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灰姑娘行不行(二) — 43

正文 灰姑娘行不行(二) — 43

黑云像是被谁挡下了,我没有感到一丝疼痛,身旁的红光虽然微弱,但没有再消减,我还好好活着,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一个人将我紧紧抱住,喊着,「夫人!」

我惊讶地抬起头,将我抱在怀里的正是小风。她情绪激动,哭着将我抱的好紧,像是忘情之下才抱我。

我用力将她推开。我根本还没原谅她那些事情呢!

「不要碰我!」我对她喊道,表情忍不住摆上厌恶。

她向後退了一步。我以为她会恼羞成怒,但她只是抺去脸上的泪水,将我仔细地看了一遍,问道,「你有受伤吗?」

我别过头不理会她,心里觉得她真是恶心透了。

头上的那团黑云散去,光站在一旁,看起来像是「去妖咒」即时消失,他和小风化去了那团黑云。

「光!」我向他打招呼。

光扬着笑脸向我挥手,「齐小姐!多谢你愿意走这一趟,还带来了帮手,不然我们可就全军覆没了。那个丫头真是坏透了!」他厌恶地摇摇头。

我从地上站起,这时我才发现多了一人。

「殿下!」费凯恭敬地向我微微弯腰。

「你怎麽……」

「是我啦!」李维钧来到我身边,不客气地将小风推开,「我趁你不注意时传了简讯给他。不过他竟然一个人来,没带其他人,真是的!」

费凯黯下脸色,转头看向茵茵,「过来这里!」

茵茵收起气焰,怯怯地看着他,就像我在费氏大宅时看到的那个茵茵,对自己的哥哥又敬又怕。

见她没有动作,费凯提高音量,「听到没有?」

茵茵流下眼泪,哭着大喊,「我不要!」

「你还闹不够吗?」

茵茵指着我和小风,「你才不懂!她们才是坏人,是他们让费氏跌落谷底。为什麽你要住别人家?为什麽我这麽小就当御用巫师?为什麽爸爸妈妈不在了?这些不是她们造成的吗?」

费凯沉着脸,「一切都由巫师协会处理,你没资格动手。」

茵茵跺着脚,「不要!巫师协会什麽事都帮齐芷乔设想,他们都忘了她把我们害得有多惨,我不要听巫师协会那些大人的话。」

费凯放轻音量,「茵茵!你受到黑魔法影响才会说这些话,放下黑魔法,巫师协会不会惩罚你们,大家会帮你们的。」

「我不需要他们,我可以驾驭黑魔法,我可以用黑魔法让爸爸妈妈回来。哥哥!你不想爸爸妈妈回来吗?」茵茵大喊,语气十分不服输。

费凯摇头,「这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不是你可以承担的。」

「我就快成功了,只要再一些时间……」

「够了!」费凯打断她,「就算你能让他们回来,那也是躯体,他们的灵魂不可能回来了。你读过那篇研究,费予尊先生不论怎麽做结果都一样,那是不能强求的。」

「费予尊先生是谁?」我低声问着李维钧。

李维钧向我解释,「他是费绮儿的父亲,当年为了让他的妻子起死回生而研究黑魔法,结果躯体是复活了,但灵魂却是妖精或是奇怪的东西,不管几次都一样。费予尊先生最後疯了,不知道是黑魔法使他失去理智,还是不停失败的原因,总之他五十二岁进了『巫师精神院』,到了六十八岁去世都没出来。费绮儿最後为那篇研究作结论,人死不可能复生。」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

「我可以的,大家都说我很聪明。」茵茵相当坚决。

费凯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麽事情。突然表情一换,微笑地点点头,「是呀!茵茵!你很聪明!你说你可以让爸爸妈妈回来是吗?」

