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花落惹塵埃 — 14 親自療傷

正文 花落惹塵埃 — 14 親自療傷

当门就要被关上时,看见霍祈劭费力的单手撑着墙壁,微微粗重的喘着气,走了几步路後才虚弱的倒坐到沙发上。

「为什麽不让小柒知道?」我见他伤势分明不轻,脸色煞白,却硬撑着。

我才刚动,就被他反手抓牢了,那双危险警觉的眸子像是要剖开我的心,直直把我看的心里空了一大半,才缓慢了松开了力道。

他淡淡的说:「这显然是有人暗里策划,加上现在南方边境告急,我们之後就要下南蛮,藩民肆意屠杀孺人,我不能让受伤的消息走漏。」

「好,但你让我看看受伤的部位。」我挣扎着回答,总算让他松了手,他虚弱的看了我一眼,唇色看上去泛着苍白,眉头拧出数条皱摺。

我生怕他下一秒就会不省人事,连忙审视他的伤势。他的左背被打进了一颗子弹,鲜血还一直随着他破损的军服渗透出来,慢慢积成了一连串的血往下滴。

他指着角落的一个柜子。「医药箱。」

我加快动作,把医药箱摆好了便赶紧翻找着工具。「我要取出子弹,你忍忍。」

「你竟会?」他勾起左唇角,一脸促狭的看着我。

「学过一点。」我拿仅拿出各个消毒与包紮的器具,忍不住生气的问道:「如果我不会,你该怎麽办?」

当年父亲从小便请过精通各行的师父教导我,再加上奂州是个小城,从小教导军事资讯,基本的取子弹与包紮简单学过,但我并未真正的实行过,因此显得有些手忙脚落。

「那我会教你。」他淡淡的说道,脸色却极为难看。

「你没痛得晕过去就是大幸了。」我实在没好气的说道。

他双眼中冷静并未因疼痛消却半分,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却化为浅浅一笑,却并未开口。

我一边替他脱去衣服,一边想着要如何把黏着血肉的碎片给挑出来,尤其伤口处皮肉外翻,周围红肿一片,极为狰狞可怕,而鲜血也不断的滚滚流出,我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他冷哼了一声,随即被我脱的上半身精光,结实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他的身材匀称精瘦,高挑的身材衬托出相当完美的比例,修长的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背肌精实有力,线条流畅。

不知是因为背对着他,还是他受伤後的虚弱,给我的压力骤减,连他说话也少了几分强势。

「为什麽把枪给我?」我皱眉的问道。

「看看平日训练有没有白费。」他淡淡的说,锐利的眼神胶着在地板上的血迹。

我动手消毒器具,突然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想起了这一个月的训练,从跑完山会喘到不能呼吸,到逐步能调整呼吸,跑完不至於痛苦难熬。甚至,枪法的姿势调整後,枪法的准头大有精进,想着想着,我手上动作也慢了下来。

「如果是你开枪,你可能就不会受伤了。」我想着,他的速度与枪法远胜於我,若是他动手,我们可能也不会如此狼狈。

「如果是你作掩护,我有几个後背可以防?」他轻描淡写的回嘴。

我懒得与他继续争辩,在他伤口周围倒上了消毒的药品,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他们高大偏黑,口音不纯正,不似当地人,但对於内部动线却异常熟悉,单就这样还推不出什麽,不过有一点倒是非常明显。」

「哦?哪一点?」他猛地皱紧了眉,想来是相当疼痛。

「那人的眼睛满满仇恨,他无疑恨你恨之入骨。」我脑海中浮过的那张表情恐怕比起我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陷入沉思,好一阵子才开口。「抱歉,我没料到这种情况。」

「真要抱歉,当初何必出兵征伐?」我撇过眼,突然间耐不住性子,拿着镊子去夹弹头的手一再失了准头,松下肩头呼出一口气。

他笑了笑,嘴角轻勾起一抹无可奈何。「如果可以和平,谁又想要争夺?我只能尽力把伤亡人数降到最低。」

如今的国势不是你争便是我夺,宁可内战四起也不愿一同抵抗外敌,在四方五裂的国土里,仍有人敌我不分的打打杀杀。

我手立刻伸去,没有一点犹疑的取出子弹,将深处的黑色弹头紧紧夹起,再随手放到桌上,随即发出「匡啷」一声,落在桌上翻滚不休。

接着,我替他撒上止血的药粉,伤口极深,纵然我学过一些基本的包紮技术,看到也不由得暗暗心惊。

我拿起绷带走到他面前,却发觉他紧闭双眼,蹙着眉头。他眉宇间的英气迫人,鼻梁直挺立体,托得他整个脸五官相当出众,但他那双眼扫射出来的强势又会把这轻易的掩去。

「我给你包紮。」我拉开粗白的绷带,顺着他的肩膀与胸部绕了过去。

我已经想好要怎麽绕,但实际上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我的两只手要环到他的後头,又要再绕回来,还不能让方才包的掉落,紧度又要控制好,否则会让他伤口压得生疼。绷条在我来来回回之下不但没有绑好,反而沾染上了大片的鲜血与药粉,我无奈之下只能把脏掉的给剪掉。

「取子弹行,包紮不行?」他张开了眼,眼里透着淡淡的笑意。

「你先抓好这。」我恼怒的从右上边塞给他绷带,从後边慢慢绕起,两手极力在他身上勾来缠去。

我一手从他左下腰绕过去,一手摆在右上边,为了怕走到前面又松开,我几乎环着他,靠着一点余光打着结。

「好了。」我准备抽身,却被他按住双手。

我错愕的停下手,想抽开手却发觉他的力道不小。「你……」

「别动。」他左手抓住我的手腕,拉过我的手臂,再用右手拿着沾满了酒精的棉花突然压上去,这时我才感觉到上头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原来我左边手臂的衣服已被子弹划开,皮肤也因恰好擦过子弹而渗出薄薄的血液,但我却未曾发觉。

他先是拿酒精,接着用棉花棒上药後,慢慢地擦着伤口。

「我自己来。」感觉到过近的呼吸声,我有些慌乱的推开了他。

我停下手边的动作,看到鲜血慢慢渗出绷带,便到一旁去替自己上药,好在伤势很轻微,不一会便处理好了。

「你衣服在哪?我替你拿来。」我看着沙发角落破烂的军服。

他也不应声,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步调优雅的到一旁打开柜子,眨眼间一件纯白的衬衫便揽在手上,看到他露出浅淡的笑容,我才赶紧移开眼睛,尽管绷带把他全身包得乱七八糟,体魄却因历经严格训练,精壮且布满晒痕。

他慢慢解开衬衣扣子,坚实的双臂一晃,宽肩窄腰的身形便被衣服给覆上,他紧皱的眉头似乎忍受着一定的痛苦,以至於他扣上扣子的速度特别慢。

「这里怎麽可能有人闯得进来?」我在船上时研究过苏汨擎给予的大致地形图,再加上我这两个多月的观察,霍府的布置与兵力分配极为森严,别说刺杀了,外头的人是压根别想进来的,这事情肯定有蹊跷。

他衬衣尚有些凌乱,并未扣上接近衣领的两颗扣子,袒着内里看不清的一片蜜褐色。他像是在思忖着事情,扫了我一眼,眼神一片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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