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晴君放下法国号,翘起腿。「我说李宥炘,你跟郑楚军从什麽时候就开始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我记得之前国中的时候你们还好好的啊,怎麽我高一进来永治时,你们就几乎不说话了?」
田山拿起指挥棒打了一下龚晴君的後脑勺,「你白痴哦,你没注意到国中时,郑楚军的打扮越来越中性吗?」
「我注意这种事干嘛啊,她要穿什麽是她的自由,你管人家。」龚晴君一手按着自己可怜的後脑勺,「不要乱打会变笨啦!」
「她一直想尽办法推开我。」李宥炘无奈地轻叹着。
田山把玩着手上的指挥棒,「我当初单纯以为郑楚军只是喜欢偏中性一点的打扮,没想到她居然喜欢女生。」他不小心笑出声,视线来回看着李宥炘及龚晴君,「不过,我倒是听见了一首充满失恋风味的曲子。」
「田山至一,我发现你找死的功力不断地向上提升。」李宥炘的口气瞬间下降十度。
「我说李宥炘,我跟你联手的话,应该可以做到毁屍灭迹。」龚晴君眯起眼,整个人充满着危险。
「喂!」田山嘟起嘴,像是个小生气的小孩。「不过我说认真的,李宥炘你应该要想办法找机会跟郑楚军好好聊一下,看着你们之间的关系变成这样我也不是很好受,何况我们又都在同个社团,怪尴尬的。至於龚晴君,你就别否认了,我这双锐眼早就看出来一些什麽。」
龚晴君的坐在换成了慵懒的姿态,口吻听起来懒洋洋的:「什麽什麽?」
「哎呦,人家不好意思说啦。」要玩田山可不输的,他全身扭动着,就像那只虫虫危机里的绿色毛毛虫。
龚晴君终於受不了了,伸出长腿要往田山踹过去,幸好田山的反应快,顺利被他给躲开。
「哇啊啊!」田山大叫,「你们都只会欺负社长!」
「欺负你个头,明明是你太欠欺负!」龚晴君大叫回去。
「不管不管!」
「回归正题。」龚晴君无视田山的鬼吼鬼叫,努力跟他沟通:「你乾脆去跟胖胖老师说,李宥炘想休息一段时间,就算是一个礼拜也好。」
「なに(什麽)!?」田山一脸惊恐,冒出了日语。「できない(不可以)!距离县赛只剩下两个月了!」
「田山,你自己将心比心想想看,如果今天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你还能够没有顾虑的吹奏小号吗?心情反而会越吹越烦躁吧。」龚晴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像只可爱的三色猫。「我要回教室小睡一下了,不然下午的课我一定会打瞌睡。」语毕,他不顾田山的反对就抱着法国号站起身走往小房间,在收好乐器後他走出管乐教室,看见了杵在门口皱着眉头的徐咏珈。
徐咏珈的思绪还停留在他们刚刚的对话,她觉得自己听了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但她的视线内突然出现了一张脸,她吓得向後退了好几步,只见龚晴君对她灿笑着。
「你干嘛?吓到我了。」徐咏珈有些惊魂未定,一方面又怕对方知道自己一直站在管乐教室外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
「没有干嘛啊,只是在猜你到底在想什麽。」龚晴君调皮的笑了笑。
「没想什麽。」徐咏珈逃避他的视线。
「你都听到了?」龚晴君的口气不是质问,而是一种彷佛这件事没有什麽的语气。
「算……吧。」可徐咏珈也不打算说谎。
「放学合奏完要不要一起去学校後面的关东煮店吃东西?」他突然问,一边从鞋柜拿出鞋子并套上。「最近天气好像开始慢慢变冷了。」虽然天空上还是高挂着太阳,但风已经带着秋天的凉意了。
徐咏珈拉上了外套的拉链,点点头。「好啊。不过,你可以再进去一次帮我拿一下巧言的乐谱吗?」
龚晴君眼神死。
於是下午合奏时间结束後,他们两肩并肩的走在往关东煮店的路上。
徐咏珈觉得有些奇怪,除了郑楚军今天没来说要一起回家外,也没有在校门口看见曾睿雨。
是放弃了吗?
「没看到他,会很失望吗?」在都红绿灯的同时,龚晴君看似不经意的问着,但内心却在意的要死。「听说庄严最近增加了放学的合奏练习时间,他应该也偷溜不出来了,看来庄严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夺回代表权。」
徐咏珈低头看着他手上提着着奶黄色乐器盒,「我为什麽要失望,没看到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绿灯,她首先踏上斑马线,但走了几步发现龚晴君没跟上,他就这样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
「你再不走就要红灯了。」徐咏珈催促着。
「你喜欢曾睿雨对吧?」龚晴君勾起一边的嘴角,但看起来有些落魄。「你是因为他,所以才加入管乐,吹奏起Oboe.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