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自习去哪了？」萧雨晴等她坐下才小声问。「班长问我的时候我只能说不知道。」
「妈呀，被点名了？」楚北脸垮了。
「没有，不晓得为什麽班长没点名。」
楚北抚胸口，好险！翘课变成旷课，她更吃不完兜着走。
海清玉居然说对了。商晏奇没有去庆祝，却也没有点名。
萧雨晴偷瞄後面一眼：「你是跟海清玉在一起吗？只有他也不在。」
「我们登山社庆祝一下而已。」事情开始得明明很无辜⋯⋯
「那刚才⋯⋯？」
「我回请他吃东西。」这不是天经地义？
萧雨晴笑：「楚北，你真不是翘课的体质，连自习课都会被抓。」
「划不来，我以後不翘了。」
这一天过得很像侦探片。
第一节下课还算正常，海清玉有一句没一句和沈炬聊游戏，没有离开教室。
但第二节课下课，海清玉徐徐步出教室，楚北偷偷摸摸在後面跟踪。
这个高个子动作特别慢，吵架吵得过吗？
她预料第一个出师的会是楚西，近水楼台嘛，可以先偷袭月亮。
楚西那个油滑的快嘴，说了十句海清玉可能还挤不出十个字，她真的很担心。
海清玉进了福利社，楚北不好跟进，在外头野餐桌区观望，躲在一棵树後。
「你也是在等楚西？」
背後的问话吓得她一蹎，转头是个清秀妹子。
「楚、楚西？」
「对啊，听说他常第二节下课来买运动饮料。不管他桌上堆了几瓶女生送的，他转送给同学以後还是会自己跑来。」
「是喔？」楚西果然有病。
「後来这时候福利社人挤人，楚西开玩笑说迟早被福利社给禁了，大家就在外面等他，或找别的时间。」
「等他要干嘛呢？」环视四周，果然女生远多於男生。
「我反正要来吃点东西，看看帅哥很下饭啊。」
楚北每天看那张笑脸就想打。
「那你来干什麽？」女生看楚北两手空空。
「喔，等同学，不是楚西啦。」
「你是学妹吧？高一的？」女生在野餐桌坐下，开始吃面包。
楚北常被这样问，恐怕到了高三还是这样问。个子像国中生，有什麽办法？
「对，学姊呢？」
「高二。」学姊看一眼福利社门口，「不晓得今天楚西有没有来？」
怎麽好死不死，海清玉自己送上门来？楚北叹服自己的霉运。
那她是不是该进去救人？
不行不行，她得等快打起来才能出现，不然楚西看到她也在，会很狡猾地装没事人，等下次海清玉落单再发难。
楚家人都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出来了出来了！」学姊很兴奋地低声说。
楚西果然手上有运动饮料和吃的，两旁女生眼冒星星有说有笑近身跟随，一副太子微服出游的阵仗。
「哇，西才今天穿粉红色耶！」学姊吃得津津有味，「男生要敢穿粉红、还穿得这麽帅，全校就只有西才了！
楚北翻白眼，那件是楚西跟屁虫在妈帮她买上衣时顺便蹭到的同款男生版，还说像情侣装，她勒令不准穿却不果。
楚北移到楚西看不到的角度，看他往高三楼方向去。
海清玉人呢？
说曹操曹操出来了，手上也一袋，踏着闲散的步子——竟是朝楚西的方向！
楚北傻了眼，这是谁在堵谁啊？
「学姊，那我先走了！」匆匆也跟上去。
高三楼要穿过一个中庭花园，她听到海清玉唤了一声楚学长，楚西转身看到他，跟身边女生说几句，女生们散了。
楚北沿着树丛後走近些，矮个子还是有少数好处，譬如现在她半低头就比树丛矮。
问题是她看到楚西大半正面，却只得到海清玉的後脑勺。
「海清玉，不请自来啊。」楚西笑得很邪气。
这麽快，楚西已经摸清海清玉是谁了？
「学长好。」海清玉听起来温吞但礼貌。
「给你一个机会，解释一下拐我妹翘课的理由。」楚西那种笑法让楚北眼皮跳。
「林导师要我帮一下楚北的功课，我觉得用吃的可以提高动机。」海清玉不疾不徐回答。
楚北听得一愣一愣。林导师找他？
楚西挑眉：「对我妹这麽了解？那为什麽是你？」
「数学课同组过。」
「这样就请客，心肠可真好。」楚西哼笑：「那自习课你辅导她完再去吃不行吗？」
「庆祝是我们班长提议的，看楚北兴致很高，我也想问她功课的事，所以还是决定去了。」
楚西眯起眼看海清玉，好像看到什麽，接着眼光投向树丛这边。
楚北吓一跳，赶紧缩头。
「这样啊！」楚西声音又轻松起来，「那我知道了。下不为例，听清楚了吗？」
「是的，学长。」
「去吧。」
楚北狐疑地抬头，从叶子缝隙中看到楚西已经跨大步走了。
就这样？楚西这样就放人了？
看海清玉也转身回教室，楚北远远跟在後面。
海清玉有什麽诀窍啊？为什麽几句话就能把事情解决？
林导师的事又是怎麽回事？
一肚子狐疑回到教室，那颗总是不离桌面太远的头又趴下了。
楚北很想跑过去问他，但怎麽问？总不能说她一路跟踪、全听到了吧？
虽然摸不着头绪，但他没被刮，她大大松口气。
希望事情到楚西就算了结，她以後⋯⋯还是离这个高个子远点比较保险！
当然，事与愿违这成语就是为她发明的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