不良少年抱持着浓浓的紧戒,没有理由地打从心底毫无好感。
「给我。」
池贤浩趁霜樱一个不注意把她的书包拿走,然後背在自己的肩上,动作自然的好似那才是他的一样。
他抢她的书包做什麽?是要准备藉此威胁她吗?
「啊!」霜樱惊呼一声,伸手要拿回来,对方却伸出手轻推开她的头阻止她不断逼近。
「呜哦……我自己拿就好了啦,还我、还我。」
「不要,你走开。」
「我的书包还在你手上要我怎麽走开……」
池贤浩冷漠的脸上此刻终於有了情绪,他似乎心情很好的轻轻一笑,放下了推着霜樱的那只手,「既然这样,那就一起走吧。」
话一说完,他率先迈开步伐,霜樱与我对视一眼後赶紧跟上去,嘴里还喃喃自语着,「怎麽又是这样莫名奇妙的帮我提书包……」
原来霜樱她也注意到了,我原先还在猜想池贤浩是不是在欺负她呢。
追上池贤号後,我发现他开始配合着霜樱的脚步放慢速度与她并肩着走,而且他还不停变换位置,我本来想不透他的用意,後来才知道原来他一直走在靠近马路的那一侧,将最安全的地方留给霜樱。
真是个温柔的人呢,果然人不可貌相,不良少年也是很体贴的。
正当我这麽想的时候,池贤浩正好瞥了我一眼,我没漏看他意昧不明的眼神。
你这是什麽意思——尽管我很想这麽问他,但是我身为一动也不会动的人偶,这种事当然是不允许的,我只能将快要脱口的话吞回肚里。
「这不是【暗杀教室】的潮田渚吗?你又带公仔来上学了,这麽做好吗?」
「又」,所以他看过业同学了。不过我更在意的不是这点。
「咦?为什麽要这麽问?你是怕小渚被之前那个女的拿走?」霜樱的周围一瞬间彷佛被冰冻了起来,冷冽的气场让人不敢接近。「我不会再让那种人伤害到我的朋友们了。若是再有一次的话……」
霜樱释出了我最熟悉的……
杀意。
「——我会杀了她!」
「我是不担心那个。」池贤浩一点也不惊讶,他再度瞥了我一眼,然後开口:「我听说上次你的赤羽业会动。」
闻言,我和霜樱都是一怔。
「呃!这个嘛……」霜樱决定装傻带过,「每个动漫控都相信二次元的存在,所以赤羽业会动也是理所当然了,啊哈哈。」
什麽跟什麽啊?
在池贤浩做出反驳之前,她很快地转移话题:「不过,你竟然也有看【暗杀教室】,真令我感到意外。」
池贤浩显然不想聊这个话题,「我就是看了,有意见?」
「啊哈哈,没有意见、没有意见。」
「哼。」池贤浩慢慢地走到霜樱的左侧,再次来到靠近马路的那一侧,招来她不解的视线。
「你干麻走个路一直换位置,是在躲人吗?」
心意不被人察觉,池贤浩遗憾地叹了口气,「笨蛋,都不了解我的苦心,超迟钝的。」
「欸?苦心?」
这麽明显的贴心连我都发觉了,她竟然丝毫不知,真的有一点迟钝啊。
眼看红棕色的建筑物近在眼前,霜樱便放慢速度,池贤浩为了配合她也拖慢了脚步。
「你干嘛?」
「啊,虽然事情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但是我似乎还是有点怕怕的耶……」她露出虚弱的微笑,紧张的拉了拉裙角,眸中的不安被池贤浩和我尽收眼底。
一支宽大的手揉揉她的头,池贤浩以满不在乎的口吻说:「不用怕了,有我罩你。」
好感人的情谊啊,让我不禁回想起E班的大家,开始想回去了。
霜樱唤了他的名字:「小池……」
「嗯。」他轻轻回应了声,脸颊莫名有些潮红。是在害羞呢。
霜樱漂亮的唇张了张,在这种冒着粉红色泡泡的气氛下说出来的话跌破众人的眼镜。
「……我的头发被你弄乱了啦。」
池贤浩:「……」
我:「……」
★★★
进了校门,入了教室,整个学校看起来冷冷清清,在教室内的同学们也只有三人而已。
我想起霜樱在出门之前曾向我说过,她在一个月前一直都受人欺负、被人排挤,直到业同学帮助她反抗才结束这场长期霸凌。
而霸凌者是学校的混混之ㄧ,因此不良少年和前被霸凌者和乐融融地一起进教室算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喂,涵。」池贤浩喊了一声,他指着某个座位,回头瞪向霜樱,「我有准许你把桌椅换回来吗?」
「啊?那本来就是我的啊,是你擅自换掉的耶!」霜樱也不甘示弱的顶撞回去,两人之间冒出冲突的火花。看来涵是她的真实名字。
池贤浩搬起那张黑鸦鸦的桌子,仔细一看,上头被人写满密密麻麻的脏字与不好的话。那就是霜樱原本的桌子吗?欺负她的那些人真是太恶劣了!
「啊啊,算了,麻烦死了。」最先妥协的人是池贤浩,不过看来他不打算这麽轻易的还回去,「喂,我们来打赌吧。」
「赌什麽?」霜樱以挑衅的口气回应。她真的有差别待遇,对二次元来的人比较温柔。
池贤浩勾起嘴角,说:「赌我会不会当上这间学校的霸主,你输了这张桌子就是我的,而你还要服从我。我赌我会,你就赌不会吧。就这样子决定了。」
「什麽!?你又擅自乱来了,连选择权都不给我!」霜樱很哀怨的抱怨着,可是池贤浩显然无视於她的怨言,视线连一眼都没移向她。
霜樱最後是自暴自弃的坐到乾净的座位上,说:「哼,我就赌你不会!这间学校的老大才没那麽弱呢。」
「呵,那就拭目以待吧。」
我知道他其实很好心的想让霜樱换张乾净的桌子,不过他的心意从来都没办法传达给霜樱,他应该要更直白一点。
尽管想帮他一把,但是他对我的敌意可深了,我也不是很愿意让他跟霜樱的关系更好,这是不是就叫做吃醋呢?
总觉得好像不是耶?因为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业同学为霜樱哭泣的模样,看他那麽悲伤,我好想帮助他,就算是替霜樱带话给他一定也会让他恢复笑容吧?
「小渚,自从和小池成为朋友之後,他就变的好奇怪喔。」霜樱困惑的说。
我轻轻地回了声:「嗯。」
我想我已经知道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