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升温
「各位同学，今天要写作文！」
北海母狮转身，在黑板上撇下几个大字：想对毕业的自己说
底下的同学苦着脸，没想到上一节国文课随堂考後这节班导的班会课，又要写语文相关的东西。
北海母狮猜到大家心中的想法，笑着说：「大家不用把这想得非常正式，这文章等你们三年级毕业典礼时才会再看到。等你们写完後，老师会发给每人一个玻璃瓶，大家回去找一个想给三年後自己的小东西，与作文纸一起放进去，埋在土里等待三年。」
梁川举手：「老师，能放吃的吗？」
一些笑声传出，北海母狮皱眉：「梁川，食物放三年你敢吃吗？」
北海母狮要郑邹丽上来发作文纸，秦于陞则负责发玻璃瓶，是个跟宝特瓶差不多大小的瓶子，管口约八公分。
苏齐志面对着空白的稿纸低头沉思，拿起原子笔後写上名字，开头写了『我想对毕业的自己说：』就没然後了。
林季用笔戳了戳苏齐志的背。
苏齐志回头瞧了他一眼，见他已经写两行字了，好奇问：「你写这麽多啦，借我看──」
「不可以！」林季触电般赶紧将纸收到抽屉，「不给你看。」
「小气鬼。」苏齐志吐舌。
「齐齐你要放啥东西进去？」林季问。
苏齐志纸烦恼文章怎麽写，还没想过要塞啥进去。他耸肩：「不知道，你呢？」
「不告诉你。」林季说。
「要不是我们坐在教室中间，不然我一定推你下楼！」苏齐志轻拍桌子後转了回去。
「齐齐，我们在一楼，很没挑战性啊。」林季像麻糬一样黏着他，猛摇着他的椅子。
奇怪，这句话怎麽在哪边听过？
§
运动会。
学校的运动会办在周五为得就是不要补假。为了这一天，体育课已经连续好几周在为运动会作准备了，连梁川一百米三十秒的纪录，都在前一天突破自己，成功进步五秒。
一早到学校，体育股长正在台上指挥要搬什麽东西到操场，命令各自参与不同项目的同学记得携带比赛物件。
大队接力的同学早早下去练习，苏齐志则和周洛铭在置物柜拿趣味竞赛需要的东西，这混帐林季竟然睡过头还没来。
「启智你最近看起来跟林季感情更好了耶。」周洛铭掏出那个皱巴巴的麻布袋，将他摺成四摺。
苏齐志一听手滑弄掉了两人三脚的绳子。
「怎可能啊，我跟那无赖一直是敌人关系。」苏齐志弯腰捡起。
「是真的，你现在竟然会主动找他讲话。以前的你只要被他打扰得烦了，就跑到我们这当避风港，现在……」周洛铭声音转小。
「怎样？」苏齐志问。
「我和梁川看你的反应，你好像乐在其中。」周洛铭说。
苏齐志拿绳子甩他，气急败坏说：「乐你个头啦，你们既然看到了还不来搭救我，背後看图说故事啥鬼！」
周洛铭哈哈笑了，「梁川说热恋情的人眼中根本没有存在朋友，我们不想热脸贴冷屁股啊。」
两人追打着，直到体育股长看到他们嘻嘻哈哈没在帮忙班上拿东西，大声斥责後两人才摸摸鼻子一起把东西拿去操场。
到达操场後，大队接力是第一个比赛项目，他们班的人已经练习两轮了，还跟其他一年级的先来场暖身赛，很不幸B班成绩一直是第二名，打不赢隔壁的C班。
北海母狮到达现场後拿出大声公给B班的人来个信心喊话，估计是不想班平均输给C班，在体育竞赛上又输给他们班。
梁川胀红着脸像缺氧一样跑回B班的休息处，看见周洛铭替他拿的水壶，一股脑儿直接灌了五百毫升。
「从没想过水这麽好喝。」梁川喘着气，擦擦额前如瀑布的汗水，「你们两个太幸福了吧，我七点半就下来跑了两次两百米！超过我一年运动量了。」
「你有没有掉棒雷大家啊？」苏齐志问。
「我掉棒？哥接得超好呢。倒是王涛那死人，传给我棒时故意慢慢跑，害我手放在後面小跑步，眼巴巴看着他一个好手好脚的人像个残废一样要给不给的，真想捏死他。」梁川生气的说。
「辛苦你了，他一直想吸引你的注意力，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周洛铭的商业雷达响了，他道：「我这边卖男性第一次的辅助品很受好评，你和启智一起买的话打八折……」
