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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隐密的废弃停车场拉下了铁门，里头静悄悄一片，连落下根针都听得见。
男人坐在角落，半个身影都笼罩在阴影里，他屈着一条腿，手肘撑着膝盖，指间一点红光。
铁门轰隆隆响起，他抬眸看一眼。
一名青年弯下腰进来，又将铁门给拉上。
「徐哥。」青年声音回荡在密闭空间里：「上次程先生的请求，要回覆吗？」
徐倾吸了最後一口烟，烟蒂扔到地上踩熄：「林星海带来了？」
青年脸色复杂：「我到公寓的时候，只剩下两个女人，据说都是室友，林星海昨晚出门後就没踪影了。」
徐倾有一瞬恍神。
随即笑出声，她会逃，也算是预料之中，反正徐倾有的是办法逼她出来。
「查查这家咖啡厅，看她还有没有在那。」
青年接过他手上的纸条，毕恭毕敬的应道：「知道了！」
徐倾略一沉吟，又说：「转告程桦，他的要求我可以办到。」
「明白。」青年颔首，转过身离开。
徐倾将背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想起昨日在咖啡厅意外遇见的余涵光。平常人见了徐倾，即便不认识，却也知道不该招惹，但余涵光却不同，身姿挺拔的站在他面前，举手投足都是冷静沉着，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
徐倾弯起唇角。
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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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旅馆待遇处处细致妥帖，林星海待了好几天才出门。
安晨说得居然没错——明星总会有一些认识的保镳。那陈毅总离她一段距离，基本上在大街上，就是她逛她的，也没感觉身後有跟了个人。
今天她只去买些生活用品，没敢在外太久，刚想着回去，却听见一声叫唤：「林星海小姐？」
循声而望，只见程素站在一间服饰店外，手弯处挂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袋子，看来也是刚逛街出来。
见真的是她，程素几步迈到她跟前：「没想到在这见面了。」
「好巧。」林星海回道。
程素和一周前的打扮不太相同，长发简单紮在脑後，暖灰色开杉搭了白短Ｔ，轻便的蓝色牛仔裤，显得很年轻。脸上淡妆，加上温婉的笑，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分外舒适的感受。
「你应该还没吃过午饭？」程素低头看了眼腕表，才抬起头来：「对面有家有名的餐馆，不如一起？」
林星海推托：「不用了。」
她抿唇一笑：「你是涵光的朋友，我上次没能打声招呼就走了，这次我请你一次。可以给我这个面子吗？」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显然不给拒绝的余地。
对面开的是一间日式餐馆，装潢雅致，比午饭时间还早一些，就已经有不少人了。
才刚坐定位，一名少女就跑了过来。
「你是程素吗！程素、素素仙女！」她眼中满是憧憬：「请问可不可以讨个签名？」
程素温柔一笑，接过纸笔。
少女喜不自胜的欢呼一声，又讨了张合影，激动得眼眶泛红，满口不是说「程素我爱你」就是「素素仙女我崇拜你」，过了几分钟，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打发走了粉丝，程素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有时候会碰见这种情况。」
林星海摇摇头表示理解。
「我可以直呼你星海吗？」她柔声问。
两人慢慢地聊着，饭菜也很快送上来了，餐厅内悠扬着古筝乐声，隔着擦得乾净剔透的玻璃门，能望进一个满是绿色植物的院子，角落有小池塘，设置了一支添水的竹筒。
每隔段时间添满水，便砰一声倒出，声音清脆好听。
这间餐厅的东西⋯⋯一定价位高。
光看装潢，就是林星海不会踏足的地方。
「原来你是读音乐系，主修钢琴毕业的。」程素目视着她，眼底散着细碎的笑意：「那钢琴一定弹得很好。」
林星海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弯唇：「现在已经不弹了。」
程素自然说了几句惋惜的话。
在林星海看来，程素有些心不在焉，即使表面上彷佛兴致盎然，眼神却出卖了她，这也显得她有些虚情假意。
这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不其然，程素眼神闪烁了下，佯装不经意地问：「对了，你跟涵光是怎麽认识的？」
此话一出，林星海就知道她这顿饭，请得心思颇深。
「路上偶然遇见。」她回答。
程素明显松了口气：「原来你是涵光的粉丝。」
林星海也不否认，低垂着眼帘略一思忖，难得补充：「这麽说来，我也算是你的粉丝。」
「啊？」程素睁大眼睛。
「我跟你同龄，以前就经常在电视上看见你。」她抿了口茶，修长白净的手指还握着筷子，意有所指的道：「只是从来没想过，会有机会和你一起吃饭。」
「千万不要把我当成什麽特别的人啊。说起来，我也是遇上他才有今天。」程素说着笑了起来，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如朝霞映雪：「因为我生得晚，家里的人总是惯着我，所以小时候性格就比较傲慢又懒散一点，我长兄大我整整十岁，那时候就是拔尖选手了，我的滑冰就是跟他学的，却学得不怎麽好。」
她顿了顿，忽地想起什麽，眉梢嘴角都是柔和的笑：「之後我透过哥哥介绍认识了涵光，他做任何事情都要求完美，为人又谦虚。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所以⋯⋯」
程素刚想说下去，耳朵和修长的脖子都一点点地红透了，音量也愈来愈小声：「所以就学着他的样子，开始发奋图强，努力想要和他并肩。」
庭院里竹筒清脆地一㗳，接着传来细碎悦耳的水流声。
林星海有一瞬恍惚，看着眼前的程素，就像看见一名成熟温柔的女人，说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变得娇羞抚媚。
爱情真能改变一个人吗？
林星海嗤之以鼻的事，程素此时却坐在面前，将她的经历侃侃道来。
程素是名成功的女人，余涵光更是名成功的男人。差别在於，程素是被余涵光吸引而改变了。
两人彷佛是天造地设，生来就是注定站在世界顶端闪闪发光。
只是不知，余涵光是否也曾被谁而改变？
「星海。」程素双手托腮，微微偏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浅笑：「能不能交换电话号码？这样以後想逛街就约你一起，不用自己一个人了。」
她低垂着眼帘，掩住眼底的思绪，唇角微勾，这样旁人看起来就像在笑：「好。」
林星海声称有事，提早离开了餐厅。
程素坐在原本的位子，沐浴在窗外斜照而来的阳光下，轻轻地舒了口气。
就这麽坐了好一会儿，叫来了服务员道：「麻烦你替我结帐。」
「刚才与您同桌的那位小姐都付清了。」
程素愣了下，脸色却变得不太好看。
服务员记得程素不久前有给粉丝签名合照，已经在旁惦记许久，便趁着机会问：「请问我可以跟您讨签名吗？我是您的粉丝。」
将准备好的纸笔递出去，程素却满怀歉意的道：「不好意思，私人活动的时候，我不接受签名。」
在对方错愕的表情下，她戴上墨镜拎起包，踩着高跟鞋，婀娜的背影一步步离去。
隐约间能透过窗户看见她偏头将手机夹在肩膀上，眉头微微皱着。
「喂？哥。」她嗓音格外甜美：「都说你人脉特别广，能不能帮我查个人？」
想要知道，这叫星海的女人是从哪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