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晚曦 [完] — [魔道祖師] 晚 曦 19

正文 晚曦 [完] — [魔道祖師] 晚 曦 19

「……你是……?」瞧他装扮,腰间系有一鼓,无佩剑,与自家倒是有些相似,但若说是门生,郤又好像不是。

「蓝宗主,我是秣陵苏氏的现任家主,苏澜。」自称为苏澜的男子慢慢走至蓝曦臣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秣陵苏氏……?啊……」愣了愣,蓝曦臣轻呼一声,苏氏,那个对阿瑶忠心耿耿的苏氏?

「是……苏涉?」

「是,苏涉苏家主仙逝之後,我便接了掌门之位。」

「原来如此。」点点头,虽然苏涉为阿瑶做了不少不好的事,但苏氏对金氏忠心这一点确是不容置疑,只是没想到金凌他们也有邀请苏氏出席。

「蓝宗主,我……有些事,我一直想跟您说……」苏澜面目清秀,但却有些削瘦,一袭轻盈白衣穿在他身上,更显单薄,蓝曦臣心里一动,不觉的脱口而出。

「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呢?看你瘦的,身为一门之主,事多任重,但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身子啊。」

「谢蓝宗主关心,苏澜的生活作息是有在注意的。」没想到蓝曦臣居然会说出这番话,苏澜愣了愣,便低下了头,闷闷地回道。

「还是要再多加留意点。对了,你刚说有什麽事吗?」

「……蓝宗主,关於之前先家主对您和仙家们所做的事,我很抱歉……」低头行揖,苏澜继续说道。

「同为蓝氏一脉,虽自立门派,但总归是同源,但先家主却对蓝氏做出了不好的事,也害了其他的仙家,虽没闹出人命,但终究是错事。也幸得宗主不计较,苏澜在此代苏氏向宗主道谢了。」

男子的腰弯得极低,显得那背骨更加的凸出,蓝曦臣看着他,心里头有一丝的不舍。

「莫要这麽说,前人既逝,你既已担起门主之立,就好好领着门生,行正事,勿违天理。若有需要帮忙的,可上云深不知处,能帮的,我定当尽力。」

「……蓝宗主!」听蓝曦臣这一番话,苏澜的肩头不住的颤动,他低着头,蓝曦臣见不着他的表情,更没想到他喊了一声之後,竟噗通的跪了下去。

「欸?你这是做什麽啊?快起来。」没想到男子突来这麽一跪,蓝曦臣走上前,伸手欲将人扶起来,却没料到,变故陡生。

眼前一道银光闪过,蓝曦臣本能的挥手去挡,手臂传来一阵刺痛,蓝曦臣倒退了几步,低首一看,左手臂的衣袖已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肌肤上渗出了一道血痕。

「你……?」略皱眉,蓝曦臣看着朝自己挥了一刀後,仍旧维持跪姿不变的男子。

「……曾经,有一个人,也是这麽跟我说过,要我注意身子……」挥出的手上握着一把短刃,男子将短刃缓缓收回了袖子,人也没站起来,就着跪姿直接就盘坐在地上,头仍旧低低的,手开始抚摸着腰边的鼓。

「我自幼丧亲,一直都是一个人,我记得……那年的秣陵特别冷,雪中夹带着雨,下了一天,我没地方去,只能窝在人家门角边,但老是被人赶,怕我冻死了晦气……」

「被赶,就再换一家,一家又一家的换……最後我放弃了,我窝在镇里牌坊下,靠着那石狮子,想着,或许……今天过後我就解脱了……」

「是那个人,在我快被冻死时,发现了我,没嫌我又脏又湿又臭,背起我,上医馆,找医师,硬是把我救了回来……」

「我还记得,我清醒过来时,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呢?看你瘦的。

「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呢?看你瘦的。呵呵呵呵……」男子边笑边抬起了头,银亮的月色下,男子的脸依旧清秀,但一双眼睛,却闪着令人不安的光芒。

「或许,他不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或许,他不是一个很有品德的人,或许,他只是世人口中的、助纣为虐的人,或许对姑苏来说,他是个不值一提的人!」

苏澜停下了话,他直视着蓝曦臣,那眼中扭曲痛苦的感情浓烈的像团黑雾般,蓝曦臣看着都不禁呼吸一窒。

「但对我来说,他是个好人,是救命恩人,更是我愿意服侍一生的人,就像他愿为敛芳尊一句『苏悯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一样,我也愿为他舍尽一切。」

苏澜取下了腰间的鼓放在腿上,那是一个小巧朴素的答腊鼓,苏澜抚着它,眼中净是温柔怀念。

「这也是他特地找给我的,琴啊箫啊什麽的,我都学不会,就只有鼓,他都称赞我鼓击的好,为此,他还特意寻了这个鼓给我……」

「所以,你想要为苏涉报仇?」没有去管手臂上的伤,朔月放在乾坤袋里没有带着,蓝曦臣手按裂冰,脑海里莫名的突然想到江澄,呵呵……看到他又受伤了,那人又会跳起来把自己痛骂一顿了吧。

「报仇?怎麽会呢。我并没有要为他报仇啊。」苏澜看着蓝曦臣摇了摇头。

「咦?」这下反倒换蓝曦臣愣住了,不是要报仇?