「你闭嘴。」苏齐志和梁川异口同声。
接下来主席台上的训导主任拍了拍麦克风测试音量，准备好後广播各班集合到操场中央，进行运动会开幕式。
当贵宾一个一个出席，轮流上台致词後，训导主任宣布运动会正式开始，林季仍然没有出现。
第一个项目就是各班期待的大队接力，周洛铭跟苏齐志两人到跑道旁边，为即将上战场的梁川加油打气。
梁川喝了最後一口水，握紧拳头抬头挺胸地走向集合处。
苏齐志拿起手机等着梁川跑步时帮他拍下他难得跑步的英姿。运动会期间，学生能自由使用手机不会被没收。
「等等大队接力完就是百米竞赛，启智你要不要先拉筋啊？」周洛铭问。
「待会结束还有二十分钟休息时间，时间绝对够。」苏齐志说。
比起个人项目，苏齐志比较担心林季再不出现接下来的趣味竞赛他没人配对就算，运动会无故缺席的人体育分数会很难看。林季平常成绩就很危险了，段考没去主科被当，连体育课也要被当，可能有退学危机。
怎麽国中是资优生，高中还特地考进来，成绩就一落千丈了。
台上的体育组长拿着麦克风主持大局。首先跑道上的是一年级六个班，由内而外的顺序是上礼拜各班体育股长去抽签决定的，B班在最内圈。他们班第一棒是蒋育成，篮球打得好，跑步速度也是快得跟音速小子没两样的阳光少年。
裁判：「各班各就各位，预备备──开始！」
起步枪一声划破耳膜的声响，各班第一棒全力冲刺，伴随着围绕两旁的观众，加油和尖叫声此起彼落，特别是蒋育成是继二年级的张义之後，第二位全校男神，好多女生被他手刀冲刺的模样刺激得小鹿乱撞。
「育成！Ｂ班！给我跑快一点啊！」北海母狮更是站在木台上，一个蹲箭步，拿着大声公激烈呼喊。
第一棒过後Ｂ班仍然领先，一直到第四棒开始换道时，Ｂ班仍然暂居第一，而紧追在後的是隔壁Ｃ班。
梁川排在第十棒，压力重重，因为他们班不幸在第八棒交接棒的时候掉棒了，即使後头的女同学很快地捡起，Ｃ班仍超越了他们。
「胖子加油啊！」苏齐志扯着喉咙喊。
梁川流着手汗在第二道等候王涛传棒给他，待Ｃ班接到棒後，梁川被赶到第一道接棒，但王涛跑得较慢，E班的人已经追上了，梁川又被赶回第二道。就算王涛练习时多漫不经心，这次真是拚了老命在跑。
「死胖子快接啊！」即将抵达，王涛伸直了手，目光聚焦在梁川的掌心上。
紧要关头梁川也懒得计较王涛怎麽喊他，他呐喊：「快传给我！」
「跑！快接啊！」王涛喊。
王涛跟梁川的默契实在很差，平时练习王涛都在玩梁川根本没认真过，这次拿出真功夫，却因欠缺默契，在最後关头还是掉棒了。
梁川滑稽地去追滚落的接力棒，恰巧王涛也想去捡，两人在拿到棒子那刻前後绊住一起摔倒。
「操，你快捡！」王涛说。
即使他的膝盖被磨破了皮，王涛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梁川拿起接力棒後赶紧往前冲刺，因为这个意外他们班跌到了第四名。
梁川跑得比平时都还要喘，心中的信念只有赶紧传给下一人，无论身体能不能负荷都不重要了。
经过苏齐志那边时，苏齐志全程录影，他与周洛铭两人疯狂大叫：「梁川！梁胖子！梁肥猪！跑快一点啊，加油加油加油！」
梁川伸长了手臂在快换棒时喊：「接，接接接！」
幸好梁川这一棒没出啥差错，顺利交接後，梁川跑到了场外，直接大字形倒在地上。
苏齐志二人赶紧跑上去关心，周洛铭手里拿着梁川的水。
「胖子你表现太好了，你的英姿我全部录下来了！」苏齐志蹲下身，在梁川旁边说。
「你还好吧，喝点水会好一点。」周洛铭也蹲下，把水递到梁川面前。
「可恶！」梁川心有不甘捶打地上。
「干嘛胖子，你超厉害的耶我们班都对你刮目相看了。」苏齐志说。
「我害我们班落後不少……」梁川自责的抓着湿漉漉的头发。
「哪有，你这麽努力谁会怪你啊？」周洛铭拉着梁川的手想把他拉起来，但梁川的吨位数恐怕不是周洛铭这瘦皮猴能应付的。
