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风穿梭在巷弄，街角纷纷换上红白的装饰，杏瑜围着米色围巾，幻想着哪日她在的城市会飘雪，寒流发威着，但没能结晶，只有让忐忑的心境降到冰点。
一位身穿西装外套的女人撑着黑伞走近店家，她收起伞後问：「等很久了？」
「没有。」杏瑜回答，即使她已经站着等二十分钟，小腿微酸了。
她们先後进到餐厅，餐厅里播放着圣诞节氛围的慢摇滚乐，用餐的客人有家庭也有情侣，每个人都笑盈盈的，显得特别温馨。
入座点完餐点後，杏瑜喝了一口温开水，润润喉咙後问：「怎麽忽然要找我吃饭？」
「我是你妈，不能找你吃饭吗？」妈妈说完之後顿了一下，她浅啜温水，说：「就是想知道你这阵子过得怎麽样。」
杏瑜略略歪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才妈妈的语气似乎温和许多。如果她没误会，那也未必是好事，难保妈妈又要要求什麽事情才促使她有如此转变。
「还行。」她回答了一个客套且无用的答案。
妈妈眯起眼睛，「你手怎麽了？」
「不小心划伤。」杏瑜扯谎，并把手藏到桌子底下。
「快要学期末了吧。」妈妈向後靠向椅背，说：「之後研究所出国念吧？」
许是今天妈妈穿着套装，总感觉主管气势更加明显，杏瑜有点胆怯，内心却有另一个声音不断鼓励她。
她闭起眼睛深呼吸，苏柳仁的笑脸浮现在她的脑海。再次睁眼时，彷佛获得了满满的力量，她打开手机的计时器，说：「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听我说就好，不要急着反对我，让我一次说完。」
妈妈点头应好，杏瑜把出国念设计的动机、学校的细节、未来规划等等全都说清楚，「噢对，我会去申请奖学金，剩下不够的我先跟你借，以後工作了再慢慢还。」
倒数计时也正好归零，传来一阵一阵的震动。
妈妈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杏瑜不自觉地抠弄拇指指缘，就像在等待企画案批准的小职员，也许下一秒企划就会被贬得体无完肤。
「之後找一天去开户，我赚钱就是要给你花的。」
杏瑜微微扬眉，所以妈妈这是答应了？
餐点上桌，白色大盘子中间的义式炖饭摆盘可口，店员还送上圣诞节特别招待的烤鸡翅，杏瑜用手机快速一拍，和妈妈一起吃饭就不好慢慢找角度和找光线。
「张峻知道你要出国吗？」
杏瑜着实一愣，她没料到妈妈会问起他，她还以为妈妈现已不想理会他们的关系。
「我们……分手了。」她答得弱声，担心自己又要迎接一连串的冷嘲热讽。
「是吗？」妈妈只是轻轻地点点头，彷佛松了一口气。
杏瑜默默地嚼着肉块，犹豫着要不要说起他们分手的原因。
「他没打你吧？」
杏瑜抬眸，停止咀嚼但也没有回答，理论上他没有打她，只是有很多激烈的肢体接触……
妈妈蹙眉，眯眼盯着杏瑜的手，「你手上的伤到底怎麽来的？」
明察秋毫是妈妈的优点与强项，杏瑜从小就没有什麽事能瞒得住妈妈，就算说谎也很容易被揭穿。她没打算隐瞒，她这回是要练习与妈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