茵茵用力点头,肯定地回答「嗯!对呀!」

费凯笑着说:「虽然黑魔法很危险,可是你很聪明,一定可以解决费予尊先生克服不了的问题。」

茵茵的小脸瞬间发亮,开心地喊道,「对呀!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

费凯神情转为落寞,「我们在湖边的小屋,暑假时爸妈总会带我们去玩,钓鱼、滑舟,整整一个礼拜。寒假带我们出国玩雪,.....那些都是很快乐的事情。要是他们还在,我们就可以无忧无虑,什麽御用巫师、巫师协会会长,那些哪是我们该操心的事。」

茵茵哭了起来,眼泪滑落在脸颊上,「对呀!对呀!我好想爸爸妈妈……」

费凯的表情转为兴奋、期待,「茵茵!我可以相信你对吧?你真的可以让爸爸妈妈回来?」

「当然!」

费凯缓缓走向她,柔声说道,「哥哥好想你,你不想念哥哥吗?」

我倒抽一口气,向前跨了一步,想叫住费凯,却被李维钧拉住手,他用眼神告诉我不要有任何动作。

「哥哥……」茵茵叫着他,犹豫了一会儿,也迈开步伐跑向费凯。

费凯一把抱住茵茵,将她拥在怀里,趁她放下心房时,迅速地夺走她手中的魔法捧和扫帚,往後丢向李维钧。

「不要!」茵茵厉声尖叫,在费凯的怀中不住扭动。

费凯让她趴在地上,手压住她的背,魔法捧一挥,茵茵的双手被绑缚住了。

茵茵踢着脚,大声哭喊,「爸爸妈妈,哥哥又骗我啦!爸爸妈妈……」

李维钧手拿着茵茵的魔法捧和扫帚,落寞地对我说:「茵茵绝顶聪明,全世界只有费凯能骗得了她,不管上当几次,都还是会上当。」

茵茵的哭声令人鼻酸,我也流下眼泪。她还只是十岁小孩,正需要亲人在身边的时候,若当初让费凯陪着她,也许她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费凯制服住自己的妹妹,在他强忍的脸上,一粒粒泪珠在阳光照射下散发晶亮……

这时,十几名巫师突然现身,他们将小巫师们抓住,拿下魔法捧和扫帚。小巫师们看到茵茵被费凯制服,都拿不住主意,呆愣在原地任由巫师们处置。

「他们不会对付狐狸精吧?」我问着李维钧。

「不会!」粗暴男不知道什麽时候来到我身边,替李维钧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抬起头看向他,他阴郁地看着我。

「你怎麽来了?」

「费凯通知我的。他只说你来找狐狸精,我没想到会见到茵茵,更不要说看到你差点就死了!」他冷冷地说。

李维钧不知道什麽时候退到一旁了。

「你不想听我的解释对吧?」我垮着脸问他。

他摇头,「晚餐时间我们再聊吧!」他失落的表情就像把利刃插入我的心口,比起「冰封之心」的心痛更难捱。

粗暴男开车送我回学校,雷雷则由李维钧不知道用什麽方式送回去。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内疚地说不出一句话,而粗暴男则是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车子停在校门口,他没有转头看我,一副要我快点下车的模样。

「那……晚上见罗!」我尴尬地说这句话。

他冷冷地「嗯」一声。

我好想冲进他的怀里向他道歉,求他原谅我,不要不理我。可是我不能,因为强要他接受我的撒娇实在太自私了,总得给他时间消气,不然这道伤痕会永远横在我们之间,永远不会好。

下了车,保镳送我进学校。走没两步,就听到他车子驶离的声音,我惊讶地转过身,他竟没等我走进学校再开走!

好吧!我干了好事,也没理由怪他态度不好。何况我可是不只一次答应他不再任意妄为。之前的事情他还没气消,现在又让他看到我差点被茵茵的黑色乌云「炸」死,他当然会消化不良罗!当然,绝不能告诉他茵茵启动了黑咒语,那时我也差点死了。

我知道不能怪他,可是他的态度还是伤害了我,我忍不住哭了出来。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大家都在教室,除了身後的两名保镳就没有其他人了。还好,只有两个人看到我情绪失控。

「喂!你也哭得太惨了吧!」李维钧骑着扫帚降落到我身边,还用手肘推我一下,语气调侃。

「走开啦!」我低着头,不想看他,眼泪还是不停地流。

「我们还要和书书吃午餐呢!」他不情愿地提醒我。心里大概是在骂我是电灯泡吧!