「启智你帮我……咦？」周洛铭顿了顿，他看见王涛从远处走来，膝盖的破皮已经包紮好了，他右手拿着水，疲惫地走到梁川左侧。
王涛伸出右手抓紧了梁川的左手，他对周洛铭说：「一起拉他起来吧。」
周洛铭觉得古怪，但有了王涛的帮忙，赖在地上蒸发汗水的梁川总算愿意坐在地上散热，起码没有趴着难看。
梁川诧异：「王涛？」
「嗯……」王涛握紧宝特瓶，想了想後道：「你真的很努力。」
被一个讨厌自己的敌人夸奖，梁川反问：「你吃错药？」
「我要跟你道歉我之前一直戏弄你，对不起。」王涛欠身鞠了躬，抬起头後说了声：「再见。」就急急忙忙逃走了。
这三个人石化般完全没注意大队接力已经接近尾声，最後一棒跑完後，B班最终以第三名收场。
「王涛绝对喜欢你！」周洛铭帮下定论。
「你满脑子污秽思想，再说他哪来自信我会原谅他啊？」梁川气愤地站起来，夺走水壶後，猛灌了一半的水，帅气的转身不理会二人。
坐在地上的苏齐志看见梁川回身时，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心情很好。
接下来二年级的大队接力结束後，下一个项目是一百米与两百米个人竞赛。顺序分别是一年级男生一百米，接下来是女生，两百米亦同。
苏齐志来回在榕树下踱步，他打给林季，转接语音信箱。传了简讯，林季都没有回覆。讯息也是不读不回……到底是睡过头还是耍任性？
「启智，你先去准备吧，手机给我，等等林季要是打来我帮你接。」只有跳麻布袋趣味竞赛的周洛铭很闲，看苏齐志一直挂念着林季，想帮个忙。
苏齐志交出了手机，忧心忡忡说：「拜托了。」
苏齐志去集合处拉筋後，梁川体力已经恢复了，此时他手里拿着是北海母狮请的手摇饮料。
他凑到周洛铭身边问：「我真没看过启智对哪个人这麽上心，他是真为林季担心，还是单纯担心他没搭档？」
周洛铭耸肩：「都有吧，但启智已经接受林季了这倒是真的。」
苏齐志虽是班上算跑得快的男生，但放在全学年里，每班的菁英一起比赛，他不见得第一。
一小时候，苏齐志上台受奖，他得到了第三名的佳绩，以零点五秒的些微差距拉开与第四名的距离。
台下的北海母狮就算在班里把苏齐志归类在无可救药一群，但说到底苏齐志也是自己班的学生，获得体育上的殊荣，北海母狮与有荣焉。
「齐志看我这边，来，笑一个。」北海母狮拿着他的傻瓜相机拍来拍去，还要求下台前单独与苏齐志合照。
苏齐志很配合北海母狮的要求，可他人在这心却不在这，他现在只想冲去找周洛铭拿手机。林季要是还没来，反正没人凑他也玩不了两人三脚，那他就翘课杀去他家堵人。
终於结束无聊的颁奖典礼，苏齐志脖子挂了铜牌的奖章，被梁川端详好久，这家伙从小就没得过啥奖，有一张奖状就很了不起了，何况是奖牌。
苏齐志直接从脖子上拿下来给梁川研究，另一边急着问周洛铭：「手机呢？林季有回覆吗？」
「没耶，不过等会儿会先跳麻布袋你再……喂启智，你要去哪？」周洛铭喊。
苏齐志连手机也没拿，比刚刚比赛时还快，冲到了B班休息处想找寻林季，仍然一无所获。接着他跑到了校门口，在运动会期间校门口是对外开放的，家长和亲友都能进来。
苏齐志穿着运动服冲出校门口并没有人拦下他。他在校门口左右看了看，跑向右巷拐了个弯朝林季家前去。
他才刚起跑，便发现有人在後头追着他……苏齐志急忙停下脚步，与後方追赶着他的林季撞个正着。
「你神经病啊！讯息电话都不回，现在跑来追我干嘛？」苏齐志骂。
林季身上的衣服皱皱的，看起来洗完衣服没拿出来晒，还有股霉味。
「抱歉齐齐我有很重要的事……」林季搔搔头，坦承：「想到今天要跟齐齐绑在一起我昨天兴奋得整晚没睡。」
苏齐志终於懂有些女生被恶男追的感觉，他现在有被林季言语性骚扰的感受。
