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件事在到来前都会有个预兆。
比赛开始前会有枪响,
考试卷发下前总会伴随钟声,
暴风雨前会有大片乌云。
之前偶然看见这段文字後,我其实也没有什麽特别的想法。
只是觉得那些「预兆」,也可以视为一个个「转折点」。
乌云来临前晴空万里,密布後伴随而来的就是滂沱雨势。
就跟现在外面的天气一样。
「莫予光,你要去哪里?」外面雨声太大加上从来没完好过的麦克风,讲台上的年轻女老师几乎是用大吼的才能让全班听到她的声音。
「厕所。」也不管她有没有听到,我走出教室。
今天的雨落得又快又急,少了前几天的轻柔飘渺,增了几分强大气势。离下课时间剩下十分钟,我不打算回去了。
往右边走几步,少了建筑物的遮蔽,不用几秒就淋成落汤鸡。教室里的学生一个个露出鄙视眼神,好像淋雨是个多不明智的行为似的。
好像不淋雨的就每个都生活在社会顶层,用高傲的眼神看着我。
其实,跟正常与否相关。
两派人马,只要其中一方的人数跟另一方有悬殊的差距,就是正确的。
无论事实为何,这就是社会的定律,而毫无反抗的弱势就只能随波逐流。
「又去淋雨了?」
「嗯。」
我再回到教室是下一节上课五分钟的事了。这个老师的迟到是出了名的,因此也不用担心会被记在点名簿上。
虽然我不怎麽在意就是了。
「毛巾。」一块柔软的布从天而降,我可以感觉全班的目光又往我这边射来。
「涂彣曜,我好像说过了,我不需要。」我想把毛巾从我发上拿开,却又被稍稍加重的力道制止了行动。
「会感冒。」他淡淡说完,虽然没有要动手帮我擦头发的意思,但他的眼神告诉我如果我再不自己动手,他就真的要帮我了。
他的双眼还是透着一种不容别人反抗的威严。
从小时候到现在,一点都没变。
「予光,你跟涂彣曜到底是什麽关系啊?」
「没什麽,就是从小就认识而已。」
没错,就是这个没什麽,换来张米轩的白眼。
「予光你也真是的,大家都知道你和涂彣曜是青梅竹马,从小就是邻居关系了,怎麽会没什麽。」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呢?」我冷笑,直直盯着坐在我前面的张米轩。
「还有,我们很熟吗?」
「什麽?」
「我叫莫予光,以後有事麻烦连名带姓叫我,张米轩。」
「你……」讲台被老师踩得咿咿作响,张米轩只得忿忿不平的转过头,顺便在嘴里念些到底在跩什麽之类的腹诽,而我将毛巾整齐摺好放进书包,准备等洗好再还给涂彣曜,连课本也懒得拿出来,我托腮望向窗外。
明明刚刚还下着倾盆大雨,现在竟转变为朗朗蓝天,彷佛那些乌云的存在只是一场梦境。
「莫予光,起立。」我瞥了布满重点的黑板一眼,站起身。
「翻译一下我们刚上完的那一段。」国文老师推推眼镜,脸上戴着的严肃足以令其他学生不寒而栗,但我完全不为所动。