我看了手表,十一点五十分,还来得及!

将眼泪擦乾,我看着李维钧问道,「对了!你身上的伤还好吧?」虽然都是小伤,甚至没渗出血,但被黑魔法所伤,就不能轻忽。

他将袖子卷起,得意地说道,「没事了呀!伤都不见了。」

原本挂在他两条手臂细小红丝都不见了,大概又是神奇的力量,要不是他这副蠢瓜模样,我会认为他是万能的。

「还是不能大意,回去让费绮儿看看吧!毕竟那是黑魔法呢!」

李维钧自讨没趣地将袖子放下,「好吧!我会让她看看的。」

虽然李维钧臭屁得令人讨厌,但还好他很胆小,随便就能吓到他。

我们停在楼梯间,等待下课钟响一团乱时再进教室。

「对了!他们有对狐狸精们怎麽样吗?」我背靠着墙故作轻松地问着他,其实心里十分担心。

李维钧摇摇头,「没有!他们将那几个小鬼抓住後就一起带走他们了,没人留下来理那些狐狸精。」

我松了口气,「可是巫师知道狐狸精住那里了,之後很可能会去找他们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是巫师协会该担心的。」

「可是你是御用巫师呀!费凯应该会和你讨论吧!」

「是代理御用巫师!」他纠正我,「就算他和我讨论,我也不可能告诉你任何事计画,所有能让你知道的计画都得由粗暴男告诉你。」

「我以为我和你是自己人!」我瞪着他说。

「我是呀!不能我今天怎麽会冒着被粗暴男算帐的危险和你跑去那个鬼地方?」

「那不是鬼地方!我们找到茵茵了呀!你没什麽好抱怨,说不定巫师协会会记你一大功。」我不懂他怎麽会说那是鬼地方,那里明明美得要命。

「才不会呢!我让你身陷危险,他们不追究我就万幸了,还记功呢!」他喊道。

「可是你找到茵茵,还制止她杀死我,这很了不起吧?」

「关於那些事,还得和费绮儿好好商量。」他面露忧心。

「商量什麽?」

「要不是河神的力量,我是不可能自己一人对抗他们十六个人。巫师协会的人一定会起疑。」他烦躁地抓着头发。

是我让他陷入这个困境的!那时我就是知道他的力量才会要他和我去的。我把他当护身符,却没为他想到後果。巫师协会的人会起疑,茵茵那夥人的证词也许薄弱,可是却能解释巫师协会的疑虑。李维钧实在太危险了!

钟声响了,各班教室涌现纷杂声,再不多久人群就会塞满走道。

「晚上我去小木屋找你们,我们再一起讨论吧!」我对李维钧说道。

李维钧摇摇头,「你去有什麽用?」

「我想知道情况,我关心你好吗?」我略微提高音量。

他惊讶地看着我,随後又回复平静,「你不用内疚……」

「闭嘴!董佩书出教室了。」我迈开脚步往董佩书的方向走去。

走没两步,李维钧拉住我的手,我回头看着他。

「别和她说今天发生的事。」他说道。

我没有回答,拉开手,董佩书已来到我的面前。

大树下的四方椅似乎成为热门的午餐地点,显然是我们的关系,因为我们常坐的那张固定位置总是会被保留,等着我们前去用餐。

以往我总是会抢着和董佩书聊天,说着女生才感兴趣的话题,李维钧只有乾瞪眼的份儿。但今天我表现的很安静,吃着自己的便当,几乎成为透明人。董佩书和李维钧开心地聊着天,董佩书不时关心地看我一眼,李维钧则是因为我不停地想着该不该告诉董佩书刚刚发生的时而不时地用眼神警告我。