「还有我早上为了再次修正作品以赶上趣味竞赛，进入全神贯注模式就没注意手机了。」林季说完从包包拿出黑色手环，是之前拿给苏齐志的那一支，「我改良了一下，加了一些在里头，齐齐能戴上吗？」
苏齐志诧异：「你什麽时候这麽有礼貌？」
林季垂着眉表情落寞，苏齐志这才想起来当初在林季房间，苏齐志是主动摘下这手环的。想必林季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心有余悸。
「给我。」苏齐志承认他人实在太善良了，竟会感到心软。
他夺过手环後安装在右手上後，比先前重一些但不到碍事的程度。他问：「你有改那些地方啊？」
「你试着对它说：『chichi我好热』。」林季说。
苏齐志对这手环的名字感到匪夷所思。
在苏齐志念了这串之後，手环的温度逐渐降低，最後苏齐志感觉像是戴了一块冰块在手上，却不到冻僵的境界。
林季举起他的右手得意洋洋说：「除了多了温度变换装置，还多了很多有的没的功能，改天再介绍给齐齐。」
苏齐志惊呆了林季的头脑，他问：「这太厉害了，你确定不发表它让世人知道你发明的才能吗……」
林季摇摇食指，「我说过了我的处女作必须是恋爱模拟器。」
「可是你不是曾经发明啥泡面……」苏齐志早忘了他参观校内发明展时称赞了哪个作品，就因为这破事害他被秦于陞当成眼中钉。
林季二话不说拉着苏齐志的手，喊着：「快迟到了齐齐不要废话。」便往校门口跑去。
苏齐志迈开步伐跟着跑，同时感慨林季的贴心，知道他不想回忆国中那一段，刻意打住话题。
把林季带回来後，趣味竞赛正进行检录作业，才刚点完跳麻布袋的同学，还有两人三脚、百发百中要点名。
等到准备就绪後，各个项目是同时进行的，等於梁川必须在苏齐志和周洛铭二人之间作选择。
「启智，我先去阿铭那边，他跳得太烂我就直接跑到你这边替你加油。」梁川说。
「你直接去启智那里吧，我没啥信心。」周洛铭对於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跳麻布袋心理压力特别大。
「阿铭你只要当那些人是空气，眼中只有终点那条白线，千万不要紧张。」苏齐志为周洛铭加油打气。
「可、可是……」周洛铭仍信心全无。
「不然我立刻飞去帮你影印李佳珍的照片放在终点！」梁川出了个馊主意。
「这倒不必，我手机有……」周洛铭掏出手机後，点开相簿『佳珍合集』，挑了一张李佳珍放在Instagram的外拍照交给梁川，「虽然小了一点，但我会为了要看清楚佳珍而努力往前的。」
苏齐志和梁川二人笑倒在地。
帮周洛铭建立好心理建设後，苏齐志跟林季到两人三脚的起跑点用绳子系紧彼此。苏齐志在左边，林季则在右边。
「齐齐，等等我喊一的时候我踏右脚你踏左脚，二的话你是右脚我是左脚，跟着我的节奏跑。」林季拉起苏齐志後说：「先到旁边准备一下。」
「林季我们每次跑的问题都是我被你拖着跑……」苏齐志不点明问题点，最大的障碍就是他们的身高差！
「唉长的矮不是你的错。」林季摸摸苏齐志的头。
他们两人在一旁练习了两回之後，等裁判宣布各班第一组各就各位後，苏齐志他们才回到了Ｂ班的队伍里。
这次的两人三脚是班级竞赛，每班派出八对人马，苏齐志跟林季被排在第五位。
因为是趣味竞赛大家的心情比较放松，北海母狮则是在第一组出发前，先跟Ｂ班两人三脚选手们来个团体照，拍完後又兴致勃勃地冲到跳麻布袋那拍照。
『砰』比赛开始。
Ｂ班第一组是徐秀跟简芸馨，两个人身高差不多默契十足，一二一二喊着，很快地绕过中间点的三角锥，又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与第二组交棒。
前三组Ｂ班都是占据优势的，但第四组是班上的班对，男生足足高了女生一颗头，跑起步来一拐一拐的，结果在出发没多久，女生「唉呦」一声，不幸摔倒。
「郁莓加油，没关系！」
「不要介意加油加油！」
外场Ｂ班的同学的鼓舞声让张郁莓又重新振作，在忍着膝盖不适的情况下跑完全程。
