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的离开那冰凉的红唇,白轩仍然紧抱着倾君欢,放不开手,也不愿放,就这般埋首在她的颈边,贪婪的嗅着那淡雅的气味,多麽希望此时此刻时间能够静止。
他的爱恋已深,再也无法骗自己,只要能陪伴在她身边这样就好......
轩哥哥......
倾君欢静默着,同样沉浸在这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中无法自抑,该推开的,她该推开的,为了他,她该推开的,因为他不该知道,她是爱他的......可本该推开眼前人的那双手却宛如千斤般的沉重,藏在袖中抬不起......推不开......於是只能强忍着泛上眼框中的泪意,告诉自己,万不能回应......
「君儿......这几日,我不断做着同样一个梦,梦中有一名女子,以身替我解毒,而她更是对着我诉说情意,说她心中有我,说她是爱我的.....而她的脸我总看不真切,用尽全力也看不清,可我知道那是你,那一定是你......所以......」压抑的嗓音,隐含的痛苦,他希望是,可也希望不是,不想因此结合,却又不想错看她的心,错过她的情,也许.....也许......她一直是爱他的......就如同那断续不全的梦中所说的一样,一世不悔,三生不怨,世世相随.....
「君儿,是你吗.....」那宛若祈求般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引颈期盼着,在在的绞碎着倾君欢的内心,她明白,认爱,白轩将会心喜若狂,会待她如世上唯一至宝,可她不敢想像,若是有朝一日,白轩失了她会是怎样的狂乱失控......闭上眼......她不能......对......不能......
「轩哥哥......那只是梦,你大约是舍不得我这麽做,却又对着解毒经过有所疑虑,这才做了这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呀。」
轻轻说着,狠心继续圆谎,事到如今,她也早已分不清,是为天命或是为他了......
闻言、宽厚的身躯一僵,缓慢的松开手,看着倾君欢那清艳的容貌,犹如以往般的平静,那抿紧的薄唇到最後却只有说。
「你也乏了,去歇会儿吧......」一如往常的声调,却隐含着些微不同了,也许他不该在等待,不该只有守护,该有些行动才是。
「嗯。」淡淡一笑,轻柔应声,伸手欲取下披风归还,却被一双大手按下。
「入秋了,风凉,披着吧,再说了,你去北国说不定会用的上.....就带着吧......」像是他陪在她身旁一般......
柔顺的点头,缓缓转身,而一转身後那压抑许久的泪终究还是落下......
轩哥哥,对不起......
无声的歉言,消散在口中,轻抚着残留在唇上的炙热,泪更难止......
妾本无心负君兮,奈何天不许。
君本不该恋妾兮,怎叹情难止。
情本并非磨人兮,可惜缘已至。
缘本牵引心印兮,谁料路已停.......
情路已停......
「怨麽?」
凉薄的声音回荡着,武郎闻言只有一句。
「不怨,武郎只怨没能看好弟弟,更怨我兄弟二人技不如人。」
「是麽,那也没什麽,那人只怕是我也未必对付的了。」天赋异禀之人,只是,她的躯体居然能够承载她的功体,看样子必须得针对此事好好调查一番。
「殿下。」
「行了,依你本事想取回武康屍首不难,想去便去,本王尚有事情待办,这是随你,另外近期内将部署在白枫阁外的人全数撤回,在派些人去探查龙鸣山,将龙脉现况给本王查看仔细了。」
身随声现,本该凉薄的声音,走到武康面前却成了温厚的嗓调,那人穿着一身褐袍,袍上所绣麒麟栩栩如生,腰间枣红腰带上配有冰玉麒麟,脚上黑色云靴,一身尊贵服饰,在在显示地位不凡,来人赫然竟是皇三子,翔王端木晏。
「是,关於律王等人一事,殿下是否要插手?」
「插手?哼,若非端木景为着倾君欢,竟向端木向桓要人,本王也不至於需牺牲武康,如今,端木向桓下令请出延王亲审律王,枢府审古聿,刑部审于钦,于昭仪打入冷宫,别的不说,光是延王这关,就过不了!」
武郎闻言只能禁声,刑部尚有法子,枢府亦可勉强作为,可惟独延王.....
端木晏想起那日倾君欢竟向端木向桓建言请出延王亲审皇子,便觉愕然,倾君欢此人该狠辣时的确不留情,亏她能想出延王端木佾。
延王为先皇最为疼爱的皇子,更与端木向桓感情甚笃,传闻当年太子一位迟迟未定便是二人互相推托所致,决议不下之时,延王无奈这才方说,皇兄为长,有治世之才,皇嫂更是将门嫡女,夫妻二人必能替处在战乱中的庆国收复失土,更能爱戴百姓,皇弟年纪尚轻,且也闲散惯了,治不了国。
此番言论,让先皇甚感欣慰,遂立端木向桓为太子,端木向佾改为端木佾封延亲王,而此人虽非军旅之人,可审人断案从无遗漏,更无错判,且还是十足十的铁面无私,端木晷在他手中,外人便无插手的可能,哪怕是当今圣上亦然。
「无妨,端木晷於本王而言本就可有可无,如今犯不着为了他暴露出本王的计画,你只要办好方才本王所吩咐之事便好,退下吧。」
「是。」
端木向桓,虽说有个倾君欢捣乱,可他也并非省油的灯,很快,很快的庆国将覆灭矣,届时再来後悔当初的无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