不说吗?可是我们才刚因为说清楚一件秘密而和好呢!要是哪天发现有事瞒着她,会多生气呀?何况我早就答应她什麽事都和她说了……

不准说!李维钧警告的眼神又来了。

「芷乔!你心情不好吗?」董佩书看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没有呀!」原想挤上笑脸,但还是放弃了。此时硬挤上笑脸会显得更心虚。

「你没说什麽话耶!有心事吗?」

我又摇摇头,「没有呀!」

「是李维钧威胁你吗?」她瞪了眼李维钧。

我惊讶地看着她,这句话实在……污辱了我。「他怎麽可能威胁得了我?」

董佩书摇摇头,「我不知道,但看起来是这样。他一直瞪你,好像在警告你什麽事情。」

「是吗?我没注意耶!不过没什麽好奇怪的,他常看我不顺眼呀!」

李维钧乾笑两声,「对呀!我看她不顺眼。」

吼!李维钧,你在心虚什麽啦?

董佩书看着我,又看向李维钧,沉下脸说道,「你们又有秘密!」

董佩书,你真的可以考虑转到第三类组喔!心理医生!真是太适合你了。

我和李维钧相对而视。我想说,可是李维钓又用眼神要我不要说。

「很严重的秘密。」董佩书说道。

李维钧转头向她说:「你别问了……」

「我们找到茵茵了!」我打断李维钧,说了出来。

李维钧发出想掐死我的怒吼声。

「什麽?找到茵茵?」董佩书眨眨眼,「发生什麽事了?」

我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茵茵了,而关於李维钧用他神奇力量都说是费绮儿的咒语。

说完後,董佩书静静地没说一语,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我知道。」我说道。

我期待她能骂我几句,但董佩书却盖上便当,站起身离开四方桌。

我呆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四面八方有好几双眼睛在看着我,董佩书的离开更提升他们的好奇心。

「你不去追她吗?」我问着李维钧。

他摇摇头,「她也在生我的气,晚点吧!等她静下来後。而且……你在发抖耶!」

我深吸一口气,低着头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什麽狐狸精还是茵茵都没比他们两人生气、不理我来得可怕。」

董佩书和粗暴男的想法及反应很多时候都如出一辙,粗暴男气得不理我,我又有什麽好为董佩书的愤怒离席而惊讶?何况是我先背叛他们的。

放学时,我和李维钧像往常到董佩书的教室门口,等着和她一起出校门,董佩书一看到我们,原本挂在嘴角的小梨窝马上收了起来。

她走到我们面前,说道,「我不知道该和你们说什麽,这几天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好了。」说完,她绕过我们往校门口走去。

「书书!」李维钧马上追了上去。

顾不及周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我看着董佩书离去的背影,在原地呆愣了好久。希望她不要拒绝李维钧,让李维钧陪着她,不然她心里的愤怒要对谁说呢?

保镳告诉我粗暴男在巫师协会没办法来接我。坐上车後,我忍不住多想,虽然保镳这麽说,但我还是认为他是因为气我而不愿来接我。

董佩书的怒气还未摆平,如果粗暴男又不理我,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将我的注意力拉回。

是粗暴男传来的讯息:抱歉!没办法去接你,六点半一定准时赶回去一起用晚餐:)

我挂上笑脸,心里骂自己小心眼,粗暴男知道我会胡思乱想所以传了讯息;他当然还在生我气,但却不忘让我安心。而我却顾着自己的感受,一点都没为他着想,我在心里对自己打上大叉叉。

我马上回讯息:谢谢你的贴心!爱你!(大爱心附号)

回到王宫,董佩书的事还挂在我心上,传了几封讯息给李维钧,都不见他回覆。这代表什麽呢?他还在忙着安慰她?还是她要他选边站,要朋友还是女朋友?

我翻了个白眼。拜托!又来了!董佩书才不会这样呢!别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了!