第五棒是苏齐志他们，由於他和林季在这个班人缘极差又不活跃，导致一个学期快过了也没几个认识他们。外场的呼喊声明显小声很多，顶多喊几句Ｂ班加油而已。
一开始苏齐志跟林季配合得不错，林季为了不让苏齐志摔倒，没有像前几组为了速度疯狂向前冲。他们这组求的是稳，在经过三角锥的时候林季在内圈，苏齐志必须绕较大圈两人才能转过去。
场外的观众很遵守规矩的在封锁线外，忽然一只脚踏横了进来，苏齐志专心在与林季的默契上根本没注意，刹车不住跌了个狗吃屎。
苏齐志没看清是谁害了他，那人早消失个无影无踪。林季很担心苏齐志的状况，差点要抱着他冲保健室，是苏齐志的坚持他们才拖着蹒跚的步伐一拐一拐走回终点。
班里的人没有责怪他们，很多人关心苏齐志的伤势，北海母狮也来询问发生什麽事，大家七嘴八舌讨论到底是谁害苏齐志跌倒。
林季推开围绕在苏齐志身边的人，直接打横抱起苏齐志，不顾流言蜚语快速离开现场。
苏齐志的伤不过手肘和膝盖擦伤流血，用优碘清洁後抹上药膏包紮很快就好了。苏齐志以为林季要带他去保健室，殊不知他却走向了教学区。
「林季，你要带我去哪？」苏齐志抓了抓他的衣袖不安的问。
「教室。」林季如实说。
「受伤不是该去保健室吗？」苏齐志问。
「现在那边一堆受伤的人，交叉感染怎麽办？」林季大言不惭说。
苏齐志本想吐槽林季的，但想到林季如鬼神般可怕的发明品，那个黏黏的绿色液体！比小护士还要上一个档次的水平。
由於全校一二年级的人几乎都在参与运动会，又还没到放饭时间，教室里空无一人，跟昔日吵吵闹闹的光景相差甚远。
林季撞开Ｂ班的门後，让苏齐志先坐在讲台旁的桌子上。接着他急急忙忙移动同学的桌子，把六张桌子拼凑一起後，再把苏齐志像布娃娃一样放在中央。
林季贴心的拿了讲台的卫生纸当苏齐志的枕头。
看着林季拿着盆子舀了水，还拿班导桌上的棉花棒细心为他清理伤口。苏齐志本规律的心跳突然快了一拍，连伤口的疼痛都没感觉了。
「齐齐，」林季停下动作，厚重的浏海盖住他的面容，「你为什麽心跳跟跑步时一样快。」
「什麽？」苏齐志装傻，同时他想到他右手的手环上有测量心律的功能，现在他里里外外在林季面前一点隐私也没有。
「会痛吗？」林季又继续动作。
「还好……你技术真好。」苏齐志说。
他想了想，不对啊！这话怪色情的。
「我发明凉凉药膏时有研究基本处理伤口知识。」林季老实回答。
「凉凉药膏？」苏齐志问。
林季从抽屉里拿出之前治疗苏齐志伤口的绿色黏稠物，那神秘的药膏成效特别好，比市售的药品都来的有效。
「嗯，凉凉听起来很可爱，就跟齐齐一样。」
苏齐志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林季帮苏齐志清理完伤口後，上了凉凉药膏，再覆盖上一块薄纱布，用纸胶固定，简略的包紮便完成了。
「谢了林季……」苏齐志想坐起身，林季忽然放下纸胶，一个倾身，压了上来。
苏齐志屏住呼吸瞠着双目看着林季，他抬手拨开他的刘海，第一次看见林季情动的样子。他羞赧地垂着眼，嘴巴吐着热气，情慾流动在两人之间。
「你发烧吗？」苏齐志掌心覆盖在林季的额头上，对方则越来越接近他……
「齐齐。」林季的鼻尖碰上苏齐志的面颊。
「嗯？」
「帮我测试下，」林季侧着脸，水润的双唇覆盖上苏齐志的唇，他低语：「我想测试接吻时你心跳的速度。」
这个吻跟林季来苏齐志家请求原谅不一样，那时候带着的是愧疚之心，而这回是双方心意相通。苏齐志已完全接受了林季，而林季对苏齐志不再单单只是发明的测试对象。
正午的阳光穿透淡淡的云层，倾斜的照射进屋後，在林季的後背披上金黄色的外衣，暖阳与炙热的爱慕交织在一起，两人叠在一起的身躯烫得吓人，沉醉在名为初恋的密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