「宗主能为敛芳尊而死,我想,他心里是满足的。」

「……那你……」现今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何?

「宗主生前,最讨厌人家拿他跟姑苏的含光君比。」

没料到话题一转,竟会扯到忘机,蓝曦臣立时又警戒了起来。

「虽然在我看来,宗主是想太多了,含光君再优秀又如何?我心中的宗主,永远是最优秀的,又何必跟他人相比?」

「……我也认为苏涉想太多了……」

「是啊,可是我家宗主就是那麽死脑筋,我也没办法。」

「那你……」

「既然宗主已逝,这世上少了一个优秀的人,独留含光君一个,未免太寂寞了……」

苏澜偏首看了蓝曦臣一眼,嘴角缓缓扬起,蓝曦臣竟觉一股恶寒。

「高处不胜寒,我怕含光君一人在世会活的孤独,故想送他去与宗主相伴。」

「荒唐!」这是什麽理由?一想到这个人会因这种荒谬的原因去伤害蓝忘机,蓝曦臣饶是再好的脾气也不禁冷怒喝声。

「可惜……含光君实在是很难接近,警戒心又强,我真找不着机会,不过,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没了含光君,有泽芜君也行。」苏澜再次笑了,笑得既颠又狂,蓝曦臣抽出了裂冰,这人……太危险了。

「您长得跟含光君那麽像,又是一门之主,让你去陪宗主,也算得上是配得起了。」

语方落,蓝曦臣已将裂冰举至唇边,但苏澜的动作更快,他轻快的在腿上的鼓面拍了三下。

「咚!咚咚!」

蓝曦臣的裂冰当的一声掉落在地。

左手无力的垂下,蓝曦臣一惊,再细看,竟发现左手臂被苏澜划伤的地方,皮肤下像是有虫子在蠕动般,手的颜色也开始发青。

「你做了什麽?」扶起左手,看着上头诡异的变化,蓝曦臣反而更加冷静的问道。

「刀刃上喂了虫卵,划你那一刀,是为了把卵放进你体内。」苏澜话才说完,立时又拍起了鼓。

随着鼓声时大时小,时快时慢,蓝曦臣只觉一股恶心头晕,左手臂传来的胀痛让他冷汗直冒,皮肤底下的虫子好像变大了般,动的更加剧烈,沿着手臂直往上钻,蓝曦臣终於撑不住的单膝跪地,发出了痛苦的低吟。

「这不是毒,所以任何仙丹妙药都没有用,这叫蛊!一种只流传在异疆的养虫术,以音律控制。我给你下的,是裂心蛊,这种虫蛊会沿着你的经脉血液,慢慢破坏你的身体,你会嚐尽筋脉尽废的苦楚……」

「最後,它会慢慢夺去你的呼吸,你会觉得喘不过气,在挣扎中痛苦的死去,在你死去的刹那,你的心脏会裂开,裂心虫自心脏中重生再化为虫卵,到时,我就可以以此虫卵祭奠我宗主了。」

一边笑着,一边拍出鼓音,苏澜欣赏着蓝曦臣痛苦的模样,他觉得心情很愉快,这种蛊术是他费尽了不少心力才得到的,为的就是可以掌控他想杀的人,虽然没办法用在含光君身上,但用在蓝宗主身上也值了。

「蓝宗主,你的生死,现在掌控在我手上了,等我高兴了,我就会给你个痛快了……哈哈哈哈哈。」

「啊……」终是忍不住的,蓝曦臣哀鸣一声,蜷缩在地,他的左手已肿胀黑青,洁白的皮肤下,筋脉浮起,宛若一条条黑色的咒印般漫延他全身,他想调动灵力阻止那不断侵入他身体的蛊虫,可是疼痛让他完全无法凝聚精神,他看着眼前笑的开心的苏澜,咬牙忍着呻吟,闭上了眼睛。

幸好……没有伤到忘机……

痛苦中,蓝曦臣只闪过这个念头,幸好……忘机不用承受这种痛……

啊……江澄……一定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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