洗了个澡,吹乾头发,热气烘在头上,也烘出困意。今天实在太耗体力了,茵茵的黑咒语启动时,我觉得自己会死,忍耐疼痛,粗暴男悲伤、愤怒的脸在我脑海徘徊,一想起要离开那些爱我的人,心里就怕的要死。现在还是不禁打颤。

之前即使事实摆在眼前,我依然对「茵茵要我命」这件事存有疑虑,寒假那段时间在小木屋的相处难道都是假的吗?她和李维钧的玩乐也是演的吗?一想起那段日子,要我怎麽相信黑咒语的事。但今天,我看到茵茵的眼神,才相信她是真的恨我、真的想杀了我,不罢口的咒语,还有那朵黑云,容不得我不信。

关掉吹风机,拨了拨头发。虽然帮我吹头发也算小安份内的事,但除了较重要的场合得要她帮忙外,平时我还是喜欢自己来。一方面是不想麻烦小安,另一方面我喜欢趁这个时间静下心来想想事情。这阵子我的确很需要静下来,想想……我应该要想的事。

话说回来,那些狐狸精呢?巫师虽然带着小巫师们离开,但不再追究狐狸精了吗?他们到底对那十五只狐狸精的态度是什麽?仔细想想,巫师今天对狐狸精的态度太反常了,他们不愤怒、不怨恨,反而是心平气和地处理完「家事」後离开。

巫师们的反应实在太反常了……平静得令人费解。粗暴男一定有告诉巫师,他们就是首波攻击费氏大宅的狐狸精,那为什麽见到他们却一点愤怒的情绪都没有呢?

我感到不安,因为……也许……粗暴男他们又进行了不让我知道的计画。虽然这很正常,我也该习惯,但我却有种受够的感觉,什麽都将我蒙在谷底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但真正让我害怕是我想的那个样子,但如果真是我想的那个样子,我应该要开心的,可是我怎麽开心得了?

巫师们和小风他们达成协议,他们要一起合作!我心里是这麽想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必定是粗暴男同意、建言,甚至坚持。为什麽我会感到不开心?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弄清楚事情是不是真是如此。

六点半,我来到粗暴男的房间,小安和甘亚将晚餐送进小隔间後退了出去。我和粗暴男有默契地依然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走进去,我们心里都有事情想问对方。

我先开口说道,「费凯应该都和你说了吧?应该是李维钧和他说的。」我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的双眼,「她向我求救,我无法忽视,没法不当一回事。我知道这麽做会伤害你,但我那时管不了那麽多,所以……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麽。」

粗暴男平静地看着我,不知道他是强忍,还是心情真如此平挣。「我真的不明白为什麽她能轻而易举地影响你,难道你都不会想起她是怎麽折磨你的吗?还有,她用你父母要胁你,闯进你父母家伤害他们。她伤害你时从来不心软,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心软。」

「我也恨她!真的!但我就是……」我不知道该怎麽解释,於是站起身,走到一旁,也许不看他的眼睛会比较容易一点,但我的脑袋依然空白。「她向我求救呀!我能怎麽办呢?」

「你没想过那可能是个陷阱吗?」他用指控的语气问着,像是说我又再次背叛他。

「没有!她对付我根本不需要用陷阱,再说,她为什麽要设陷阱?她曾救过我的命,我在狐狸居时,她大可把我杀了。」

「你又为她说话了。」

「我没有!我只是陈述事实。」

「为什麽你对她总是那麽仁慈?」

「总是?」我惊讶地看着他,「你知道那些事?我们的前世?」

他点点头,「费绮儿说的,她说我们以前就常为了她闹得不愉快。我不想相信,但现在看来似乎真是如此。」

「那她有告诉你我会不由自主地受她影响吗?我几乎抗拒不了。」

「这就是我不懂的地方。」他站起身,苦恼地用手爬着头发,「你和她的感情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她反咬你一口,为什麽你依然对她那麽的好?」

