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姓庆祝乞巧之时,皇宫里正值帝星殒落,旭日东昇,江山易主,历经一番血洗後,成王败寇已成定局。
彼时我躺在床上酣睡着,对满城风雨无所知,但仍旧比以往早起了。
一大早便见阙儿红着小脸端来脸门替我洗漱,想来昨日在我的推波助澜之下是成了。
我笑着说:「看来好事将近了,过会儿我便同阿娘说说这事。」
「小姐,别笑话奴婢了!」阙儿羞着脸跑了出去,连水盆都端了去。
刚拿起毛巾的我:「……」早知道等我洗完脸再说了。
总归是我应允的事情,我自行洗漱完後,便去寻阿娘一起吃早膳,她对於我的出现,愣得掉了筷子,换好筷子後,我忙跟她说起阙儿的婚事。
阿娘挂起跟我一样的笑容说:「阿娘迫不急待可以练习一下儿女嫁娶的感觉了!」
「我觉得这种事情不需要练习的……」
阿娘上下打量我说道:「这麽想想,你的丫环都比你这个当主子争气得多,那陈府的大公子不好吗?」
「花心。」
「宁远侯世子?」
「烦人。」
「兵部尚书的侄子?」
我想了想:「他缺了一颗牙,当年为了骑马耍帅,摔下来碰断了。」
阿娘皱起眉头:「真是如此?」
我顿了顿,「好吧,我就觉得他不够好看,起码也要是能够跟大哥比肩的,但放眼整个京城也没几个能入眼的。」
我以为阿娘会说我太挑,结果她老人家也同意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怎麽看都是我儿子帅!」
谈及大哥,我便想到大哥可能也有对象的事情,正欲告知阿娘,管家恰好迈着小跑步进正厅秉报:「二少爷出门了。」
阿娘喝了一口茶:「今儿倒是晚了些,人都有跟着吧?」
管家露出慈母般的微笑,说道:「跟着跟着,那几个熊孩子都警告过了,应是不会再给二少爷添麻烦了。」
「嗯,下去吧。」
阿娘挥了挥手,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管家行礼告退後,我又打算继续话题,却不料下一刻当事人正好踏门而入。
「灵儿,大哥怎麽了吗?」
我乾笑着望向大哥,却发现昔日酷爱白衣的大哥今日居然穿了一身玄衣,整个人的距离感拉远了许多,惹得我一时无话。
「这是怎麽了?」阿娘亦困惑地打量他的装束。
「办了点事情刚回来,这身方便行动。」
大哥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眼睛一转,看向了满脸狐疑的我,我忙避开视线,大哥这模样令我有些不安,我忙将手里的粥喝掉,匆匆出了门。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弥漫着昨夜乞巧节的氛围,处处有闪光,忍不住让我联想到昨晚的情况,耳根子便烧了起来,这会儿我正在一处糖葫芦摊贩前买糖葫芦,刚将糖葫芦拿到手,从不远处疾速驶来的马车突然失控,不偏不倚地朝我冲撞而来,我咬了一口糖葫芦,便见一壮士从天而降。
恍惚间之间,只见黑与红的身影闪过,马被安抚住,成功停下马车,随即有一群官兵出现将马车围住,那名壮士缓走到我的面前。
他似乎对於我方才的行为感到讶异:「姑娘不怕?」
这是一个由冷硬线条刻画出来的美人儿,生得俐落乾净,一头长发由红色的发带高高束着,黑袍红衣让他给人一种鬼魅般的印象,总之这厮的出现简直是在打脸早上我所说的话,没有能够入眼的人,眼前就突然蹦了一个出来。
我又咬了一口糖葫芦:「方才的情况据我推估我很难跑的掉,而观察四周我明白有人会来救我,所以我判断可以站在原地等待救援。」
「若我没出手呢?」
我勾出一抹微笑:「我只说很难跑掉,但没说我跑不掉不是吗?」
毕竟距离撞上我还有段时间,只要在时间内没有人出现,我便可立即用轻功逃跑,有个会武功的阿娘这点能力是必须的!
「姑娘着实聪慧。」
对方没有过问後话,朝略一颔首後,随一群官兵将马车押走,那抹身影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依然十分显目,我心里赫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直到我站在原地将糖葫芦啃完後,才发现原来是我忘了同他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