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我归团了
醒来的时候,她睡在有钱人的床上。不是自己买的那种便宜硬邦邦的椰壳棕梠的,而是软绵绵的独立筒弹簧床,好温暖,好软,床单和被单也是亲肤材质,真不愧是资本主义的……。
不对,她有睡过这张床啊!
「啊!」她从床上跳起,桃子眼睛瞪得超大,看起来被她吓醒了。「对不起。」采霖赶紧摸摸他道歉。
她怎麽会又睡在他的床上?
天色微亮而已,大约六七点,然後身边空无一人,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旁边是医院给她手臂吊带,她爬到床的左边,发现了自己的手机。
七点半,上班有点来不及了,但是她仔细想想,又懊恼的趴下,今天礼拜六啊。
打开灯,那个徐攸越呢?她睡在他的床上,那他睡哪里啊?她路过走廊,看到他的书房微微的亮光,里头传来了钢琴声。
弹的是什麽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止住了脚步,一时离不开。这书房隔音蛮好的,她几乎需要贴着墙壁才能听到音乐声。
好好听啊,钢琴清脆的声音,单个单个像是冰肌透骨,灵动分明的碎冰,但是编织出来却是一条轻软舒缓的河流,丝滑绵延、优美平稳,莫名的让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不知道什麽时候,钢琴声停了,门被打开,探出了徐攸越的脑袋。「早啊,怎麽不多睡一下?」
「我……要上班。」她傻了一下,「你怎麽知道我在?」
「我耳朵好。」他又坐下弹琴,「今天礼拜六哦。」
啊对。她怎麽会慌成这样,刚刚才看过手机确认过是礼拜六了,怎麽会又忘了。
「晚点带你去买床?」他继续练琴,采霖走进他的书房,看着他有模有样的弹着琴,手势顺着旋律节奏游刃有余的变换着方向位置,不管是气质架式都十足,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平时看到的傻样公子哥。
采霖看了好久,才记得要回话:「我没钱。」
「你有钱,只是舍不得花。」他笑着说,「不然当作我送你的吧,毕竟是跟我呕气,这件事情我应该也有点责任吧。」
采霖有点不情愿,但是看着他的态度忍不住有点懊恼,平常很爱嫌弃这个过气艺人很幼稚的她,好像被自己打脸了一样。「……为什麽在那边装大方,是不是怪我很幼稚?」
「有一点。」
「……」
「但是我也很幼稚啊。」他边弹着琴,缓慢的说道:「我十岁进入公司,十八岁出道,二十五岁解除合约,我没有时间学习如何长大,或是如何和别人好好相处,这十几年我只是一直都在工作。」
噢,原来如此。之前采霖明明就听过马小姐讲过这件事情,但是毫无同情心的她根本不愿意去理解别人的苦处,当她愿意听了之後,原来这件事情也并不是这麽难懂的。
这个人,在这个书房,这架钢琴前,好像意外的坦率。
这样想起来,她可能比他还幼稚啊,采霖叹了口气,拍了拍屁股,「走吧,买床,我自己买。」
「嗯。十分钟。」
「好。」回到自己的房间,擦乾净了的地板光亮亮的,但是阳台上的椰棕床垫还在渗水,等乾一点再搬出去回收吧,反正她现在手也不太方便。
穿好了衣服,带了包包,徐攸越问,「你带机车钥匙干嘛?你这样还想骑车?」
「我可以骑啦!不然又要叫计程车吗?」
「我有车,我开车好了?」徐攸越提议。
「你有车你怎麽不早说?那昨天为什麽我们要坐计程车?」采霖还傻傻的问,到了地下室停车场,她才知道为什麽。
干!这什麽张狂的宝蓝色?还敞篷车耶!这翅膀还飞起来的?这车也太低了吧?他们是要坐在地上吗?这死有钱人可以再夸张一点啊!
「我本来想要跟你当朋友的,我觉得还是算了!」采霖瞪了他一眼。「我这辈子都没办法理解你们这种有钱人!这车子要多少钱?一千万?」
「2700万……我有打算要卖掉了说,」徐攸越一脸尴尬。「但是我很喜欢它……我舍不得……」
「你又不开你舍不得个屁啊?」采霖马上对着金色大牛的标志拍了好多张照片,又跑远了些把整个车子拍进手机里头,「干!我死了之後要带着这些照片陪葬!」
「陪什麽葬啊……上车了啦!」徐攸越赶紧把这疯癫尖叫不断的怪女人塞回车内。「快点!」
「哇塞!车里面也好赞!」采霖摸着皮件坐椅,用力的深呼吸「好香啊……」
「我没用车用香水啊……」
「闭嘴,这是新台币的味道……」她闭上眼睛一脸陶醉道。
徐攸越笑了起来,「你好奇怪。」
「你现在才知道吗?」采霖哼了一声。「为什麽不常常开啊!这种车不开上路也太可惜了,这车不就是上路炫耀的吗?」
「就是太夸张了所以才想卖掉的,我现在没那麽有钱了。」徐攸越开车的侧脸,透露出些许的哀伤或烦恼。
「有钱人的烦恼就是这麽朴实无华,我连车都买不起,买栋房子还没楼梯。」采霖摇摇头,一脸哀怨的道。「不过没关系,偶尔让我坐这台车去兜风,姐姐就原谅你。」
「……神经病。」徐攸越倒是笑了。
采霖第一次觉得,逗逗他笑,也是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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