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考的前一天晚上，江梓曦和杨源皓通了电话，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紧张。
「你今天就早点休息，要相信自己该看的都看了，没看的，别人也没看，所以不会考。」
江梓曦失笑，「哪有你这样的？」
「就有。」杨源皓爽朗的笑声传来，让她也跟着安心不少，「其实你这麽努力，课本和讲义你都翻了至少五遍，一有空就念书，还做了各科的订正本，如果这样你还考不好，那肯定也没人能考好了。」
「你说得太过了。」她轻笑出声，「不聪明的人只能靠努力呀。」
「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你不聪明啊。」他声音变得温柔，「你应该对自己更有信心一点。」
她一愣，胸口左边有什麽在隐隐躁动着，「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总是用很坦率的方式赞美她，叫人不心动都难。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冷静下来。
明天可是重要的大考，不能轻易被这些事情干扰。
「对了，你东西可要带齐啊。」杨源皓一边收拾，一边和她核对物品，「透明桌垫带了吗？」
江梓曦翻看了书包，「带了。」
「透明铅笔盒呢？」
「带了。」
「准考证、2B铅笔、重点笔记和订正本呢？」
「带了带了都带了。」江梓曦把东西放进书包後阖上，「杨源皓，你现在真的超级像我老爸，担心东担心西的，俨然是个碎碎念的老头子。」
杨源皓不恼也不怒，反而顺应着她的话走，「那麽我的乖女儿，你差不多该睡觉了啊，去刷牙洗脸，我要挂了。」
她大笑，「知道了，罗嗦老爸，晚安。」
「晚安。」
多亏了杨源皓，她一夜好眠，第一天的考试也很顺利，她甚至觉得正式考试反而没有前两次模拟考这麽困难，心里的大石放下了不少。
虽然还是有些题目需要多一点时间思考，但总归是比预想的好了。
一坐上回学校的游览车，杨源皓马上紧张兮兮地对她说道：「江梓曦，就算你觉得自己可能考好，也千万、千万不要试图在今天对答案。不管对出来的结果是如何，都多多少少会对你明天的表现有所影响。别冒险，听见没有？」
江梓曦觉得他有点好笑，「你担心过头了吧，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他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再说今天才考完第一科，怎麽可能找得到答案。」
「难说。」他伸手拿了水壶，「你异於常人的毅力我可不敢保证。」
……她这是被当成什麽样的人了啊？
突然间，游览车司机紧急刹车，毫无预警的杨源皓忘了把水壶的盖子盖上，倾斜的角度让水都洒了出来，不偏不倚地全渗入他的运动服。
「你还好吧？」江梓曦赶紧把冷气孔关上。
他把卫生纸从书包里拿出来擦拭，「没事没事，等等就乾了。」
「你没带外套吧？」她边说着边把自己的外套盖到他身上，「虽然我把冷气孔关了，但车上还是有点冷，你先盖着。」
杨源皓笑弯了眼，「这麽关心我？」
她气恼地别过眼，「我是怕你现在感冒了，明天发挥失常就不好了，没有别的意思！」
「我又没说你有什麽意思。」他嘟囔。
「……」
「谢谢。」他把外套往上拉了一点，鼻腔灌满了她身上的清甜香气，是令人安心的味道，「我想先睡一会，你也休息一下吧，到学校了会有人叫我们的。」
江梓曦看着男孩闭上双眼的容颜，对空气拳打脚踢了几下，心里堵着一股气无处发泄，却又灌进了几分甜，「睡什麽睡。」
为时两天的会考结束了，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脱，没有人纠结於刚刚英听最後一题没听清楚的答案，也不在乎自己在自然科的发挥到底有多少准确度。
一出考场，杨源皓就叫住了江梓曦。
「怎麽了？」
「这个。」他从口袋掏出了巧克力，「本来是想在考前给你的，但怕你吃坏肚子，反而影响你的考试。」
她愣愣接过，「谢谢。」
……完全没想过他会考虑地这麽周详，连所有不确定因素都一并思考进去了。
『因为是你，所以一点差错也不能有──杨源皓八成是这麽想的吧。』温睦慕的话语又浮现脑海。
但是关於他们之间，到底还有什麽事情是让他需要这麽顾虑的呢？
她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