「我说了,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无法眼睁睁地看她受到伤害。」

「你的意思是如果下次她再叫你,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去送死罗?」

「我不是去送死,我让李维钧和我去了……」

「你只是拖一人下水。」他无力地叹口气,像是对我失望透顶,「芷乔!她对你的影响力为什麽这麽大?大到你连在我面前说谎,让我安心都不肯。」

他的表情像是将我推到几千里远,像是不再相信我是爱他的。

我哭着喊道,「为什麽要这麽说?我不想伤害你呀!」

「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你明知道做那些事会对我造成什麽影响,但你还是做了。」他怒吼着,「我可以理解你之前的冲动,可是我不能接受你帮助她,如果你不能答应我不会再有第二次,那我们之间就没什麽好说的。」

我心里一惊,「没什麽好说是什麽意思?」

「我不会像之前那样信任你,甚至包容你。」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哭着大吼,「你乾脆说我们完了。」

「我们不会完了,你永远都是我的王妃。」

「没有信任和包容,你要这样的王妃做什麽?」

他气得转过身,不再理我,不停地用力呼吸。

我心里从没这麽难过,明知道他只是在说气话,只要和他撒娇就能让他消气,但我就是拉不下脸。现在气氛变得这麽僵,让我有些後悔了,我想过去抱紧他向他道歉,告诉他我会听话,但我却做不到,因为我知道下次我还是会为了小风奋不顾身。

我慢慢止住流水,用手背抺去脸上的泪珠,像是嫌不够混乱地说:「你也有事情没和我说吧?」

他转过身看着我,阴郁地看着我,「什麽事?」

「巫师和狐狸精……他们合作了对不对?」

「你听谁说的?」

虽然他没有承认,但表情证实我说对了。

「我猜的!今天对巫师而言是很好的机会,但他们却没有攻击狐狸精。」

他两手一摊,「你说的没错!他们的确联盟了……你大概也猜到是我的提议。」

我摇摇头,「我不懂!你当初那麽反对,甚至根本不想考虑,为什麽会突然改变主意?」

「不是突然,而是深思熟虑。」

「为什麽?」我忍不住提高音量。

「你有什麽好生气的?当初不是你要我答应吗?」

「我气你什麽都不和我说……」

他冷笑一声,「算了吧!芷乔!你不是在气这个,你在气我要巫师和那个女人联手,这才是你生气的原因。」

「你在说我嫉妒吗?」我气得全身发抖。

「这就是不和你说的原因,我知道你根本受不了。」他愤怒地跺步到我面前,双眼冒火地对我说道,「该死的!你到底要我怎麽做?我不答应联盟,你会气我。她伤害你,你心里又不允许我靠近她,所以我答应联盟会让你有背叛的感觉。齐芷乔!为什麽你不乾脆一点告诉我到底要我怎麽样?」

我怔怔地看着他,眼泪狂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说中我心里的矛盾了。

他让联盟成功的确让我有被背叛的感觉,因为这代表他认同小风了,可是我受不了他对小风有一点正面想法,她那样伤害我,我不要他对她有一丝好感……而这就是我刚刚在房间不安的原因。

突然,他收住怒火,转而用更伤人的悲伤看着我,「你看看我,做任何事都顾虑到你的感受。请你告诉我,在你做那些危险事时,曾想过我吗?」

我看着他盈满泪水的双眼,几乎无法呼吸。他的悲伤像是一条铁链紧紧栓住我的心脏,要我心痛而亡。

我用力推开他,哭着夺门而出,一路跑回沁怡楼,我的房间,爬在床上痛哭失声。

逃避是唯一我能做的事。

稍晚,小安来关心我,但我锁上房门坚持不让她进来;不让她看到我红肿的双眼,好去回报对面的人。我告诉小安我没事、不想吃东西,要她早早去休息。小安只多问两遍就离开了。

意料中的没有晚安简讯,手机和平板电脑保持着安静,我看着它们,眼流又不自禁地流了。

我想,这次的冷战会比之前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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