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光从口袋掏出一瓶矿泉水，「给你。」
我伸手要去接，他却把瓶身贴上我的脸颊，瞬间的冰凉感让我啊了一声，缩着脖子後退几步。
「来的时候在贩卖机买的，很凉对不对？」程沐光的声音隐隐约约泄漏出恶作剧得逞的顽皮和得意。
「嗯。」带着水气的瓶身一离开，我的脸颊却发烧似滚烫起来，赶紧扭开瓶盖，连喝了好几口矿泉水。
「你的水呢？」
「我身上的零钱刚好只够买一罐。」他耸耸肩，极其自然接过我手中的矿泉水，张口就喝。
还，还没告白就间接接吻了。
我的脸更烫了。
「怎麽会想约我？」程沐光嘴角微微上扬，「我以为你们女孩子考完试之後都会去逛街、看电影。」
「苏淇跟奥数竞赛班的同学去帮纪老师庆生，奈奈她姊姊本来在美国念书，今天难得回家，所以全家要一起吃饭......」
蠢毙了连漪漪，解释一堆干嘛，听起来好像没选择才会找程沐光。
「然後，我想说好久没跟你打篮球了......。」
说完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吐嘲自己，这个理由听起来有比较好吗？
看程沐光的表情就知道，他看了我一眼，一脸似笑非笑，「好，我们来打球。」
篮球落地的声音，时快时慢，时远时近，像执着的鼓声，咚咚敲打在地面上，我们满场狂跑，为每一进球而大声欢呼。
终於累瘫了，彷佛掏光所有力气，仰躺在球场边的高低阶上，程沐光躺在我的下一阶，距离近的彼此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以後还可以约你出来打球吗？」我说，喃喃自语似的。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你考得怎样？基测。」
「还没对答案，希望能当上五月天的学妹。」心里有些发酸，我问：「你的目标是第一志愿吧？」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很安静。
我缓缓阖上眼帘，突然感觉亮起无数光点，照得周遭一片明亮璀璨，我恍惚了一会，才意识到原来是球场的照明灯亮了，银白色的光一片一片洒下来，像下起温暖的细雪，静静落在我们身上。
这一刻，很美好，很幸福。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这里就好了。
万一告白被拒绝，还能做回朋友吗？
突然没了勇气。
我把手伸进外套口袋，悄悄揉皱里面那封告白信。
「欸，连漪。」
「嗯？」
「你有没有秘密？」程沐光突然开口。
「啊？」彷佛被猜中了心事，我居然很不争气结巴起来：「什麽，什麽秘密？」
「不能说出来的，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
秘密。
本来没有，现在有了。
我的秘密就是—我喜欢你。
「有......，有吧。」我的声音里有一丝颤音，「你也有秘密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侧过头来，说：「我们来交换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